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泉礼脱离苦海有人羡慕,也有人惋惜,不过众人都没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每个人也都有自己不同的际遇,说不定小崔是看破红尘,出家当和尚也说不准。
来济自从接手了养猪的活计之后,消沉了许多,目光不善的盯着崔泉礼,满脸的苦大仇深。
李承乾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甚至做好了来济同样拒绝接受的准备,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大不了自己亲自负责好了,古往今来那么多皇帝,有喜欢打仗的,有喜欢写字的,还有喜欢做木匠活的,再多一个喜欢养猪的也是一件趣谈。
正出神的功夫,郑浩雨干巴巴的开口:“殿下”
李承乾微微皱眉,面色不善:“怎么,郑兄也打算退出”
“呃,没,没有。”郑浩雨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李承乾的霉头,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修路的准备工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为了这件事,我还特地从将作监借了十来个人,又从家族里面调了些人手,就是这钱您看什么时候给拨点下来”
“这个事情先不着急,眼下还没出正月,而且这条路孤打算用一些新技术,打造一个样板工程。所以,这段时间你要抓紧时间让你的人把路线重新归划一下,原来的官道能用则用,不能用的就废弃。”
新技术样板工程
修路不就是大量征发民夫,然后发挥人海战术把地基夯实么,这要什么技术
而且,样板工程是什么鬼
郑浩雨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打算回家以后问问自家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其他几家子弟也都把自己所负责的任务简单的说了一遍,总结下来就是两个字要钱。
对于这个要求李承乾只能表示先等等,毕竟他需要的钱还没有到位,司农寺那边倒是有钱,但那是公帐不能动。
更何况司农寺的手也不能伸的太长,修路、修渠这种事正常来说是归工部管的,司农司管的太宽也太招人恨了。
林家村是比邻长安的一个小村子,村子不大,住着几十户人家,都是佃户,租种着在长安城勋贵手中租来的田地,每年接近五成的粮食都要拿来交租,余下的粮食也不能自己吃,要拿去换成糜子。
稻米和麦子就不是下苦人能吃的东西,可不敢拿来糟践。
日子很苦,却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听许多逃难过来的人说,外面许多地方连草都被吃光了,有人饿急了便跑去吃观音土,最后因为拉不出屎,被活活的憋死。
林成今年二十七,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娃,生的膀大腰圆,早年还当过府军,后来受伤瞎了一只眼睛,便早早退下来回家务农。
今天,眼瞅着外面天色晴好,林成准备去东家那边借头牛来把租来的田再翻一遍,省得过段时间跟其他人争抢,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犯不着。
只是林成在离开家之后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
往常热闹的村子今日显得十分冷清,平日里满街乱窜的光屁股娃娃们一个都不见,坐在屋檐下东家长西家短扯老婆舌的婆娘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林成心头疑惑,脚下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顺着出村的路来到村头,远远的看到村子里的人正围在村头唯一的一颗大槐树下面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见到人都在,周围也没有什么外人,林成心头一松,放缓脚步走了过去,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
便在此时,围在一起的人群也发现了林成,大呼小叫的喊道:“哎呀,大成兄弟,你总算来了。快快快,你在外面见过世面,过来给大家评评理,看看三叔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林家村既然叫林家村,村子里住的自然都是林家人,七大姑八大姨,断打骨头连着筋的实在亲戚。
而那人口中的三叔,同样姓林,单名一个祥字,五十多岁的年纪,早年给人当过帐房先生,是村子里唯一读过书的人,隋末天下大乱,东家的生意黄了,人便回了村子,担任里正一职。
林祥被一群七嘴八舌的族人围着本就有些上火,此时再被那人这么一吼,顿时就急了,指着那人骂道:“老八,你这数典忘祖的混帐吃了猪油蒙了心是吧,老子要是有办法,至于揽下这差事”
被称做老看就不是个正经人,被骂之后梗着脖子呛声道:“三叔,我看您老才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吧咱们村子每年种的那点粮食连自己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剩余来养活牲口,你一下子弄来这么多,这不是故意在坑大家伙是什么,依我看啊,您老在外面指不定拿了别人多好好处,所以才会如此卖力的吧。”
“你,你”林祥被气的天灵盖都差点炸了,指着老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听着两人间的对话,林成满脸都是问号。
老八他知道,村里的泼皮混混,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一件正经事不干,这种人放在平时他是不屑于理会的。
但,牲口和粮食是怎么回事,三叔性格虽然有些闷,平时对待村里的族人却是不错的,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会主动帮忙,这次怎么被一个村子里最不受待见的晚辈指着鼻子骂,却一个帮忙劝说的人都没有
顺着村人让出来的路,林成来到村头的大槐树下,刚一进去,他就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满地的木笼,满笼的鸡鸭和猪崽。
饶是林成在外面当兵见多识广,看到这么多的牲畜、家禽,脑子也有些懵,定定看向气鼓鼓的林祥,呆呆问道:“三叔,您这是打劫去了”
“打,打劫”本就被气的够呛的林祥差点直接喷出一口老血,颤抖着手指向林成:“成子,你,你气煞我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