韩度在乌格齐哈什哈的建议下,带着大军沿着平原往南行军。
同时这个时候,韩度也猜到帖木儿帝国究竟为何会只朝贡了一次,便不来大明朝贡了。
这显然是帖木儿实力暴增之后,心态漂了呗。再加上他在中亚大杀四方,灭国无数,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以往在他眼中庞然大物一样的大明,现在恐怕也变得不过如此。
既然是这样,帖木儿当然不会再甘心承认大明宗主国地位,也就不会再派人前来进贡。
至于大明的使团去了那里,为何接连两个使团一点音讯全无那显然是被帖木儿给扣留了呗。现在整个西域,只有他帖木儿帝国有这个胆子,敢扣押大明的使团。
不是他,难道还能够是谁
亦里把里。
这里在几年前还是东察合台汗国的都城,但自从帖木儿将老汗王的三个儿子都赶走,将东察合台汗国吞并入帖木儿帝国之后,这里便失去了国都的地位。
不过亦里把里虽然论地位不如帖木儿帝国的都城撒马尔罕,也是帖木儿帝国里面仅次于撒马尔罕的大城。若是只论经济之繁荣的话,可以和撒马尔罕比肩,甚至还要超过它。
因为亦里把里不仅仅坐落在丝绸之路上,而且它的周围本来就盛产骆驼、马匹、宝石、皮货等等。就连撒马尔罕的商人,每年都有不少人前来亦里把里。文網
薄雾刚刚散去,明亮的阳光穿透云层,形成一道道的光柱,洒落在这绿洲上的明珠里面。
阳光透过沙土墙壁上的窗口,将屋里照亮。
这就好似一个信号一般,整个匍匐在地平线上的亦里把里,瞬间就好似活过来了一般。烤馕的摊子被支了起来,随着一双灵巧的手不断的擀动,一块块烤的香气扑鼻的馕堆在了摊子前面。
一时间,有马的嘶鸣,有骆驼的吟叫哞哞哞咩咩咩,以及人们相互攀谈的话语,声音不绝于耳,一副市井喧闹的模样。
来自帖木儿的商人纷纷从客栈中醒来,下楼一边吃着烤馕,一边思考着以现在各种货物的价格,究竟是买些皮货回去,还是买些马驼回去会赚的更多
还有人想,干脆买些宝石回去。不仅方便携带不说,万一路上遇到沙盗,也可以快速的逃脱。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若是能够幸运的遇到从大明来的商人的话,那就更好了。威逼利诱也好,巧取豪夺也罢,只要能够把大明的丝绸、瓷器、茶叶之类的东西带到撒马尔罕,那就真正的发财了。
不仅仅是商人们这样想,就连城墙上巡逻的兵丁也是这样想的。甚至他的想法要更加直接,大明的商人谁先发现了就是谁的。而他们站在这城墙上巡逻,居高望远,谁也没有他们有优势。
甚至逐渐的,凡是登上城楼巡逻的兵丁,都会情不自禁的朝着东方望上几眼。万一运气爆棚,真的有大明商人来了呢
不过现在这个已经成了念想,自从海路开通之后,就只有很少的商贾会继续走丝绸之路了。
亦里把里毕竟是曾经东察合台汗国的都城,自然也是城大墙高。
虽然现在亦里把里的重要性降低,也没有用心的修葺城墙。但是它能够在刀兵烽火当中,屹立这么多年不倒,自然也是有它的过人之处的。
所有站在城墙上的兵丁,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东面的丝绸之路上。他们并没有发现,在他们的北边,一道黑线正在朝着他们囊括过来。
酒肆里面,几个人正坐在一起,喝着浑浊的酒,不断的谈笑着。
此时,一个人低头伸手想要去再抓一个面前的馕来吃,竟意外的看到银杯里面的酒水在不停的微微震动。他还以为是谁的脚在顶着桌子抖了起来,朝着其他人笑着说了一句。
其他三人微微一愣,彼此察看了一眼,纷纷表示没有。
瞬间,四个人都愣住了。他们猛然起身离开了桌子,眼睛齐齐看向桌子上的几个酒杯。结果发现,他们都离开了,酒杯里面的酒水不仅没有停下涟漪,反而是震动的更加厉害。
一个人顿时惊叫一声,立刻跑出酒肆。不顾身上的华丽衣袍,直接趴在地上,贴耳聆听。
顷刻间,酒肆里面的人和街面上的人,都注意到了此人怪异的举动。
还没有等众人张口嘲笑,此人猛然站起,口里大喊道:“骑兵,骑兵有大量的骑兵正在朝这里来”
此话如同一颗巨石落到湖面上一样,瞬间就激起一股巨浪,朝着四周震荡而去。
会这一手的,并不只有那一个人。这些人为了躲避沙盗,敢来这亦里把里的商人,几乎人人都会这一手。不会的,早就被沙盗给抢光了货物,埋进沙子里面了。
甚至有些厉害的人,还可以听出究竟来了多少骑兵。
一股恐慌的情绪瞬间从城中间炸开,如同风暴一样飞速的朝着四方冲击而去。
这样的动静,自然也引得城墙上巡逻的卫兵注意。
可是他们虽然注意到了,但是却不认为哪里有骑兵。丝绸之路上只会来大明商人,怎么会有骑兵朝着东面又看了一眼,却仍然是连只骆驼都看不到,众卫兵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
呜呜呜呜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急促的响起
紧急军情最高级
不
甚至比最高级,还高
卫兵纷纷看向北边,心里不由得暗骂那里的人是不是疯了,竟然敢吹响最高级的紧急军情
北边的卫兵的确是已经疯了,尤其是当他们吹响号角,却迟迟没有等来其他三方的回应的时候。在这些卫兵眼中,入眼尽被一望无际的骑兵所震慑。
栗色黑色的战马奔驰在绿地上,就好似一道诡异的黑色地毯,正在不断的吞噬满眼的生命之绿。
沙速查干正在王宫之中饮酒作乐,他是帖木儿的弟弟。自从帖木儿吞并了东察合台汗国之后,他便被派到这里来镇守亦里把里。
正在对歌姬上下其手的时候,被一阵号角声给惊的手里的金质酒杯落到地上,里面的美酒洒落一地。
沙速查干神情一阵阴沉,举目望向王宫之外。
旁边刚才都还在尽情的和沙速查干调情的歌姬,瞬间吓的连忙慌张后退。
沙速查干可不是一个仁慈的将军,在这宫殿里面被他当场杀死的歌姬,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只要哪个歌姬惹得他略微不高兴,那只有一个下场,死
沙速查干虽然恼怒,但是却也没有将怒火发泄到这些歌姬身上。起身随手一挥,披上他鲜红色的战袍。虽然他觉得并不会有什么敌人,但是他还是决定前去城墙上,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哪个胆怯的狐狸,误吹响了号角的话,他还让他知道,什么是君主的愤怒。没错,在沙速查干的心里,他不是将军,而是君主。
韩度骑在马上,看到望远镜里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人头开始颤动,呵呵一笑:“看来,他们是发现咱们了。这里就是亦里把里,曾经东察合台汗国的都城看起来,有些不错的样子。”
徐成斐听罢,微微摇头,心里对这亦里把里的守军十分无语。这里距离城墙已经不过五六里的距离,周围都是一片平整的绿草地,连一点遮挡都没有。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等人,简直可以说是一群废物
倒是乌格齐哈什哈听了徐成斐的转诉之后,躬身朝韩度道:“尊贵的镇海侯,这里正是亦里把里,绿洲之上的珍珠”
“绿洲之上的珍珠吗这里倒是当之无愧”韩度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眼前的城池的确像是镶嵌着绿色地毯上的珍珠一样,熠熠生辉。
沙速查干看着入眼尽是黑色的骑兵,心肝剧烈颤抖不已,就好似看到了冥府的潮水一般。
不过,他还是站在城墙上,壮着胆子强自镇定的站在原地。
吩咐身旁的卫兵,拿过弓箭,他直接手书了一封信笺,绑在弓箭上,直接朝着对面射过去。
看到有箭矢从城墙上射到地上,一个骑兵策马上前,急速奔跑的战马,上面的士卒只是微微俯身,便一把将箭枝抄在手里,急速离去。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就刚才骑兵轻松拔起箭矢的这一幕,让沙速查干的脸色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他虽然不知道窥一豹而见全身的道理,但是他知道,随意一个骑兵在马背上都有这的身手的话,那他刚刚升起的想要以骑兵决一胜负的想法,可以自己掐死了。
韩度结果骑兵奉上的书函,打开一看,尽是弯弯曲曲的鬼画符。
“这上面画的什么鬼东西”
看到韩度眉头大皱,徐成斐不由得探头望了一眼。随后道:“这是回鹘文。”
“回鹘文你认识”韩度惊讶的开口道,随手便将书函递给徐成斐。既然他认识,那自然是给他看最好。
徐成斐一边接过,一边点头,“当然。”
“你怎么会认识这鬼东西”韩度十分的惊讶,见徐成斐抬头的脸色有些不好,又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懂的这么多又是会蒙语,又是认识回鹘文的”
徐成斐没好气的瞪了韩度一眼,道:“蒙语本来就是脱胎于回鹘文,学蒙语本来就要学回鹘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