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虎的长子董宁、次子董静、长女董英年岁稍大些,余者都太年幼,需要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看顾,看顾的奶娘、仆人基本上从不与外人接触,即便大丫进出院子也需要沐浴更衣,若是在发生了时疫情况下,即便沐浴更衣也不允许进入隔离开的小院。
孩子太小,免疫力太差,一旦生病,夭折率高达五成以上,随着年龄的增长,体质变强了些后,即便生病了也能多支撑些时间,而这就是活下来的关键。
董虎没有亲兄弟,家里人丁不旺,大丫对孩儿们的健康也尤为重视,包括小儿媳董白在内,所有孩儿都是包裹了严实,内里保暖内衣,外面棉衣棉裤,头戴火车头小皮帽脚蹬保暖小皮靴,手上、面上也都有保暖防护,可谓是全方面保护。
儿子的一句话让大丫决定今日不去衙门,准备好好陪孩子们玩闹一日,消息传入五军都督府后,董重一拍大腿,所有人休沐放假,全都回家将自己的婆娘、孩儿们提溜了出来,准备一同前往上林苑游玩狩猎。
有媳妇的带着媳妇,有孩子带着孩子,两千骑更是随同护佑,但他们还没走出雒阳城呢,迎面就来了一队让人不喜的人,不是牛辅、李傕又是谁
好不容易游玩一次,牛辅、李傕却跑来扫兴,双方各自见了礼后,董重就有些不喜开了口。
“你们不是准备杀入冀州吗怎么还有闲工夫跑来雒阳”
牛辅知道一群混账与他们素来不和,也不准备搭理董重,来到马车前先是掀开车帘看了一遍里面的孩子,见到董白正坐在里面,随意亲热问了句,无非是冷不冷的废话,放下车帘后这才踢马跟随在大丫一侧,看的董重、董罴等人一脸的不喜。
“大丫,长安现在的粮价是多少”
牛辅突然问了句,大丫不由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长安方向,数息后方才轻声叹息。
“前些日三丫来信,说是长安粮价已经彻底失控,两千五百钱才能买一石粮,若是小钱则需要两万五千钱。长安粮价一涨再涨,并州、凉州、汉中郡、河东郡包括河南尹、弘农郡的粮价也跟着上涨,雒阳市面上的粮价已经上涨了千钱一石”
“什么”
牛辅瞬间傻眼了,又一脸疑惑。
“雒阳的粮价不是六百钱一石吗这才几日,怎么可能涨了这么多”
董重听了这样的话语,顿时不喜了,踢马凑近了些。
“怎么就不可能了长安粮价如此之高,他人肯定会跑到临近的河东、弘农郡、河南尹购粮,市面上的粮食被长安买走了,百姓没了粮食,价格自然就会上涨”
“哼”
听到董重冷哼不悦,跟在牛辅一侧的李傕便是冷着脸不喜。
“你唬谁呢市面上哪一家店铺不是你们的售价多少不还是你们说的算”
董重大怒,指着李傕就要大骂,大丫向他摇了摇头。
“孩子们都还在呢,莫要让孩子们学了你的暴躁。”
董重张了张嘴,低头道:“诺。”
董虎从小就是大兄,哪怕董赤、董厚、大丫年龄都比他大些,也必须张口闭口大兄,打小时他就较为严厉,哪个不听话都是先按着揍一顿,揍过之后才讲道理,但他很少暴躁大吼大叫。
若说董虎是一家之主,是严父严兄,大丫就是一家之母,一直扮演安抚弟弟妹妹的慈母角色。
真正能按得住董重的人,除了董虎外,就只有大丫了,二丫、三丫都不成,外人董卓、牛辅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孤儿都是极为特殊的一个群体,能够让他们完全信任的,只有一个集体长大的兄弟姐妹,当大丫开口后,董重也低头退后了一步。
大丫看了眼李傕,与牛辅叹气道:“李傕说的对也不对,市面上的店铺确实是夫君的至少大部分是,粮价多少也确实是大丫一句话的事情,但这话语也不对。”
牛辅、李傕皆是眉头紧皱不解
“天下太平时节,一石粮食也仅三百钱,而长安现今的粮价已经攀升了将近十倍,夫君说过,当有五成利润时,就会有人铤而走险;当有一倍利润时,就会有人践踏一切律法;当有三倍利润时,哪怕掉脑袋,全家死光也在所不惜。”
“而现在,是十倍的利润”
大丫又看了眼李傕。
“三倍的利润就已经让人不顾一切了,更何况十倍的利润若咱不抬高一些价格,长安内甚至包括叔父都会拿着无数铜钱前往凉并,前往汉中、河东、弘农,就会前来河南尹购粮,从百姓手中大量购粮,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百姓没了粮食就会发生饥荒,粮价就会真的飞涨起来,卖给叔父的粮食或许是五百钱,饥荒来了后,一千钱也不可能买的到,但是呢咱现在卖到一千钱,百姓若要卖粮,也会要价千钱,可谁又有铜钱呢”
大丫笑了。
“迁都之时,你们已经将所有铜钱抢了个干净,百姓根本没有千钱购粮,粮食卖不掉就还储存在家中,就算来年发生了旱灾、虫灾、战争,百姓也不至于发生饥荒。”
听了他这么说,牛辅、李傕气愤不已。
“大丫是说,本来只是五六百钱的一石粮,你不卖出去也要挂牌一千钱,就是为了不卖给长安粮食,就是要饿死长安无数百姓了”
听了李傕这话语,一众将领全怒目圆睁,大丫却有些郑重看向牛辅。
“关中之地,真的缺粮到了十倍价格吗牛辅你家中粮仓有多少叔父粮仓内有多少三叔打击屯粮惜售,仅抄没的粮食就超过了四百万石,仅自河东投入关中的粮食就超过两百万石,有如此之多粮食,真的不能将粮价打下去吗”
“不是不能将粮价打压下去,夫君劝诫叔父严查屯粮惜售,就是希望增加市面上的粮食,可这些粮食全都被三叔收入了库中,并未售卖给百姓,粮价自然而然会再次上涨,这与咱低价卖不卖给你们没有关系”
牛辅、李傕口瞪目呆,他们不知道董旻查抄了多少户人家,不清楚究竟弄到了多少粮食,可听到“四百万石”后也不敢多言了。
大丫又说道:“大丫即使不说,你们也当知道雒阳是战场前沿,就如你们在河内郡做的事情,来年肯定会有无数饥民,咱是不是要眼睁睁看着人饿死是不是要施粥救济会是三两千人需要救济吗会是一两日的救济吗”
牛辅连连张嘴,又苦笑道:“不是咱想算了,还是不说这些了,咱今次前来是为了运粮事情,岳父已经应允了,五抽一,你们帮着运五石粮,有一石粮做运费。”
听到这话语后,董重就没能忍住,怒道:“牛辅你自己抬头看看这天从雒阳将粮食运到长安,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个月,百万石粮需要十万民夫来运仅民夫的口粮就需要二十万石粮拖拉粮食的牲口所需粮食呢难道你们要让牛马喝西北风吗”
牛辅登时头疼起来,物资运送不难,难就难在道路上的消耗,从雒阳至长安,有几处道路最是难走,道路狭窄的只允许一辆马车通过,而且还要时不时爬坡,如今又是一尺大雪之时,再次增加了运粮困难。文網
一辆马车拖拉十石粮食六百斤,若使用驴骡牛马,只需要一个人赶车即可,可若没有牲口拖拉,那就需要三个人,一个人在前拉,两人推着,百万石粮全用牲口拖拉,就需要十万民夫,若没有牲口,就需要三十万人,来回两个月的口粮就需要六十万石,百万石起运,会有六十万石被民夫消耗掉。
若雒阳内不是董部义从,换了任何人留守雒阳,那都需要六十万石的消耗,盖因董卓迁都时,雒阳的牲口基本上都带去了长安,而雒阳内现有的驴骡牛马基本上都是董部义从军方自身配备的。
在董卓身边时,牛辅就一直督理钱粮辎重,自是知道大丫话语里的真假。
皱眉片刻
“大丫,咱不愿与你绕来绕去,咱就直说好了,你们在河内郡赚了无数,岳父什么都没有说,军中兄弟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总不能还在乎那么点粮食吧”
“呵呵”
“牛辅你说错了,真正赚了的是你们,大丫不仅什么都没有赚到,而且还亏了超过五万万钱。”
大丫看了眼呆愣的牛辅,笑道:“一座大家族庭院五千钱,宅院买下后,大丫自己住吗卖掉,卖给谁你们若想要宅院,直接抢一个就是了;卖给兜里比脸还干净的百姓,谁能拿出钱财买房子房子买了下来,还不是扔在那里发霉,丁点价值也无。”
“房子没有价值,地契就有多少价值吗”
“死人衣物有价值吗”
“你们肯定认为咱低价收购了些粮食,可你牛辅就真的认为粮食有价值吗”
大丫转头看向马车,瞪了一眼伸着小脑袋的儿子,直至儿子畏惧缩回马车内,这才再次冷淡开口。
“牛辅你应该明白一点,河内现在已经废了,被你们抢废了,百姓已经没了丁点钱财,大丫再如何低价甩卖,也不会有人购买,河内百姓也没有钱财购买”
“至于我雒阳将军府为何要花费如此之多的代价,那是因为大丫不想看到无数百姓饿死、冻死”
“粮食被叔父运入长安,粮食被你牛辅抢了去,你们会将抢了的粮食再还给百姓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