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镜头渐渐拉远。
四人四骑,站在红灯亮起的十字路口,看着那车水马龙,如此的渺小。
终于,绿灯亮起,四个人一前三后,骑着马,奔向了前方。
镜头的焦距聚集在了那红绿灯上,四周的一切都模糊了。
而那四个人的身形,也慢慢模糊在了钢铁的森林里。
此时间奏起,铮铮铮的筝声响起,像是马在纵蹄狂奔,又像是暴雨打在窗户上。
铮铮铮的筝声渐渐去了,化成了烘托氛围的弦乐齐奏,镜头转移,来到了科林飞行的大门口。
一名年轻的保安,挺胸凸肚地站在岗哨上,检查进入车辆的证件,敬礼放行。
此时还不是上班的高峰期,送进去了一辆豪车之后,门口的年轻保安有点走神,他凝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镜头从他身后的保安室里照过去,焦距变换,聚焦在近处,近景的桌子上,摆着一张江卫带他们一起领奖的照片。
照片上,江卫站在中间,和其他三个保安笑得格外开心。
照片的旁边,放着一顶保安的帽子,已经微微落上了灰尘。
一缕阳光,从保安室的窗户上照射过来,那顶保安的帽子,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中,形成了强烈的明暗对比。
焦距再次拉远,聚焦在背对保安室站着的年轻保安身上。
就在此时,年轻保安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他转头四顾,就看到身后,江卫藏在角落里,对他打招呼。
年轻保安眼睛一亮,想要叫,江卫连忙把一根手指竖在了嘴唇上。
江卫对他摆了摆手,保安左右看了看,快步走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镜头上,江卫对保安说了两句什么,保安露出了一脸茫然和抗拒的神色。
江卫又要说什么,突然左右两边,各伸出一只手来,一个捂住了保安的嘴,一个拽着保安进了旁边的角落里。
大壮和光头两个人开心地开始扒那保安的衣服。
保安拼命护着胸,一脸委屈和惊恐的小模样。
就在此时,副歌起:
之前清亮的少年吟唱,化成了豪迈的高歌,谷小白高亢而洪亮的声音,震慑耳膜: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看到这里,观众们快笑喷了。
岂曰无衣是这样的意思吗
把别人的衣服扒下来,自己就有衣服了
与子同袍是这样的意思吗
把别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就是同袍
其实这首歌,将无衣放在了副歌的部分。主歌的歌词,直白而又有些致郁。
唱的像是现代人的迷茫,梦想及现实的无奈。
一些触不可及的,总是事与愿违的东西。
但是这副歌部分,却是格外的激昂慷慨,让人听了,就想要上战场的。
但是这会儿,听到这副歌配上这个画面,有一种格外反差的感觉。
让人忍俊不禁。
画面一转,变成了保安室里。
几名保安委屈巴拉地脱衣服,一边脱一边偷眼看江卫。
然后江卫把他们绑起来,丢在了墙角。
刚才被大壮和光头扒了衣服的小保安委屈扒拉地看向了桌子上,桌子上还有他未吃完的几个包子。
江卫摇摇头,拿起一个包子,塞到了他嘴里。
小保安咧嘴笑了,这一笑不妙,包子掉地上了。
旁边,一只帝江嗡一声飞了过来,嘴巴猛然张大,一口吞下了那包子,然后蹲在地上,和小保安大眼瞪小眼。
瞪着瞪着,突然“嗝儿”一声,打了一个饱嗝。
旁边,刀疤、大壮、光头换上了保安制服。
三个人高的高,壮的壮,瘦的瘦,看起来别提多奇怪了,而且他们不会穿现代的衣服,一个个歪歪扭扭的。
江卫帮他们整理好衣服,带着他们向外走去。
从后方看过去,江卫走在最前面,腰间挂着一把警棍。
后面三个人,腰间挂着长刀、弯刀、匕首,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画面一转,江卫使用自己之前的密码,带着他们通过了后方的紧急通道,穿过了长廊,进入了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里的灯亮起。
左侧,一排的玻璃柜静静陈列着。
在玻璃柜里,十多个颜色、造型、大小各自不同的“云中君”飞行器,静静躺在那里。
旁边,大壮看到那飞行器,立刻眼睛一亮,抽出长刀,就要向玻璃砸去。
江卫慌忙拦住他,指向了旁边的一盏警报器的绿灯。
这些玻璃罩如果被破坏,立刻就会有警报声响起。
江卫看向了旁边,几个手提箱放在工作台上。
江卫打开了一只手提箱,就看到一只灰黑色,肩膀上焊接着两个突起尖刺,看起来像是半成品的“云中君”,正静静躺在里面。
歌声继续: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江卫拿起了那手提箱,刚想再拿旁边的手提箱,就听到房门突然开了。
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江卫慌忙蹲下身去,藏在工作台的后方。
即便是从远景看过去,焦距并没有对准,所有人也立刻认出来,这个突然进来的少年,就是谷小白。
他走到了工作台边,低头忙碌了起来。
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左摸摸又摸摸,摸到了一只空桶。
远景上,标识着航空汽油的容器,在慢慢降低。
少年工作的太专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实验室里还有别人。
那只手又伸了过来,左抓抓又抓抓,好几次都差点抓到了其他的铝合金箱子。
但最终又抓了一只空桶过去。
如是三次,少年一直在认真工作。
顷刻,镜头再次降低,藏在工作台背后的江卫,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忙碌少年的背后,实验室门无声无息地打开,然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显然是有人从镜头外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
突然听到“咚”一声,有人低声叫了一声:“哎呦,痛”
却是不知道谁碰了头。
少年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又低头继续忙了。
他的身后,实验室门,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少年起身,走到了工作台的另一边,但是却突然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
实验室外,江卫带着刀疤三个人,拎着手提箱和航空汽油,列队向外走去。
他们尽可能表现得自然一点,不引人注目。
但就在他们刚刚走到走廊尽头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歌声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