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白站在舞台上,微笑着对舞台下挥手。
“谢谢大家,我回来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谭伟奇转身看着身后,看着那不同年龄的人,一起陷入了癫狂,有些茫然,有些不解,也有些莫名的恐惧。
什么样的人,从上到七十岁的老人,下到十七岁的少年,一起狂呼的
中间专业音乐人组成的顾问团坐区,完全不像是一群“顾问”,而像是一群迷妹迷弟,毫无矜持之感。
左边一群老头老太太也在大声欢呼,谭伟奇甚至看到一个头上只有三根毛的老教授,激动得挥舞着一面写着“白”字的黑色大旗,声音大得半场人都压不住。
等等,为啥“白”字上,还被人打了叉叉这是个反对者
右边则是中生代的教授们,一个个丢下了矜持,激动得满面红光,巴掌都拍红了。
后方则是无数的学生们,组成了恐怖的人浪。
托卡夫斯基坐在他的身边,道:“伊戈尔,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让我来了。”
这个孩子,好强
谷小白到底有多强
当初谷小白还在东南亚巡演,演唱乘风破浪三部曲的时候,谭伟奇就已经真正感受过了。
这家伙的身体机能,强到不像是人类,而像是另一个物种。
甚至连国际声乐界中,谷小白的影响力都格外巨大。
谷小白那完全颠覆了现有声乐训练体系的“白式唱腔”,目前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拥有了许多的拥趸。
说到“唱歌”,美声届才是走在前沿的,才是领先的,才是专业的。
一直以来,流行音乐的演唱,基本上都是对美声领域的拙劣模仿和适应性改造。
流行音乐界的许多理论和技术,源头都是美声唱法的流派。
但谷小白的出现,却完全颠覆了之前的许多理论,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流派。
可能谷小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声乐领域的名声。
但是谭伟奇也是被他的老师称为“外星人”、“妖怪”的存在。
而不论是娱乐圈还是主流声音,都觉得他可能是唯一可以在身体机能上,和谷小白正面对抗的人。
身为一名科班出身的传统声乐家,谭伟奇对谷小白搞出来的那一套理论,是忌惮而不爽的。
传统的,经过了无数代人传承、打磨的那套声乐体系更强,还是谷小白这这一套另辟蹊径的声乐体系更强
不比一比怎么知道
所以,不但谭伟奇来了,柴院交响乐团也来了。
在这之前,谭伟奇从未校歌赛的舞台上,和谷小白硬碰硬。
而今天,则是两个人第一次正面对抗。
谭伟奇拿出了自己百分百的实力,势要和谷小白比个高低
你不是擅长大场面吗你不是满编大乐团吗
我也有
硬件配置都一样,接下来就该比歌手了吧
令人意外的是,谷小白似乎压根就没意识到他的竞争,这家伙竟然背着一把琴就上台了。
整场演出之中,除了最后的那几句升key吟唱之外,他甚至都没怎么飙高音。
谭伟奇很想冲上去,掐着谷小白的脖子问一句,你怎么能不飙高音呢
可他却又觉得无力。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输了。
一把琴、一个人,就这么强
为什么
对谭伟奇来说,音乐对他来说,就是唱歌。
他这辈子所钻研的所有事情,就是如何把一首歌唱到极致。
但是对谷小白来说,音乐是这世界上一切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是所有声音的集合。
大或者小,强或者弱,都是音乐的一部分。
他不只是一个歌手,他还是一名笛手、键盘手、鼓手、钟鼓琴手、作曲家、词作人、编曲、dj、舞者、舞美、录音师、混缩师、电声工程师、声学大咖、流体力学和动力学顶级专家
由浅到深,他对音乐的理解,不论是广度还是高度,都和谭伟奇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他的现场,从来不只是演唱。
画面、情绪、意境、环境、舞台、情怀
甚至故事。
他看似只有一把琴,一个人。
但他身边,却像是有千军万马。
“这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啊”托卡夫斯基两眼闪闪发亮,“伊戈尔,你让我来是对的这不是你自己可以战胜的对手”
“老师”
谭伟奇虽然觉得老师说得对,但还是感觉很受伤。
老师您之前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说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的天赋更好
“伊戈尔,不要灰心你对付的这不是一个人,他从还没上台开始,每一个动作都是计划好的。”托卡夫斯基道,“我们是最好的乐团和最好的歌手,但是他他拥有最好的团队”
托卡夫斯基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或许这就是一种统帅对统帅的心灵感应。
大乐团的指挥,就像是音乐世界的统帅,手下有无数的精兵强将,被他如臂使指地指挥使用着。
而现在,就像是双方约定好对垒中军,单挑一场。
他带着世界上最好的乐团之一前来,打算偷袭一波,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
却没想到,对方果然单枪匹马来了。
可问题是,对方看似单枪匹马,旁边却飞着直升机,排着一溜儿的坦克大炮,连导弹都已经锁定了目标。
这可怎么打
你问为什么对方只是摇了摇羽扇,说了两句话,自己就跪了。
难道真是对方的羽扇和那两句话有什么魔力
当然不是。
谷小白在舞台上一边谢幕,一边拔下了连接在妖琴上的各种线路,又把话筒挪了回去。
然后他轻轻一踩支架,支架咔嚓咔嚓合了起来,立在舞台上。
谷小白帅气地拎起琴箱背在背上,向舞台下挥了挥手,然后也不走楼梯,直接到了舞台旁边,单手一撑,直接跳到舞台下去了。
他前排出场,接下来就可以好好欣赏比赛了。
下方,女生们的尖叫,几乎要刺破云霄。
谷小白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坐下许久,欢呼声这才停歇下来。
托卡夫斯基看看就坐在自己旁边不远处的谷小白,转身问谭伟奇:“伊戈尔,下一场比赛是什么时候”
“哎”谭伟奇一愣,老师不是要去巡演吗
为什么感觉
老师的熊熊斗志,已经燃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