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间谍一般都会配备氰化物胶囊,间谍也愿意使用,就是因为相对酷刑折磨,用氰化钾药物自杀,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可以减少很多痛苦。
“你瞧不起我”宁馨儿大怒道。
“不是瞧不起你,而是任何人都扛不住酷刑的折磨,我也一样,换成你们漕帮最强悍的兄弟,也扛不住。”
“照你这么说漕帮岂不是大祸临头了”袁明珠差点哭出来。
她对漕帮感情太深了,可以说漕帮就是她的家。干妈待她犹如亲生闺女,宁馨儿就跟她亲姐姐一样,什么事都依着她。
“路鸣,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袁明珠拉着路鸣的手哭道。
“你先别哭,货物基本别想了,人能摆脱罪责,及时止损就是万幸。”路鸣的脑子在急速转动着,寻思怎么才能把漕帮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宁馨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也知道,如果这件事坐实了,漕帮将树倒猢狲散,就此告别上海滩,彻底退出江湖。
走私并不是什么重罪,就算被抓住了也能摆平,不过走私军火是重罪,起码得有人出来顶罪,多判几年,也不至于枪毙。
但是给共产党的武装走私贩卖军火,不管你走的是什么渠道,什么人来采买,如何交易,一旦查实,结局就是满门抄斩,不会有任何侥幸。
国民政府对共产党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绝不会手软的。
“我们的人被抓住了,可能都已经招供了,想要摘出来是不可能了。”宁馨儿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完了,你们兄妹赶紧逃吧。”路鸣做了个推走袁明珠的假动作,苦笑道。
“不要,我不要这样,路鸣,你一定能想出办法的,一定能救姐姐和我大哥。路鸣,我从来没求过你任何事,这次我求你了。”袁明珠大哭道。
“明珠,你先别哭,我有办法了。”路鸣脑子里灵光一闪。
“真的,你要是有办法帮我们逃过这一关,条件随便你开,就是想让我嫁给你都行。”宁馨儿一下子站起来说道。
“这个不行。”袁明珠马上叫起来。
路鸣先是一惊,然后苦笑道:“宁小姐,不是我不愿意,是我不敢同意啊。”
宁馨儿跺脚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取笑我,我不是真要嫁给路鸣,我就是打个比方,就是说你提任何条件都行。”
路鸣明白她的意思,宁馨儿平时过于高冷,很少跟人说话,所以表达能力欠缺,有时候词不达意也是正常的。
“宁小姐,现在就给你大哥打电话,请他不管在干什么,马上过来。”
“干嘛一定要我大哥过来,这件事我也能做主的啊。”宁馨儿道。
“你真能做主”路鸣很有疑问。
“能,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全权办理的,出了岔子也得我来弥补。”宁馨儿果敢道。
“那好,我跟你说说这件事。如果你们的人没有被抓住,扔掉货物逃走就行了,过后坚决抵赖,但是你们的人已经被抓住了,这招就不好用了。所以现在得想办法,把这批货办成正规的进口货物,这样的话,顶多就是补交税款,那就是偷漏税的小事。”路鸣说道。
“不可能的,报关手续我们手上一样都没有,怎么可能办成正规货物”宁馨儿脸色暗淡道。
“我知道,你给你大哥打电话,让他和漕帮的重要人物先躲起来,坚决不要让海关缉私队的人抓住,给我几天时间,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这批货物办成正规的进口货。”
“我糊涂了,这怎么办理啊”宁馨儿不明白。
“我的初步想法是这样,干脆就说这批军火是给政府军队运输的,底下人贪财,想逃过税款,所以才私自运输,所以现在得找到属于政府的军队来出具文件,证明货物是他们向美国订购的。”路鸣说道。
“哎,还别说,这样或许行。”宁馨儿眼睛一亮,觉得路鸣的办法或许可行。
“你现在给你大哥打电话,听听他的意见。”路鸣道。
虽然宁馨儿再三说她能做主,路鸣可不这样看,漕帮的龙头老大是她大哥,不是她,这可是小王和大王的区别。
宁馨儿打了电话,却没找到他大哥,不过接听电话的人说能联系到帮主,一会打这个电话过来。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正当他们焦灼不安的时候,电话铃响了。三个人不约而同跳了起来。
宁馨儿接起电话,果然是她大哥打过来的,她把路鸣的想法说了一遍。
“很好,你把电话给路鸣。”她大哥说道。
路鸣接过电话,里面是宁馨儿大哥宁泽涛的声音:“兄弟,你这个主意绝了,不过这事办成有几成把握”
“我只能说有一定的可能性,不敢保证,撑死胆大饿死胆小,我想试试看。”路鸣谨慎地说道。
“兄弟,你要是办成了这件事,那就是救了我们漕帮上下几千兄弟的命了。跟你说吧,我现在已经躲起来了,你让我妹妹就躲在你公寓里,千万不要让她回家,现在海关的人疯了似的在搜捕我们。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办理,等办成了,我一定重谢。”宁泽涛小声在电话里说。
路鸣叹了一口气,他做这件事可没想得到什么报酬,纯粹是看在袁明珠的份上,另外以前他也欠着漕帮不少人情。
人情这东西,有时候是负担,有时候也是动力,人不要怕欠人家的,只要记得住,欠债,本身就是价值所在。
挂了电话,他告诉袁明珠和宁馨儿这几天就住在这里,一步都不要迈出万国公寓,等这件事平息后才能出门。
宁馨儿这才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她早上出来时还没觉得有太大问题,以为顶天就是自己自首,牺牲掉自己就能保住大哥,保住漕帮一大帮出生入死的弟兄。
她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等路鸣给她分析完,她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现在大哥和一帮兄弟不得不躲藏起来,漕帮到了生死关头。
“路鸣,你一定能办成这件事,对不对,你说啊。”袁明珠两眼含泪,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们放心吧,现在就是把私盐办成公盐的事,思路一定要改变过来。死咬住货物是为政府办的,漕帮贪财,违法逃税。”路鸣自己觉得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道理上说得通。
浑水里必须有鱼,才能摸得着,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去找鱼。
此时的安德烈和彼得成了希望之星,路鸣一分钟也不耽搁,立即去敲苏联人的房门。
开门的是安德烈,不过彼得也在里面。
“哈哈,路鸣先生是不是想我们的伏特加和酸黄瓜了,来,我们正喝着呢。”
路鸣进去一看,两人果然在喝酒呢,桌上摆着伏特加、酸黄瓜和黑面包,不过这次没有鱼子酱,也没有香肠,看来无产阶级私下里的生活还是很朴素的。
鱼子酱不过是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食品,也是诱饵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