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晚上,群星出游,灿烂漫天。
楼近辰与南南还有一只刺猬正围着一张桌子在院子里吃着饭。
突然,楼近辰要去夹菜的手停了下来,因为他感知到了一道目光。
一个女子从虚空里显现在火灵观的屋顶,正看着观中院子里的人。
女子一脸的忧伤,目光落在其中南南的身上,若是细看,会看到她的下半身一直笼罩在黑雾之中,而那黑雾却像是无数地阴鬼环绕而形成巨大的裙摆,铺在瓦片上,。
楼近辰以念光去感知,只看到她的下身黑影之中,形成一圈的婴鬼的脸,朝着观中看来。
念光一照,其模样便落入心中,即使是阴鬼也逃脱不得。
“这位朋友,可需要下来吃碗饭。”楼近辰问道。
南南立即到处寻找着,然后找到了屋顶上女子,先是愣了愣,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屋顶的女子。
那女子身不摇步不动,腾飞而起,落在了院中,楼近辰的念光感知里,对方是被一群阴鬼托着,那些阴鬼落地之时,便发一阵嘈杂的声音,楼近辰鞘中剑轻鸣,那些声音戛然而止。
“南南,姑姑终于找到你了。”那黑裙女子说道。
楼近辰一听这话,心中警惕稍稍的降了几分。
南南却在旁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黑裙女子蹲下身来,将南南抱着,而她身下的那些阴鬼也将两人簇拥在一起,就像两朵挨在一起盛开的黑莲。文網
白小刺早已经吓得爬到了楼近辰的肩膀上,探头看着这一幕,大气也不敢出。
听到南南的哭声,楼近辰心中一直压着的心头反而是松了下来,他知道,南南的情况是不对的,一直不言不语,即使是哑巴也会咿咿呀呀的出声,可是南南没有,而且南南一直都没有哭过,从那无边的恐惧之中脱身,她没有发泄,所以楼近辰认为,她是身体出来,心还没有出来,她的心仍然是封闭着的,还被关在黑暗之中。
楼近辰也听到了那个女子的哭泣声。
“南南,姑姑终于找到你了,南南,不怕,南南不怕,南南不怕。”黑裙女子紧紧的抱着南南说道。
两人这一番相认,过了许久,她们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并且开始为楼近辰讲述南南家里的事,南南的家本是在灵州,就在江州隔壁,而且是与江州的交界处,与泅水城也不算远,所以南南母女两个才能够逃到这泅水县来。
南南本名叫段如南,家中富贵,一直以来都是修行世家,但是到了南南父亲这一辈时,却是已经没落了,几乎没有什么修为,好在还有个姑姑拜师于冥灵山,在她知道家中覆灭的消息之后,一路的赶回来,却发现家族庄园早已经被一把火烧了干净。
而后她一边寻找仇人报仇,又通过血亲占卜的方式,知道还有血亲活着,指向的地方就是这一带,她在这一带找了许久,最后是泅水城的变故吸引了她的目光,于是来到了这附近寻找,今天终于找到了。
“冥灵山的修行法是豢灵法吧”楼近辰问道。
“正是。”段柔还是很感激楼近辰的,所以对于楼近辰也没有隐瞒,更何况但凡对于修行知识熟悉的人都能够从她环绕着的阴鬼看出,她是豢养阴鬼的,而且冥灵山更是豢养阴鬼最鼎盛之处。
“你要带南南去那里吗”楼近辰问道。
“是的,本来我就打算今年带南南上山修行的,却没想到出这种事,这么久以来,还要感谢道友照顾南南。”段柔从袖拿邮一个瓷瓶,说道:“这里一瓶黄芽丹,有着补气生血的妙用,算是感谢道友对于南南这些日子的照顾,当然,我也知道,这比起道友的付出来说不及万一,且容南南他日再来报答道友之恩德。”
段柔将那瓶药放在桌子上,楼近辰瞎着眼当然没有去接,他靠在椅子上,动也未动的说道:“南南,你要跟你姑姑去冥灵山吗”
“嗯。”这是南南的回答,虽然只是一个简短的字,但已经足够确定了。
“好吧,劫难之后,能与亲人团聚,终归是一场大幸事。”楼近辰听到她的回答,竟是多了一份轻松,因为他肯定是要远行的,而且整个火灵观里,南南最是孤僻,没有亲人在的话,她又一直没有入修行之门,也是楼近辰最后的牵挂。
他也很清楚,观主不善于教徒。
“但是,你要走,一定要去跟观主道别,你是观主开口收的弟子,一定要跟观主说清楚。”楼近辰说道。
段柔这才知道,原来楼近辰不是这里的观主,而后楼近辰又介绍观主的身份后,段柔也表示一定会带碰上南南去江州府里找到观主。
当天晚上,她在这里住下,与南南睡在一起,楼近辰隐约可以听到她们说了半夜的话。
清晨的时候,楼近辰挑水回来之后,南南也起来了,大家一起洗漱,然后做饭。
南南依然没有说话,楼近辰能够感觉到她身上那一股活跃的情绪,既有即将分别的不舍,又有与自己亲人重逢的兴奋。
然后是三人一刺猬在桌上吃过了早饭,段柔就要带着南南离去。
楼近辰突然喊道:“等一下。”
段柔回头看着楼近辰,心中疑惑。
“南南在这里住了这么的久,要离开了,我送她一件礼物吧。”楼近辰说完,只见他的左手一伸,上面有着一道玄青色的蛇纹。
楼近辰将之慢慢的逼出,一条玄青色的蛇浮现在他的手上扭动着。
“这是,灵种,灵蛇”段柔呼吸有些粗重了,做为一个豢灵人,她太清楚这样的灵种有多么的宝贵了,她自己的灵种都只是用山中鬼魅培育而成的一只鬼母,然后繁衍出一群鬼子,这已经算难得了,。
她之前还没觉得一个乡野小观之中的人,纵然有几分修行,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这在离别之际,却一伸手便送出了她让都心动的灵物。
“这是我偶然所得,既然你带他去的冥灵山修行豢灵法,那这灵蛇或可助她修行。”楼近辰说着便将这灵蛇递了过去,段柔真的是愣住了。
她没有见过如此大气的人,不由的问道:“道友可知道此物之珍惜。”
“哈哈哈,不过是一上佳灵种罢了,我与南南相遇一场,便是缘份,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师妹,且跟随我学习了一段时间的炼气法,虽未有所成,却也称得上是缘份不浅,区区一灵种,若不珍惜,我如何拿得出手。”
楼近辰将灵蛇递到段柔的面前,段柔接过,躬身行礼,说道:“道友所赠,必铭记于心。”
“哈哈哈,没什么的。”楼近辰伸手摸了摸南南的头,说道:“去了冥灵山好好修行,一听冥灵山就是个大的修行场,将来我如果有困难了,写信去求救,你可不能不理我啊。”
南南认真的看着楼近辰,说道:“我一定会来。”
“哈哈,好,你去吧,去跟观主告别一下。”
楼近辰朝着她们挥了挥手,两人再一次的行礼,段柔从袖子里拿一个小顶小木轿,朝空中一抛,黑光涌动,化为一顶大黑轿,带着南南坐了进去,随之便有阴鬼抬起轿子便朝着江州府的方向而去。
今天,天气阴晦,但是却也是白天,可是那些阴鬼竟是丝毫不惧这天光,可见这些阴鬼与别的阴鬼完全不同,或可称之为灵鬼。
就如五脏神教修炼出来的五鬼,也是无惧于太阳的。
整个火灵观,竟是一转眼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一只刺猬。
刺猬倒也不在乎人多不多,她一开始还会回山中去,后来就干脆的在火灵观中睡觉了,这让她三姨都来过几次,喊她回去之后,用不了一天她又来了,后来她三姨也不再来喊她了。
楼近辰偶尔会问她的修行,这些仙家的修行其实都很粗陋,就是观想,然后出了阴魂之后去寻找自己马夫,获得供奉香火之后,大多数的仙家都靠香火的供奉修行。
而能够让他们长距离的附身于马夫身上,其中的原因就是来自于马夫们的香火供奉,让它们掌握了这个能力。
“看来这香火对于阴魂的有着不小的妙用啊。”楼近辰说道。
“那是。”刺猬晃着小脑袋,有些得意的说道。
“虽有些妙用,但也不妨碍,你们谁也打不过的事实啊。”楼近辰随手拿起一颗青色的果子咬了一口,连忙吐出,差一点酸倒了牙。
旁边刺猬吃的津津有味,这是她摘来的,自然是她喜欢吃的,虽说每次她都会林子里搞些东西来吃,却少有楼近辰能够下嘴的。
“我教你炼气法吧。”楼近辰说道。
白小刺愣了愣,不知道楼近辰这是要搞什么。
“累不累。”白小刺问道。
“不累,坐着不动,多想一想,就像发梦一样,然后就修成了。”楼近辰说道。
“刺猬也可能练成吗”白小刺问道。
“不知道,试一下就知道了。”楼近辰说道。
于是,楼近辰开始给白小刺念诵采炼日月法的内容。
念了遍之后,楼近辰问道:“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白小刺有些昏昏欲睡的回答。
楼近辰深吸一口气,看着趴在桌上的刺猬,想着这样的刺猬,一拳就能够锤扁吧。
“你听明白了什么给我背一遍。”楼近辰说道。
然而出乎楼近辰意料的是,这白小刺居然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甚至还将楼近辰念诵过程之中的一些习惯的语气都模仿了下来。
“你居然还有这本事”楼近辰惊讶的说道。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就能够数我们族里所有的刺猬了,姥姥都夸聪明。”白小刺得意的说道。
群星默然不语,观中寂静,唯有虫鸣。
楼近辰继续给白小刺解析着自己对于这炼气法的理解,讲的很细致,都是他自己的感悟。
他在躺椅上讲着,白小刺在旁边小案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突然,她的身上涌生出一层念光,楼近辰愕然的侧头看,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认为惊险的炼气过程,她居然听着听着就入了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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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