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早说,我不是一直在说吗。
你自己没文化,合着还怪到我头上了
赵东阳被噎的直翻白眼,但他也知道朝太子发火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一次你可以解释是自己冲动了,两次那就是藐视皇权,任你再大的本事也得被大理寺找去喝茶。
长孙皇后也很无奈,瞪了一眼拦在床前的儿子:“承乾,不要闹了,你若是在乎你那个小侍女,就让赵署令给她看看,疟症虽然治愈者不多,有赵署令这位医道圣手在好歹也还有点希望。”
“就他”挑剔的瞥了眼赵东阳,李承乾尽管让开了位置,却还是咕哝一句:“我觉得他还不如我呢。”
我,我忍。
跟一个连疟症都不知道的医学白痴计较,太丢面子了。
转身对长孙皇后微微躬身:“皇后娘娘既然信任老臣,老臣就勉力一试,只是这疟症非同小可,老臣亦无法保证能够治愈,”
“赵署令放心,若是当真药石罔效,也是这丫头命该如此,怪不得你。”
你看看,你看看,这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赵东阳瞥了李承乾一眼,带着身背小药箱的学徒绕到床边,坐下之后高深莫测的眯起眼睛,开始替云熙诊脉。
时间一点点过去,赵老头儿就跟睡着了似的半天没有反应。
李承乾觉得这老家伙纯粹就是在装模作样,却又不好说什么,看看还没有离开的老娘,走过去小声说道:“母后,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休息吧,这里又没什么大事。”
说句不近人情的话,如果不是他把动静闹的太大,像云熙这样身份的侍女,长孙皇后是根本不屑瞧的。
身份差距实在太大了,一个是默默无闻的消耗品,另一个则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根本没有可比性。
“嗯。”长孙皇后也觉得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伸手轻轻在李承乾头上拍拍:“那娘就先回去了,你的臭脾气自己收敛着点,医者仁心,若是有办法赵署令绝不会对你的小侍女放任不管的。”
“儿臣明白,母后您放心,不管结果如果,儿臣都不会再与赵署令起冲突。”
事到如今,李承乾也想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老赵如果能顶事这会儿估计早就着手开着医治了,之所以还在那边耗着,不过是顾及自己的面子罢了。
送走长孙皇后,叫过无所事事正在低头数蚂蚁的席君买,李承乾对他吩咐道:“你马上去出一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多找些蒲棒回来。嗯,蒲棒是什么你知道吧”
“知道,就是河边芦苇上长的那个。”
“对,就是它,你跟王大、王二同去,多弄些回来,记住要没开花的那种。”
蒲棒也就是臭蒿,含有很高的青蒿素,对治疗疟疾有很强的作用,李承乾上辈子不止一次在起点大神的小说里面看到过,想记不住都不行,所以在知道云熙得的是疟疾之后才会如此放松。
事情如他跟他所猜想的差不多,长孙皇后离开不久,赵老头就不装了,松开按在云熙手腕上的手:“太子殿下,已经可以确定了,这病的确就是疟症,自上古以来,得此病者多药石罔效,还望殿下节哀。”
嗯,这次比上次强了些,用的是节哀,不是准备后事。
李承乾眨眨眼睛,考虑到云熙还要靠这老头儿治病,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赵署令,刚刚孤急火攻心,言语上多有冒犯,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花花轿子人人抬,李承乾都低头道歉了,赵东阳又岂会继续玩高调,真那样的话,他也坐不到太医令这个位置上来。
“殿下重情重义,老朽惭愧。”
“嗯,那个,赵署令,你医术高超,孤想问问,这疟症之所以无法治疗,主要原因在于什么”客套了几句,李承乾话锋一转,直接把问题拉了回来。
因为涉及到自己的专业,赵东阳也不含糊,拧着胡子说道:“主要还在于退热,只要热度退下来,其实疟症跟普通的风寒差不多。”
“那是不是说,只要孤能想办法让她退热,赵署令就能让她恢复”
这小子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太子如此固执呢。
赵东阳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殿下若是能够让这丫头退热,老朽就能治她。”
“嗯,那就好。”李承乾点点头:“对了,我听刚刚那个太医说,黄帝内经里面记载有治疗疟疾的方子,不过其中的内容是错的”
“不错,黄帝内经素问篇中的确有记载。”
“那如果我知道哪里错了呢”
赵东阳脸都绿了。
你特么啥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李承乾看其脸色就知道对方是误会了,摆摆手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哪里错了,但不知道正确的方子是什么,呃,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你把那个方子里面的青蒿改成臭蒿,保证可以药到病除。”
赵东阳的脸由绿转黑:“殿下,乱改医方可是会死人的。”
“死马当成活马医,试试呗,万一能治好呢,到时候你可就是从上古到现在唯一能治疗疟疾的医生了。”
“这”不得不说,赵东阳有些心动,但他还是不怎么相信李承乾。
虽然说床上那丫头治不治结果都是个死,可自然死亡和被人治死了能一样么。
但李承乾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时间,趁他犹豫的功夫,替他做了决定:“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治,出了问题孤担着,你只要负责配药就可以,这总行了吧。”
“这,既然殿下如此说,老臣尊命。”
时不我待,见赵东阳点头,李承乾立刻吩咐人手准备,一挨到席君买等人回来,立刻由老赵负责动手,全力配药。
很快,药汤备好,在赵东阳等太医担忧的目光注视下,李承乾慢慢把药给云熙灌了下去。
这是真死马当成活马医啊。
万一病人两腿一蹬,啊的一声就此死了,太医署的牌子只怕真就砸在他们几个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