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度几人乘着太阳落山之前,赶回到县城。随便找个理由,再砸上一点买路钱,轻而易举的便混了进去。
夜幕都还没有降临,但是县城街道上就不怎么看的到人来人往的景象了。这要是在京城的话,只要是在宵禁之前,那街市上摩肩接踵的都是游人,热闹的很。
“这溧阳县城怎么这样啊这都还没有到宵禁的时候,怎么街面上就看不到几个人了”一个士卒抱怨。
另外一士卒顿时也情不自禁开口,“是啊,这要是放在京城。那街面上密密麻麻的馆子里,随处可见的都是炒兔、生炒肺、炒蛤蜊、炒蟹、炒羊等好菜肴呢。那街边的小摊儿上,全都是油炸素夹儿、油酥饼儿、花花油饼、肉油饼等香气扑鼻馋人的很的油炸小吃哩”
“你们两个就知道吃吃吃,能不能闭嘴,少说两句”李继祖听不过去了,顿时回头朝着两人一顿训斥。
两人被吓得不敢说话,不过肚子里发出饥肠辘辘的“咕咕”声,却是清晰无比的传了出来。
韩度回头,没有责备两人,反而说道:“今日你们跟着我跑了一天,也累坏了,中途还连饭都没吃。不过咱们既然进城了,那就赶紧回去。等回去之后,我立刻让人给你们准备好酒好菜,你们好好的吃一顿。”
“多谢侯爷”两人顿时兴高采烈的笑起来。
韩度点点头,收回目光,看向县城的街面上。刚才那士卒说的没错,这溧阳县城真是出乎自己意料的萧条。
避开别人的耳目,韩度从宅院后面进去。一回来,韩度连饭都没吃,直接躲进房间里面,纷纷李继祖严加守卫,禁止任何人靠近。
坐稳之后,韩度才将木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页一页的看下去。
与此同时,昨晚上那些人聚集的宅院里面,那些人又一模一样的聚集在一起。
“员外,本官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啊。”一个官员面色惨惨的说道。jujiáy
而员外也摩挲着手里的扇子,抬眼看向此人。“接着说。”
官员见状,便开始畅所欲言了,“员外,这醉酒,咱们都时常经历过。就算是醉的再厉害,那也没有一下子醉一天的道理啊真要是醉成这样,那还不早就醉死了吗”
员外听了,不动声色,目光看向县丞。
县丞捋着胡子冷笑两声,说道:“哼看来咱们都看走眼了,这一位根本就不像岑永那么好糊弄。他反而想要糊弄咱们呐,故意装疯卖傻视敌以弱。看来是来者不善,不是好相与的。”
县丞旁边一位穿着衙差衣衫脸庞胖圆了的人,笑着开口,“不好相与又如何,要是他识相也就罢了。若是非要和咱们过不去,那就干脆”
说着,此人伸出手,做了一个格杀的动作。
县丞看得眉头大皱,这王八蛋还真是疯子,连朝廷的钦差大臣都想杀。那可是钦差大臣啊,代表的皇帝的脸面,要是真的被杀了,简直就是比杀了布政使的后果还要严重。到时候皇上震怒之下,就凭一个小小的溧阳县,就能够抵挡住雷霆之怒
而且正是这王八蛋惹出来的祸事,现在却要所有的人给他背锅。但是没有办法,谁让这混蛋和员外的关系密切,员外开口非要保他呢
“啪。”扇子合上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员外身上。
员外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好似将所有人的心思都看在眼里。片刻之后,才慢慢的说道:“咱们这位钦差大人,既然想要躲起来悄悄的查探,那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老夫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小看了他。原本以为给他安排一个宅院试探一下他的心性,没有想到竟然方便了他。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别试探了,还是将他放到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吧。”
随后,朝县丞点了一下头,说道:“你现在即刻登门,他不是病了吗就以探望为借口,去看看他究竟怎么样了,可要看仔细啊。”
“是,本官这就去。”县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去看一眼钦差大人究竟在做些什么,他也不能放心。
韩度这边,随着把蒋实冒险记录下来的东西看完,脸色已经阴沉的如同寒冰一样。韩度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法无天的人,而且还是在这天子脚下。
原来,这县令李昂根本就不是主犯。反而是从犯的衙差潘富,才是真正的主犯。
潘富的祖上曾经就是溧阳县的衙差,他的这个职位就是从他爹的手里继承下来的。至于县衙的官职为何会成了潘家的私产,竟然可以继承
问得好,那是因为潘富祖上那是真的有着恶霸心性。自从他当上溧阳县衙差之后,便利用他的身份在县里四处勾结。十几年经营下来,早就将溧阳的官员和豪绅拉拢起来,织就了一张揽括溧阳县所有官员和豪绅的大网。
潘富虽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皂吏”,可是家中数代都在溧阳“耕耘”,他根子深,人脉熟,溧阳的土豪权贵和他都有交情,上上下下都要给他面子。
据蒋实的记录,其实在李昂还没有来溧阳之前,也就是前几任县令在的时候,就都已经被潘富给拖下水了。
李昂一来溧阳,就发现他完全已经被架空了。正好这个时候潘富又识趣的给他送上了一个美人。他将这个美人放在潘富的家里,供李昂享乐。
而这潘富在溧阳有多么猖狂,从蒋实记录的一件事便可以看出来。话说潘富送给李昂的美人,不是养在潘富家里嘛。一日,这潘富看到美人的美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心痒难耐,竟然将李昂的美人给睡了。完事之后,潘富深感满意,索性还把这位美人娶为小妾。
玩了县太爷的相好,还变成了自家的小老婆。这是想要和县太爷结下死仇啊,试想一下李昂如何会干休
可是潘富却道:“管他乐意不乐意,溧阳咱说了算,他动我一下试试”
按照道理来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昂肯定和潘富决裂无疑了。但是李昂在知道了之后,他还真是不敢在溧阳动潘富。不仅咬着牙齿将这件事给忍了下来,还在潘富纳美人为妾的时候,送上了礼物。一县父母官都不得不如此忍气吞声,就更别说是寻常百姓了。
由此可见,潘富此人虽然只是一个溧阳的衙差,但是在溧阳他简直就是比县令还要张狂。
蒋实还详细的记录了潘富在溧阳犯下的种种罪行,溧阳盛产荆杖。潘富就给李昂出主意,借口要给朝廷上供,要求溧阳县每户百姓都要交荆杖。即便是百姓规规矩矩交上了,他们也会找借口说你交的太差,是在糊弄朝廷。
糊弄朝廷该咋办罚钱
在潘富的串联下,溧阳的官绅勾结起来,合伙不断的花样翻新,变着法的赚钱
刚开始还只是荆杖,等官绅看到百姓只是忍受,没有反抗的时候。什么在县里过路、过桥都要交钱,甚至就连晚上在自己家里睡觉也要交钱总之各种收刮百姓钱财的法子多如牛毛,这伙人赚的盆满钵满。
而溧阳百姓自然就过得苦不堪言,可稍有人想要去县衙告状。前脚刚去呢,后脚就要被潘富派人上门打砸,家产全部搬空。若是有想哭诉喊冤,或者是想要进京高御状的,甚至直接被全家灭门,尸首沉河
正当韩度看完,心里愤怒不已的时候。
李继祖前来禀报,“侯爷,溧阳县丞来了,想要求见侯爷。”
“不见”韩度两眼都是血红色的,这县丞也是残害百姓的凶手之一,韩度根本不想见这种披着人皮的杂碎。
李继祖并没有离开,而是沉吟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侯爷,他们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非要见侯爷一面。”
韩度沉着脸,抬头看了李继祖一眼。站起来,背着手在房间里踱了几步。
立刻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会会他。立刻去给本官准备一桌酒宴,记住本官今日都在喝酒,已经开始醉了。”
“是,末将明白。”李继祖顿时心领神会,连忙转身出去准备。
等一切准备好之后,李继祖才去门口见县丞。
县丞这个时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即便是门口守着好几个兵丁,他也想要下令直接冲进去。
好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李继祖出来,才强忍着没有直接冲,而是沉声问道:“钦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下官好意前来探望,大人为何别人不见”
县丞冷眼看着李继祖,甚至都怀疑钦差根本就没有在府上,而是给他们玩了一个金蝉脱壳。
“大人已经喝醉了,原本不想见你的。但是既然你执意要见大人,那边请吧。”说着,李继祖侧身让开一个身位,伸手示意。
县丞听到钦差大人又喝醉了的时候,都不禁想到。这为钦差莫非是一个酒鬼明明昨日才喝了酒,怎么今日又独自喝上了心里都有些疑惑,自己等人是不是想的太多了,认为这位钦差大臣,会找他们的麻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