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不知过了多久,林成突然神经病一样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力道之大,生生把路过的店伙计给吓了一跳:“客人这是怎么了,就算想不开,也不能在咱这店里耍酒疯啊,打烂了东西你可赔不起。”
酒肆的伙计最会看盘下菜,换句话说就是势力眼的很,林成被怼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人家说的虽然难听,可毕竟是事实,自己的确是赔不起,更何况,自己这次似乎是真的闯了大祸。
想到这里,林成也没心思继续吃东西了,尽管桌上那些菜肴是他几辈子都没吃过的,但现在他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心思,尽快回村子问问三叔,那位少年公子所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才是正经。
另一边,抱着白色小奶狗的云熙在离开酒肆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嘟着嘴跟在李承乾身后,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谁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李承乾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同行的单苗苗按捺不住心中疑惑,蹙眉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不生气么”
“生气是最没用的一种情绪。”李承乾头也不回,十分佛系的答道:“我能做的只是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好,至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一切都看天意。”
“可是刚刚那家伙太气人了,明明是得了好处,却像是殿下您对不起他一样。”云熙气的脸都红了,跟在后面咕哝道:“也就是殿下您心善,还请他吃饭,要是婢子我,定要让席大哥出手好好教训他一顿。”
李承乾觉得好笑,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个主意不错,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揍人只是云熙情绪激动时的想法,并未想过接下来应该做什么,闻言愣愣说道:“然后婢子会把他送进大牢,再把他的行为写进大唐旬报。”
“过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没必要闹的那么大。”
李承乾摇摇头,指着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们说道:“看看他们,其实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在这并不公平的世界上努力挣扎着活下去而已,这个世界几乎把所有的恶意都施加在这些普通人的身上,我们作为既得利益者,对他们不应该如此苛刻。”
云熙不说话了,像是在思考李承乾的话。
单苗苗若有所思的看向李承乾,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今天的事情纯粹是一个巧合,谁也想不到只是随便逛逛便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刚开始听到林成一伙人在讨论状告太子的时候,单苗苗认为李承乾会十分愤怒,甚至觉得他会利用身份将这些刁民全部抓起来法办。
是的,在单苗苗看来,林成等人就是刁民。
李承乾制定的养殖计划很好啊,只要大家认真听话,把分配给他们的牲畜、家禽养好,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得到收益,鸡蛋、鸭蛋什么的就不说了,可以拿来卖钱也可以拿来孵化。
关键是那些牲畜,三年时间足够这些牲畜生下一窝或者两窝的幼崽,如此循环下去,只要不是太懒散日子肯定会越过越红火。
可这些人倒好,非但不领情,反而还要进城来告状,对于这样的刁民,就应该抓起来打板子。
但是,李承乾并没有这样做,他给了事情的主使者最大的善意和包容,不仅没有惩罚那些人,反而请他吃饭,主动给他解释。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起初她只是把保护李承乾当成例行公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单苗苗对这个大唐未来的继承人愈发好奇起来。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不知怎么,李承乾那天在街上随便吟诵的诗便在长安流传起来,深得那些放浪形骸的文士们喜爱。
谁也不知道这诗是哪位世外高人所作,只知道是在坊间流传起来的。
于志宁在听到这首诗的时候,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一个洒脱的背影,旋即坚定了自己的信心,抬头看着没挂任何匾额,自己曾经在里面办公数年的天策上将府大门,昂首阔步走了过去。
“咦,老于”魏征没想到大清早就能看到于志宁,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么,这老家伙怎么会跑来这里
“玄成,太子是否在府中,可否替某通传一声。”于志宁深深看了一眼魏征,两人往日里私交不错,但是因为李承乾关系,如今隐隐有翻脸的征兆。
魏征感受到于志宁的冷漠,颇有些尴尬,迟疑片刻道:“仲谧,有事么呃,你别误会,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殿下应该是在练习站桩,还要小半个时辰才会结束。”
于志宁一愣。
站桩他知道,就是蹲马步。
不过,那不是武疯子们才会练的东西么,太子在练习站桩是什么鬼,把原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练的全是肌肉
“既然如此,那某等着就是。”
于志宁高昂着头,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烈士,而魏征则是一个龌龊的小丑,一个邪恶的帮凶。
魏征心里有点不舒服,老子虽然职位不如你,可老子跟你又不是一个系统的,你跟老子装毛啊,好歹大家以前还是朋友,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子么。
原本的热情逐渐变成了公事公办的嘴脸:“仲谧,今日是休沐的日子,老夫也不知道太子是否有其他安排,你若要等也可以,不过老夫不保证太子是否有时间见你。”
想到正有一大群可怜的农人正在饿着肚子替李承乾喂养鸡鸭等牲畜,而李承乾却在堂而皇之的享受着这一切,丝毫不念那些农人的辛苦,于志宁便觉得阻拦自己去见太子的魏征十分可恶:“魏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不过,老夫可不是外面那些愚民,老夫是御史大夫,就算是陛下,也是想什么时候见便什么时候见。”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那就是今天见不到太子,便去皇帝面前告状。
魏征见他执意如此,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将他带到自己办公的地方,连茶都没上,便去后院找李承乾汇报去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