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对视着,气氛此刻宛若充斥着汽油味的炸药仓库,只要一颗火星就会发生大爆炸物理意义上的。
白狐头上的一对耳朵微微抽动,手中的匕首泛着森寒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所”沉闷的女声从防毒面罩下传出,白狐语气烦躁地抛出了她的疑问:“难道是平台把我的信息卖了”
陈熵耸耸肩,将撬棍杵在地上:
“不,我并没有买过你的信息,只是恰巧知道你住在这里。我要为你带来一份委托,以及一份让你意想不到的报酬”
陈熵的话听得这位爆破狂杀手一愣一愣的。她思考片刻后,问道:“那你的委托是什么报酬是什么”
“你和我组队参加三个月后的大擂台赛,并且拿到冠军。”陈熵笑着道:“至于报酬根据小道消息,这期比赛的冠军奖品里面有一盒「基因修补剂」,这对你来说是个好东西吧”
“等一下等一下”
陈熵的话彻底把这位刺客说懵了。她用力抓了抓头发,一对狐耳疯狂乱晃,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捋清思路:
“你说,你要我和你一起去参加比赛报酬就是比赛的冠军奖品,然后奖品是「基因修补剂」”
“是啊,有问题吗”陈熵歪着脑袋反问。
“啊烦死了烦死了问题大了啊”白狐似乎是那种一思考就会头脑过载的类型,语气变得烦躁不堪:
“如果能拿到「基因修补剂」,就算是那个死亡率很高的大擂台赛我也会去参加但你为什么会知道大擂台赛的冠军奖品是什么官方不是要等到决赛的时候才公布吗而且怎么会知道我需要那玩意”
面对这一连串的疑问,陈熵捏了捏下巴,颇为余裕地笑道:“我当然什么都知道我还知道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再不用药物进行治疗的话,你就会彻底疯掉。”
一旁的老猎人看着谜语人与狂躁症的相互对白,不禁露出“我到底是来干嘛”的表情。
“啊啊啊你这莫名其妙的小鬼”忽然间,白狐的脑袋上突然冒出一团白烟,整个人崩溃地发癫起来:
“你到底为什么能找到我的住址,还能一脸平淡地把我的个人秘密说出来你一定是工厂的人吧你是要抓我回去吧果然还是把你这可疑的家伙炸死比较好”
见此情形,陈熵眉头一皱,不禁退到老猎人身后:“她的脑子过载了,好像还是要打架。”
老猎人一脸无语地看向陈熵,低声问道:“你到底是来这里干啥的”
“委托她和我一起去打大擂台赛啊”陈熵拍腿道。
“那你为什么突然就要和她打起来了”老猎人问。
“那就和她打一架呗这里是地下街区,没有什么事情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陈熵一本正经地点起了头,仿佛认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你这小子”老猎人顿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说到爆破客“白狐”这个角色,陈熵算是记忆比较深的。
在原本的游戏中,白狐会在中期作为某个支线讨伐任务的boss出现。
这个理智几乎为零的疯女人会对她见到的每一个活物投掷炸弹,成为堪比梦魇般的连环爆破狂。
而玩家在接到警方发布的赏金委托后击败或逮捕这个boss,即算完成任务。
不过或许很少有人知道,白狐虽然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爆破狂,但她一生却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如果说楚剑莱的悲剧是有人把他家的茅坑点燃,沼气爆炸直接把他全家炸死;那么白狐的悲剧就是有人把她丢进化粪池里一直浸泡,如同温水煮青蛙般持续不断地折磨她。
好吧,如果您正在吃饭的话,我表示非常抱歉。我由衷地希望您以后能安心吃饭,不要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
那么我们回归正题在设定中,“白狐”原本是个受到辐射影响的轻度变异人,她头上的那对兽耳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像她这种生活在贫民地带的穷人,很大概率会被财阀或者研究组织骗去做人体实验。
财阀或许会许诺他们一笔巨大的报酬,亦或者赐予他们一顿丰盛的饭菜。而这些风餐露宿,饱经苦难的穷人们只要稍微尝到点甜头,就会感激涕零地被财阀带到某座没有运营执照的私人工厂,进行惨无人道的生化武器实验。
在那场代号为“炸弹人特工”的人体武器实验中,白狐作为仅存的实验体活了下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被如何虐待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逃出工厂的。她只知道,自己获得了两项能力:
不死之身的能力和让身体发生爆炸的能力。
和楚剑莱一样,她的身体会在受伤后快速再生。但与此同时,她的身体无时无刻都会发生爆炸。
也就是说,她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每时每刻都处于爆炸和修复的交替状态,毁灭周围的一切,同时也会毁灭自己。
这种痛苦是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出来的,宛若身处酷刑地狱的绝望之痛。
逃出工厂的前三年,她只能在沙漠里翻滚挣扎,连保持理智都是奢望。
她身上的血肉炸开又愈合,路过的沙地都被炸出了一片又一片的坑洼,宛若一颗永远不会停止的人形自走炸弹。
逃出工厂的第四年,她终于能够强忍着痛苦站起来。尽管体内的每一根神经无时无刻都在传递着痛苦的信息,但她的心灵已经逐渐麻木了。她杀不死自己,只能努力寻找缓解自身痛苦的办法。
逃出工厂的第六年,在沙漠游荡了许久的她逐渐开始适应这种痛苦。全身肌肉常年在爆炸的痛苦中高度紧绷,变得比常人更加结实,反射神经也变得比常人更加敏感。
与此同时,她遇到了一位铸甲师。那个铸甲师遭到她的威胁后,不得不按照她的身体状况,用能够阻挡爆炸的软纤维材质做了一套战斗紧身衣。
穿上这套紧身衣后,白狐终于不用再面对“走到哪里炸到哪里”的窘境,从体内迸发而出的爆炸会被贴合皮肤的纤维材质完全吸收。只要不脱下这件衣服,她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多亏了这件装备,让她能够以正常人的身份进入夜枢城。可对她本人来说,每时每刻都会传来的炸裂痛楚却从未消失过,她的心智也在一直遭受折磨。
她变得难以认真思考,很容易就变得烦躁,遇事不绝就想要炸掉点什么。
尽管她在别人的引荐下成为了一名职业刺客,但她从来都无法收敛自己的狂暴情绪,一旦生气起来连委托人都炸。
直到今年,她偶然听说辐射鸟公司生产过一款名为「基因修补剂」的药剂,号称可以治愈一切基因类型的疾病,包括癌症和重度辐射变异。据说这种药剂可以治好她的身体状况,但仅一瓶药剂的价格就抵得上她几十年的收入。
更加难堪的是,随着她“爆炸狂”的恶名在刺客圈子里越传越广,她能接到的单子越来越少,快要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只能在地下街区随便找个废弃工厂凑合着住。
结果现在突然跑出来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屁孩,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自己可以帮她搞到梦寐以求的基因修补剂
一时间,白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这个信口开河的小屁孩。
她只知道,自己的脑子又快转不过来了,仿佛思考所带来的热量都会让大脑如同炸弹般迸裂。
既然如此,那就来打一架吧把眼前的一切都炸掉,这样大脑就清醒了
白狐的面罩底下发出了沉闷而疯狂的笑声,她握着匕首朝这两位客人飞速袭来
“来了来了咱们先把她打趴在地,再好好和她谈合作的事宜。”陈熵从背包里掏出拼装式的轻弩,对一旁的老猎人吩咐道。
老猎人紧握着手中的匕首一言不发,眼神仿佛在看一头游荡在荒原中的凶猛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