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嘴里哼着跑调的歌,肥硕的老鼠摇晃着手中的铁罐,吨吨吨地燃料倒在了无人的屋顶上。
自从解锁了“隐藏职业”,成为了管理者大人斗篷之下的利刃,强人所难宛如重获新生,感觉重新找回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果然啊,比起在正面战场上装逼,还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使坏更符合他的游戏风格。
没人知道又如何
管理者大人知道就足够了。
想通了这些之后,强人所难觉得,西洲市的鼠疫至少有自己一半的功劳。
“人类玩意儿,diedie”
咯咯咯地坏笑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燃料罐,直到最后一滴燃油倒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直起身子左右瞅了一眼,见没人发现自己,便迅速沿着小弟们侦查出来的安全路线,从房顶上溜走了。
一群背上绑着铁罐子的变异老鼠兴奋地紧随其后。
它们背上的这些铁罐子,当然不是强人所难自己做的,而是之前蚊子老兄趁着夜色,开飞机空投在青石县三公里外的丛林里,他按照v上的标记点跑过去捡回来的。
那些铁罐子被用绳子穿成一串,里面装满了添加有增稠剂和助燃剂的生物质燃料,挂着降落伞掉下来。
虽然不少罐子被树枝刮破,或者干脆摔在地上漏了,但绝大多数还是幸存了下来。
一个半月的时间,强人所难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短小精悍的体型,陆陆续续地往青石县的藏身点运送了2100多个铁罐子,总共输送将近112吨混合燃料
而昨晚凌晨,大家都在线下的时候,他便接到了任务,将混合了增稠剂的燃油,倾倒掠夺者北侧防区薄弱环节的屋顶。
进攻青石县的任务将在清晨打响,而他比任何玩家都更早知道这条消息。
在一众小弟的帮助下,强人所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
他的这些鼠小弟虽然笨了点,干不来倾倒燃料的活儿,但“跟着老大”的命令总归听得懂。
事实上,它们也不知道强人所难想干什么,更不知道那些又臭又粘稠的液体有什么用,但成群结队的行动却让它们兴奋无比。
即使是那些一脚就能踩死它们的人类,在看到它们出现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惊慌。
这让它们感觉到自己征服了这座城市。
而那个将它们聚集在一起的最肥的“一只”,便是它们的王
“什么味儿。”
青石县北侧。
半坍塌的五层楼顶塞满了原木和混凝土,废土上随处可见的垃圾将残破的楼房塞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挺水冷轻机枪架在狭窄的射击孔上。
站在机枪堡的入口,黑风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
“咋这么臭”
从刚开开始,他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显然不只是他一个人闻到了。
蹲在机枪旁边的冯四,也跟着皱了皱鼻头。
“嘶我也闻到了。”
这里是青石县北侧的岗哨。
距离他们不远处,便是从青石县通往西洲市区的唯一一条公路虽然那条路已经破烂的不能称之为路了。
他们的参谋伯尼上辈子大概是和树有仇,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动员他们砍树修工事,加固掩体。
不只是最靠近远溪镇的南边部署了大量的火力点,连靠近西洲市的北边儿也没少兴土木。
他甚至还向狮牙大人建议,分出了百来个奴隶,去修补那条破烂不堪的公路。
用那位参谋的话说就是,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对方不一定会从距离最近的位置发动进攻,也有可能迂回到他们的侧面甚至是背面。牢固的防御工事和畅通的补给线,能够帮助他们争取更多战场的主动权。
然而说实话,黑风很怀疑,对方是否真的有那个胆子主动送上门来。
他们可是有一整支千人队驻扎在这里,他们从军团那儿接手的装备可不只是几杆步枪,还有十数门100火炮和牵引火炮的卡车。
不止如此,他们背后的西洲市,还驻扎着数万之众。一旦这里遭遇攻击,最晚一天的时间,海量的增援就能抵达前线。
不过话虽如此,那若隐若现的臭味儿,始终让黑风放不下心。
“我出去看看。”
留下了这句话,他顺手抓起了靠在门边的“开膛者”步枪,顺着那刺鼻的味道寻了过去。
下楼来到街上。
一阵微风恰巧拂面而过。
大致判断出那味道是从隔壁那栋房子的楼顶飘来的,黑风警觉地将步枪上膛,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过去。
压低脚步登上楼梯。
然而当他顺着楼梯来到楼顶,将那扇半掩着的门推开时,却看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只立起来足足有半人高的肥老鼠,正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一边上下摇晃着手中的铁罐,将黑黢黢的燃料弄得到处都是。
那一幕简直太惊悚了。
老鼠不但口吐人言,甚至还唱起了歌。
那荒诞的一幕让黑风一度怀疑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当场呆愣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手中的动作。
那只肥老鼠并没有发现他。
然而围在那只肥老鼠周围的“小老鼠”们,却是立刻注意到了这位不速之客,向他龇出獠牙,发出嘶嘶低吼。
强人所难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身子,圆溜溜的眼睛,恰好和门口那个掠夺者对上了视线。
脸上浮起了一抹他自认为化解尴尬的笑容,老鼠强毫不犹豫丢掉手中的铁罐,迅速拔出了插在腰间皮带上的手枪。
然而,那个掠夺者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迅速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甚至比强人所难还快了一步,扣动了扳机。
砰
楼顶上枪声大作。
强人所难闷哼一声,胸口被步枪子弹打穿,向后摔在了生锈的水箱旁。
不过这一枪并没有让他失去战斗力,他用手枪瞄准着顶楼的入口连开三枪,将准备冲上来的掠夺者逼退了回去。
子弹嗖嗖地贴着头顶飞过,黑风只觉浑身汗毛倒竖,完全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只半人高的变异老鼠就够惊悚了,不但口吐人言,而且还拿着油罐往地上倒燃料
甚至还拔出手枪朝他开火
他昨晚也没嗑药啊
这时候,旁边楼顶的队友大概是听到了枪声,朝着他这边大喊道。
“兄弟,你那里什么情况”
黑风一边朝着躲在掩体后面的肥老鼠开火,一边扯开嗓门惊恐地喊道。
“老鼠半人高的老鼠该死他居然朝我开火”
“老鼠”
他的队友显然也懵了,一时间没了声音。
黑风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只能咬着牙继续开火,希望巡逻队听到枪声赶快支援过来。
老鼠虽然没有“胼手胼足”的debuff,但用起人类的武器终究还是各种不利索。
身中一枪的强人所难,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每一次呼吸都有大量的血液从他的肚子上涌出。
“妈的这体质属性完全不顶用啊草”
“算了,反正老子复活cd也就24小时”
打光了弹夹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强人所难心中一横,丢掉已经拿不稳的手枪,用颤颤巍巍的手指取出了火柴盒。
一缕火苗在他的指尖燃起。
那火苗很微弱。
然而在看到那抹光亮的一瞬间,无论是躲在周围瑟瑟发抖的鼠小弟,还是蹲在楼道入口的掠夺者,脸上都露出了如同撞鬼一般的惊恐。
“不”黑风嘴里发出了惊呼。
然而那只肥硕的老鼠,已经将火柴扔在了地上,嘴里发出了尖锐的大笑。
“哈哈哈哈人类玩意儿”
“die”
火焰轰的窜起,将那只肥硕的老鼠整个吞没了进去。
站在火焰中尖声狂笑的强人所难,犹如地狱走出的恶鬼,而燃烧在他身旁的熊熊烈火,顷刻间将整个顶楼变成了炼狱。
汹涌的火势顺着地上的燃料,以及一众老鼠留下的湿哒哒痕迹,迅速扩散开,将老鼠们背上的铁罐子悉数引燃。
着了火的老鼠疯了似的尖叫挣扎,上蹿下跳地奔逃,在被烧死之前,将火焰带向了附近的楼房。
那接连不断的枪声和滚滚浓烟,很快吸引了附近巡逻队的注意,一支十人队迅速支援了过来。
拎着步枪的黑风,狼狈地从烟雾中逃出,正巧撞上了一名十夫长,并被后者一把揪住了衣领。
“这里的火是怎么回事儿”
对上那杀人的视线,黑风结结巴巴地说道。
“老,老鼠,一只半人高的老鼠,它在楼上倒燃料,我发现它之后,它就点着了火柴”
听到这没头没尾的叙述,那十夫长愣了下,随即暴怒道。
“你当老子傻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
那十夫长松开了揪住黑风衣领的手,让手下看住这个疑似纵火犯的同时,吩咐其他人立刻救火。
青石县没有湖泊河流,他们的水源主要依赖净化雨水以及几口水井,如果任由火势继续扩散,整个青石县南部都有可能沦为火场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刺耳的尖啸。
还没等那十夫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狂风骤雨一般的枪弹便呼啸而至,连同脚下的混凝土路面被一并轰成了碎渣
被子弹撞飞的水泥碎屑在街角肆虐,一面残破不堪的混凝土墙直接被轰成了钢筋骨架。
及时趴下的黑风侥幸逃过了一劫,然而他身旁那哥们儿就没那么幸运了,三发10机炮直接蹭掉了那人半个身子
仰望着那从天而降的“天火”,从火场中幸存下来的老鼠,纷纷停下了逃窜的脚步。
在它们看来,那从天而降的火焰,正是它们老大的杰作,儿那些不可一世的人类,正在大角鼠的威势之下四散奔逃。
它们非但没有感觉到自己被老大给卖了,眼中的惊恐反而全都变成了崇拜。
简直太帅了
机炮的轰鸣声走远。
耳膜几乎破碎的黑风,艰难地从碎石瓦砾中爬了出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切,却是让劫后余生的他瞬间冻结了呼吸。
先前那个揪住他衣领的十夫长,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弹雨碾成了肉泥。而他旁边的几名掠夺者,也在机枪的扫射下当场毙命。
就在黑风身旁不远处,一名背着步枪的掠夺者趴在地上,整个下半身一片血肉模糊,嘴里只剩下听不懂的呜咽和哀嚎。
四周残肢断臂一片。
而这一切,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黑风的瞳孔中倒映着恐惧,握在手中的步枪不住地晃动,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
燃烧的楼顶不断被风吹落着火星,火势已经蔓延到了街上,远处传来一声轰鸣的巨响。
不知道是被大火引燃了弹药库,还是从飞机上扔下的炸弹。
黑风抬起头,两眼茫然地看向了天空。
一架架飞机如同蚊子一般在空中盘旋,机头时不时地喷出火舌,朝着火场周围扫射。
每一轮俯冲,都有无数条生命被收割。
“魔鬼。”
说人话的老鼠,喷火飞行的十字架,还有那厉鬼一般的尖嚎
这所有的一切,都像极了他
双目惊恐地念叨着,黑风甚至来不及去思考他们的敌人是谁,便挪动着灌了铅的腿,朝着机枪堡的方向跑去。
不远处的楼顶,那挺水冷机枪正喷吐着火舌,朝着天空疯狂扫射,宣泄着徒劳无用的火力。
没过多久,一架飞机从火力点的上方呼啸而过,紧接着一枚航弹直挺挺地砸中了那栋喷吐着火舌的楼房。
谷tspangt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
炙热的冲击波和黑风的胸口撞了个满怀,将正准备赶去支援队友的他吹飞了出去。
当他抹掉脸上的血污和碎渣,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不远处那栋修着机枪堡的五层高楼房,已经只剩下了三层半。
而那座用混凝土和原木搭建的机枪堡,更是被炸得连渣都不剩下了。
目睹着眼前的一切,黑风再也绷不住心中的恐惧,疯了似的往外奔跑。他不知道要去哪,只想离这条街远一点。
而类似的一幕。
正随着地精兵团战斗机群的到来,在青石县的各处上演
“自由开火”
“重复一遍,自由开火”
身后子弹嗖嗖乱飞,肾上腺素飙升的蚊子兴奋地大喊着,侧摆操纵杆做着滚筒机动规避。
他算是发现了。
这些掠夺者的机枪虽然威力不小,射速也够快,但对空射击的准头奇差无比。
由于没有曳光弹修正弹道,这些毫无对空经验的掠夺者,只能凭感觉朝着天空扫射。
他只要稍微做几个简单的规避动作,就能甩掉追着他机翼的火力,然后调转方向攻击咬住他队友的火力点。
清晨的宁静被喧嚣的枪声惊扰,纷飞的子弹铺满了整片天空,整个青石县就像是一支被点燃的火药桶。
先前强人所难在屋顶倾倒的那些燃料,悉数被掺了镁铝粉末和酚醛树脂的曳光弹点着。
整个青石县的南部化作一片火海,来不及逃走的掠夺者被烧死在了床上,燃烧的街道如同一道道火墙分割了战场。
掠夺者很快陷入了两难。
如果他们救火,势必需要动员大量的人力,然而人群一旦聚集,必然会被盘旋在空中的飞机盯上。
但如果他们放任火势继续蔓延,他们存放在南部的补给,很快会在火海中化作灰烬。
百货大楼中。
狮牙扶着桌子从地上站起,又惊又怒地抓住了从外面跑来报信的传令兵。
“那该死的飞机到底是从哪来的”
“我我我,不知道,那些飞机是从南边来的一共有五十,哦不,五十二架,它们没有打一声招呼,突然向我们开火。”
被首领瞪着的那个掠夺者脸上写满了惊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半分钟前,两枚航弹命中了大楼,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差点儿让这里的众人失去了听觉。
所幸这栋战前修建的大楼足够坚固,两枚航弹只刮掉了一点水泥,并没有对建筑的结构造成明显的损伤。
不过即便如此,也够吓人的了。
“五十二架飞机你确定”
听完了传令兵对战况的报告,伯尼的脸上写满了惊诧。
那掠夺者咽了口唾沫,迅速点头。
“我确定我仔细数了”
伯尼的心中一沉。
一个半月前,听那几个火炬教会的使徒带来的情报,他以为那些蓝外套撑死能有个两三架飞机了不起了。
却没想到竟然一次来了几十架
虽然是老式的螺旋桨飞机,但对于缺乏对空火力的嚼骨部落而言,那从天而降的火力无疑是致命的。
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对方的地面部队恐怕已经在路上了。远溪镇压根儿就没什么铜矿,而那条通往远溪镇的铁路,就是奔着要他们命修的
若是以前,伯尼肯定会建议狮牙后撤,放弃阵地保存实力,等待大部队集中兵力,用人海攻势将其击溃。
然而对方有飞机
他们从哪个方向撤都是找死。
狮牙一脸着急地看向了自己的参谋。
“我们该怎么办”
伯尼咬牙说道。
“不必惊慌他们仅仅是得到了一点天空优势,但地面仍然属于我们,没有地面部队的协助,他们的飞机很难对我们造成有效伤害。”
“蓝外套的部队很明显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但他们选择用飞机先攻,八成是人数有限,所以打算用飞机制造混乱,为地面部队制造战机,这时候我们一定不能自己先乱了套”
狮牙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千夫长,虽然一时惊慌,但很快还是冷静了下来。
看着逐渐冷静下来的狮牙,伯尼沉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让您的手下就近寻找掩体躲避,切记不得离开掩体与飞机交火所有地面机枪阵地无论口径,一缕调转枪口对空射击”
虽然这不是个好主意,但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任由那些飞机倾泻完弹药飞走,等它们补完了弹药再配合地面部队一起扑上来,那才叫真正的要命
对方只是螺旋桨飞机。
7以上口径的子弹,足以对它们产生有效的杀伤
“另外,您需要立刻分出一支百人队,尽全力将火势控制在南部,保住我们分散在其他地区的弹药库和火力点与此同时,通知北侧防线的百人队准备接敌”
“西洲市距离这里不到二十公里,我们的大部队必然已经有所察觉。”
“只要坚守到援军抵达,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兄弟们散开”
从地面射来的子弹陡然密集了起来。
几乎所有机枪阵地,都将枪口抬起瞄准了天上,给俯冲轰炸的滑翔机带来不小的麻烦。
蚊子当机立断,下令让飞行编队散开,以v地图上标记的战略要地为优先打击目标,以消灭敌方有生力量为次要目标,各自为战。
分散扰袭的策略确实奏了效,从地面扑向天空的火力网,随着飞行编队的分散被一同分散了。
然而即便如此,仍然有两个倒霉蛋,在俯冲的时候不幸被机枪扫中。
一架2在空中折断了机翼,直挺挺地撞向了楼顶的机枪堡。另一架“飞蛾”的座舱被打成了筛子,虽然飞机还在飞着,但v都被子弹干飞出来了。
望着那两架冒着烟的飞机,蚊子肉疼之余,心中也不禁为自己的王牌飞行员们默哀了一声。
“好兄弟”
“本大爷会为你们报仇的”
飞行编队的战斗减员扔在持续,时不时有飞机从空中坠落,然而却没有一架飞机逃跑或者跳伞。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不管是天上的飞行员,还是地上的步兵。
躲在废墟中的掠夺者甚至不满足于浪费机枪的子弹,不少人甚至抬起手中的步枪朝着天空射击,也不管能不能打中。
机翼终究还是中了几枪,一发7机枪弹甚至打穿了座舱,擦着蚊子的左腿飞了出去。
用余光扫了一眼绑在腿上的v,蚊子淡定地握紧操纵杆压低了飞行高度,甩开了攒射而来的子弹。
随着高度下降,身后的火力骤减。
丝毫不理会追着自己屁股扫射的轻机枪,蚊子毫不犹豫地加速奔向了地图上标记的弹药库。
瞄准器重合的一瞬间,他熟练地按下了投弹的按钮。
100公斤航弹与机腹分离,直挺挺地灌入了半坍塌的混凝土墙。
随着爆炸声响起,短暂的延迟之后,激射的火花窜上了数十米高空。
几乎就在蚊子拉起机头的瞬间,噼噼啪啪的弹药殉爆声响彻了整条街道,热闹的就像过年。
抱头鼠窜的掠夺者瞬间被浓烟和纷飞的弹片吞了进去,一时间满地尸体,死伤无数。
“哈哈哈新年快乐”
绷紧的脸上终于舒展了一丝兴奋,扔下最后一枚航弹的蚊子,继续锁定了地图南侧的炮兵阵地。
两门100火炮就藏在木头搭成的掩体下方。
那些掠夺者似乎知道他们有飞机,不少战略要地都用垃圾或者隐蔽物做了伪装。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新联盟的眼睛不只活跃在天上,地上的废墟里同样藏着一双瓦亮的眼睛。
过去一个半月的时间里,某只老鼠早已经把他们的阵地摸得明明白白。
哪儿是弹药库,哪儿是睡觉的地方,哪儿是火力点,甚至就连藏在百货大楼中的指挥所,都被他分门别类的标在了地图上。
虽然炮兵阵地上一个人都没有,但蚊子还是降低了高度,补了一梭子10机炮上去,给藏在木头下面的炮兵阵地洗了个热水澡,以防待会儿地面部队进攻的时候,有人上去开炮。
扫射完毕的蚊子正要拉起机头,那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黑黢黢的窗户里,忽然喷出粗长的火舌。
哒哒哒
左侧机翼木屑飞溅,从中间断成了两截,贴着楼顶飞行的2对地攻击机瞬间失去了平衡。
“草”
蚊子刚来得及脱口一句国骂,机腹便和下方天台来了个亲密接触,侧旋翻滚着撞进了对面半坍塌的二层楼房。
这一下给蚊子撞的脑瓜子嗡嗡,当场掉了线,反复重连了十分钟才重新登上游戏。
当他睁开模糊的双眼,发现自己的飞机卡在了楼房的外墙上,后半截悬在空中晃悠着,前半截钻进了墙里。
一根扭曲的钢筋贯穿了机头,从中间将螺旋桨和马达劈成了两截,恰好停在了操纵杆的位置上。
也幸好停住了。
若是再往前一寸,他也不用费那个力气重连了,直接回论坛等战报了。
这次玩脱了。
“妈耶这也太刺激了。”蚊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结果被周围的浓烟给呛的连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周围燃烧着大火。
从地图上看,他现在的位置应该是青石县的最南侧,正好位于嚼骨部落阵地的后方
而强人所难的v,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楼顶
抹掉了脸上的砂子和血,深知自己拉了多少仇恨的蚊子一秒钟也不敢浪费,手忙脚乱地从座位下方拽出了一把pu9冲锋枪,丢进了前面的楼里,接着伸手抓住墙体果露出的钢筋,从破烂的机舱里钻了出去。文網
也几乎就在他钻出机舱的同一时间,子弹嗖嗖嗖地从街道一侧钉了过来,吓得他头也不敢回,立刻冲向了坍塌的楼梯。
灰头土脸地从楼房里逃了出来,蚊子迅速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然而就在他刚准备撒丫子开溜的时候,没跑两步便发现是条死路。
脸顿时绿了,蚊子正打算回头,却发现那些掠夺者已经追到了小巷的入口。
在这儿灭活的怕是有一只百人队。
发现了他这个落单的飞行员,几乎附近所有的掠夺者都围了上来。
这些人似乎并不打算简单地把他弄死,而是朝小巷子里扔了烟,依靠着掩体向他推了过来。
蚊子很快打空了一只弹夹,在身上摸了一圈也没摸到第二只,顿时绝望了。
“卧槽你们特么的倒是救火啊这么多人不救火,追我一个开飞机的有毛用”
然而那些掠夺者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而且蚊子估计,他们就算听懂了,百分之百也不会听他的。
望着浓烟背后那一张张挂满狞笑、表情扭曲的脸,蚊子不禁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些本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算了算了,老子还是不苟了一会儿论坛见好了。”
从兜里摸出了一把匕首,蚊子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声密集的爆炸声,那撼天动地的轰鸣即使隔着十数里也清晰可闻。
堵在小巷入口的掠夺者显然被这一声声爆响给吓了一跳,连向前的脚步都跟着顿了一顿。
蚊子愣了下,瞟了眼v上的时间,脸上瞬间浮起一丝狂喜。
不会有错
那是火箭弹的声音
地面部队的攻势已经开始了
没有任何犹豫,蚊子伸手按住了耳麦,用尽全身的力气,兴奋地大声吼道。
“地精兵团炮兵组”
“向老子的坐标开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