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委员长震怒,立即下令让康泽赶到南京说清楚,在他的防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康泽感到十分羞愧和懊恼,连夜兼程赶赴南京,面见校长。
康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到了江西之后一切都不顺利,喝口凉水都会噎着,如今又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
见到校长后,他丝毫不敢隐瞒了,就把路鸣送来大批军火的事说了一遍。
“路鸣哪来的军火,你说什么梦话”校长一拍桌子,怒道。
“他把日本人在上海的军火库打劫了,然后把军火都送到我的防区了,可惜全被共产党抢走了。”康泽哭丧着脸说道。
蒋委员长这才如梦方醒,气得直接想让卫兵把康泽拉出去枪毙:“你,还有路鸣,简直是一对蠢货,你们救了共产党的命,坏了党国的千秋大业啊。”
“校长,我错了,没有及时向您汇报这件事,应该派增援来加强守卫。”康泽脸色惨白,低着头说道。
“功亏一篑啊。”蒋委员长哀叹着,心里都在滴血。
按照原来战况的发展,再有一到两个月,就能把红军全部困死在根据地,结果路鸣和康泽给红军送来了及时雨。
除了枪支弹药,蒋委员长还怀疑共产党搞到的大批粮食,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有如此强的战斗力
但粮食是哪来的,又是怎么运进山里的
周围所有城市的粮食、食盐已经全部被严控住了,老百姓购买超过十斤的粮食、一斤的食盐,都要登记在册。
蒋委员长立即让侍卫长打电话叫来戴笠,还有其他情报部门的头头,责令他们进行调查,一定要尽快查出事件的真相。
路鸣从报纸上看到消息,江西国军吃了败仗,节节败退,共产党不仅恢复了原有的地盘,根据地还扩大一倍,他就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路鸣没想过能侥幸过关,国民党的情报部门不是吃干饭的,而且不止复兴社一家。据说戴笠的眼线遍布全国,尤其是大中型城市。
虽说国民党军队的战斗力并不怎么样,但是搞情报还是很有一套的。
五天后,宁泽涛和安恭根他们安全返回了,立即来跟路鸣见面,详细说了一下交接的过程,路鸣给了安恭根五千元的奖金。
在这次行动中,出力最大的就是安恭根和他的兄弟们,理当得到这份奖励。
路鸣让宁泽涛把董先生和安意先接到漕帮的据点藏起来,在情况没有明确之前,暂时不能露面。
“路鸣,这次的事会查到你身上吗”董先生问道。
董先生已经接到了总部的电报,战果辉煌,上级领导决定要对他们进行表彰。
董先生和安意激动了好几天,连觉都睡不踏实。
不过他们也很担心路鸣是否会暴露,一直在观察万国公寓周边的动静。
“查到我是必然的,就看风波究竟有多大了。”路鸣似乎已经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心理准备。
“要不然你也躲一躲吧,如果不愿意去我们老家,就去外国。”安意说道。
“我不用躲,你们放心,我的保命王牌多着呢。”路鸣啥事没有的样子。
就在宁泽涛接走董先生和安意的第二天下午一点钟,复兴社大楼开进来一辆道奇轿车,后面跟着一辆军用大卡车。
道奇轿车上下来一个佩戴中校军衔的宪兵军官,大卡车上则坐着十名宪兵,不过他们没有下车。
翁百龄已经得到了通知,满脸笑容地迎接出来。
“路鸣路长官在哪里”这个中校军官问道。
“在他的办公室里。大老远的从南京赶过来,各位有没有吃过午饭”翁百龄说道。
“请立即带我过去见路鸣。中午饭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中校军官严肃地说道。
翁百龄带着那个军官来到路鸣的办公室,路鸣看到那个佩戴着宪兵臂章的军官,也就明白了。
“请问你是路鸣吗”那个军官问道。
“我是,你是什么人”路鸣反问道。
“我是南京军事委员会军法处的,奉南京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命令,请你去南京走一趟,配合调查一桩重大事件。”
“哦,委员长的命令,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路鸣面带微笑,丝毫也不紧张。
“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带你回去配合调查。”军官语气呆板地说道。
“需要几天时间”路鸣问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军官说道。
“我可以回家拿一些换洗衣服吧”路鸣神态依然很轻松。
“可以,另外最好穿军装。”军官转了下脖子,整了整衣领。
“好吧。”路鸣耸耸肩,并不太在乎。
“你的秘书刘绮雯在哪里”那个军官又问道。
“你们是来找我的,问她做什么”路鸣疑惑道。
“我就是刘绮雯,路长官的秘书。”刘绮雯主动说道。
“请你也和我们回一趟南京,配合调查。”那个军官说道。
“我说你们有没有搞错啊,她只是一个小秘书,她能配合你们调查什么啊”路鸣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路长官,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这样。”军官机械地说道。
“不如你把我们复兴社上海站的人全都带回去吧。”路鸣恼怒道。
“长官,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带你和刘秘书回去配合调查。”军官机械地重复道。
“是要调查我还是要我配合调查”路鸣又问道。
“配合调查。”军官肯定道。
“好吧,那就去吧。小雯,看来是我的事连累你了。”路鸣苦笑道。
“有什么连累的,我是您的秘书,就应该跟您同甘共苦。”刘绮雯一点也不慌张,甜甜地笑道。
二人到了楼下,此时整个复兴社的人全都知道了,黄炎宁和赵元良带着手下拦住了去路。
“你们究竟有什么证据就要抓人”黄炎宁也穿着中校军服,很不客气地对那个军官问道。
“我们没有抓人,只是奉命带路长官回去协助调查。”
“这是借口,你们要讲明白究竟为什么抓人。”赵元良怒道。
“请你们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不然的话就请你们上军事法庭。”那个军官吓唬道。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以为我们不知道军事法庭是干什么的,老子今天偏还不让开了,看看你们敢不敢抓我。”赵元良怒道。
大卡车上的宪兵见到这个情景,全都端着枪跳下来,把黄炎宁和赵元良等人包围起来。
“来,我说的就是你,开枪,对我开枪,你有胆子吗”赵元良指着一个把枪口对准他的宪兵说道。
这些人别看平时都是规规矩矩的,也都是黄埔精英,个个都骄傲着呢,哪会怕几个宪兵。
他们相信,自己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就是真被抓到南京,没有真凭实据,老头子也会放他们出来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给我回去”翁百龄原本是在看热闹,可是现在不能不站出来了。
“站长,他们毫无缘由地上门抓咱们的财务总监、副站长,您作为站长,就一言不发吗”黄炎宁质问道。
“他们是奉南京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来带人的,只是请路长官回去配合调查,不是抓人。”翁百龄只好耐心解释着。
“以为我们没见过世面吗什么配合调查,分明就是要调查路长官。要调查也行,那就先说明白调查什么事情,我们复兴社也是情报部门,我们可以先自查啊,干嘛非得去南京。”黄炎宁说道。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那个中校军官气德两手都发抖了。
他见过嚣张的,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连宪兵队执法都敢公然阻拦。
民国政府军事委员会军法处宪兵队,可以说是全国军队里的最高执法部门,他们奉命可以逮捕任何将领,他们也是直属于蒋委员长的执法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