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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大道78号内。
正是午后的炎炎夏日。
庆忌看着昏迷的庆尘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连头发都有些干枯了。
他看向一和小三:“庆尘在表世界经历了什么?”
小三苦涩道:“老板在生死关挑战时遇到伏击,他强行开启基因锁,让我们有机会控制了整个王国组织残部,还让郑老板有机会找到了陈氏隐藏的时间行者。”
庆忌明白了:“他是担心自己这次会失败,所以想用自己最后的余晖,帮你们解决后患,让你们有更多的时间成长起来。”
小三沉默了:“我们知道。”
“让他再睡一会儿吧,”庆忌说道:“蟑螂群探查的怎么样,风暴号何时离开?”
小三说道:“风暴公爵打算明天就启程,七具黄金棺今天晚上就会在高手护送下,运送到风暴号上去。”
黑蜘蛛在一旁若有所思:“我查看过历史,历代罗斯福国王的执政任期都是到他们59岁零10个月左右,然后他们会选择继承者,消失不见。也就是说,即便毒酒杯可以复活这些老怪物,他们最多能活两个月,所以罗斯福王室必须精打细算。”
这时,黑蜘蛛接到情报:“多个时间行者线人汇报,罗斯福王国已经下达战时动员,他们要在24小时之内完成集结与分配,准备开拔前往东大陆联邦,怎么办?”
庆忌说道:“一切都等庆尘醒来再说吧。”
话音刚落,却听庆尘剧烈咳嗽起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穿越多久了?”
他已经完成了最后两项生死关,但是癌症不会因为打开基因锁而消失,他的病也不会痊愈。
癌细胞附着在他的肺叶、肾脏、肝脏、骨骼,影响着他的一切。
“刚刚穿越20分钟,”小三问道:“老板,你表世界的坐标在哪?刘德柱说他们遇到袭击,你下令敲碎密钥之门将他们全都撤离了。”
庆尘想了半天:“我爬出了墨西哥燕子洞但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洞口。”
庆忌心中一紧,他知道庆尘是个多么谨慎、多么周密的人,可对方如今却没了时间的概念,甚至不确定自己在表世界身处何地。
“你的身体?”庆忌问道。
庆尘撑着坐起身来:“没事的,还能战斗。小三,蟑螂群现在是否能渗透整座城市?”
庆忌说道:“你不如先给自己注射药剂,等成神了自然能解决那七个老怪物。”
庆尘沉默片刻:“连任小粟都觉得凶险的成神之路,我没有十足把握不被世界同化,而且即便成神之后也会有一阵子失去战斗力,那时候就来不及了。这些戏命师老怪物不仅活着的时候是怪物,就算超过六十岁也有危险。”
庆忌疑惑道:“什么意思。”
黑蜘蛛似乎想到了什么:“戏命师在60岁之后不是自然死亡的,而是世界意志会给他们降下厄运,曾有一名戏命师躲入地底,但被陨石砸死了,连累了一整座城市。”
庆尘点头:“这些老怪物活着的时候会帮罗斯福战斗,将死之时,可能还会拉上我们的部队当垫背,他们要把自己的所有价值都榨干才愿意死去。”
庆忌问道:“但是庆尘,你是最擅长计算的,你算算自己的身体,是否还能支撑高强度战斗?皇宫里有风暴公爵和罗斯福国王,你认为冲击皇宫是最明智的选择吗,而且你面对的还是戏命师。你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倒不如让黑蜘蛛的情报网络发动起来,待到黄金棺从地底运出,我们从半路截杀。”
别墅里的气氛沉寂下来,所有人都沉默着等待庆尘做出决定。
庆尘叹息一声:“这确实是最好的计划,一,你认为呢?”
一点点头:“我计算的结果也一样。”
庆尘转头看向黑蜘蛛:“去买菜做饭吧,我们等待老怪物从地底出来。”
庆忌问道:“我很好奇,你已经是半神了,又完成两项生死关后是否有新的突破?”
“有。”
众人面面相觑,庆尘已经是半神了,完成生死关还能再有突破?
庆尘似乎不想多说,他说道:“我现在倒是更担心大羽和Zard,看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准备杀出重围了,不知道是否能杀出来。
东大陆七号城市的秘密监狱里。
大羽正闭目养神,而Zard则将赤色长剑从手腕中抽出来,给一个禁忌物唱歌完成今天的收容条件:“你是一只小鸭子,伊呀伊呀哟……”
大羽平静道:“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Zard大大咧咧说道:“可我要完成今天的收容啊,每天都要唱歌的。”
大羽彻底不说话了,这赤色长剑被庆尘送给Zard之后,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最心仪的玩具,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安静的时候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多儿歌?”大羽隔了很久问道。
Zard回忆片刻:“小羽喜欢听啊,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他会经常害怕的睡不着觉,需要我唱儿歌哄他睡觉。那时候的小羽和现在一样可爱,但每次想到他可爱是因为他的人生永远停在了六岁,又会觉得有些难过。”
这个从来都不正经的Zard难得正经了一些,又或者说,每到最危险的关键时刻,他都会强迫自己重新成为一个正常人。
大羽沉默许久:“小羽身边多亏有你了,所以你特别想要这柄赤色长剑,其实是因为小羽一定会喜欢它,对吧?”
Zard想了想回答道:“嗯。”
大羽:“你同情小羽吗?”
Zard忽然说道:“我不是因为心疼可怜小羽,才带着他一起玩的,而是跟他一起玩的时候可以很开心。如果没有小羽,或许我也早就变成中羽那样的人了,报复那些夺取我家财产的亲戚,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下一刻,大羽挣开眼睛看向前方,透明的玻璃囚门之外的黑暗里,正有一位年轻人缓缓走来:“我很好奇,陈羽你难道都不珍惜你母亲的性命吗,她掌握在我的手里,你却依然和庆尘配合着算计了我。你们人类对于母亲的感情应该是特殊的,难道你没有人性?”
大羽冷笑:“你也配和我聊人性?你连人都不是,聊什么人性。你没有母亲,当然不知道我的愤怒,可我再想救她,也不能枉顾那么多人的牺牲,破坏他们来之不易的短暂胜利。”
话音刚落,zard手里的长剑:“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大羽:“……”
傀儡师:“……”
这玩意竟然还能用来骂人!
大羽站起身来,隔着囚室的玻璃与傀儡师对视着:“这个世界永远也不会属于你,你一定会输的,动手!”
他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袋袋雨燕,那些洁白无瑕的折纸雨燕,如子弹般凶狠的一只只撞击着特制玻璃门。
在雨燕的撞击之下,连A级高手都难以破坏的玻璃囚门,竟然快速被撞出蛛网状裂纹!
一只只雨燕撞击在同一个地方,直到它们躯体破碎,散落在地。
傀儡师看着裂纹如冰片一般绽放,却一点也不慌乱,他微笑着说道:“这东南七城都是我的了,你真觉得自己能闯出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大羽冷声回应。
话音刚落,却见玻璃在一次次撞击之下终于破碎,剩余的六百多只雨燕从洞口鱼贯而出,将门外的傀儡师穿成了血人。
但直到此时,傀儡师依然面带微笑:“希望你能明白等待你的是什么,还有,你的所作所为,都会让你母亲付出相应的代价。既然你无法与我合作,那我现在对你手里那件可以复原画作的禁忌物更感兴趣一些我在北美打听了一下,那件禁忌物叫圣者的裹尸布对吧?”
说完,倪师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再无声息。
雨燕飞到秘密监狱的走廊尽头,撞击囚室的开关,液压传动声响起,囚室打开了。
大羽没有贸然走出去,他一口气将自己25幅画作全部拧碎,用裹尸布包裹起来收进空间戒指之中。
“走了,Zard。”大羽操控着伏魔金刚、飞天神女、庆尘、李叔同一起往外走去,底牌尽出!
守卫、机械狱警,没有他们的一合之敌。
秘密监狱位于地底,当他们从底层杀上去的时候,并不在郊外,而是在7号城市第四区的闹市里。
门前人来人往。
Zard好奇道::“我们去哪?是去营救你母亲,还是直接往城外杀?”
大羽犹豫了。
试问这天底下有多少儿子能直接舍弃自己的母亲?那是养育你的人,小时候天冷了会提醒你加一件衣服,你出门在外她生怕你饿了。
她有时候会用你很不喜欢的方式爱你,会唠叨你,会一边嫌弃你,一边想念你。
有时候你会觉得很想远离她,可真到那一切都不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才是最宝贵的亲情。
可是,大羽很清楚他没办法救走母亲陈凝脂,傀儡师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Zard看着大羽:“去救她吧。”
大羽:“嗯?”
Zard低着头说道:“小时候父亲母亲清明节回老家扫墓,他们问我去不去,我觉得没意思就没去,甚至为了这事还跟妈妈吵了一架。后来听到他们出车祸的消息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没跟她吵那一架就好了。她这辈子对我最后的记忆,竟然是吵架…每次想到这个,我就很自责。”
大羽忽然意识到,Zard精神出问题并不是因为父母离去,而是因为这种极端的自责,导致他出现了异常!
从那以后,Zard便用不正经来面对这个世界,那种一切都不当真的态度,就像是他的盔甲。
Zard说道:“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们有父母的人,所以去救她吧,哪怕再看一眼也好,别留遗憾。”
大羽:“谢谢。”
伏魔金刚与飞天神女开始向城外杀去,他们在城市中与卫戍部队开启战斗。
7号城市里被傀儡师控制的不过是陈氏高层,所以当战斗开始时,平民惊的四散逃离,整个城市都忽然陷入混乱。
凌晨1点34分,这是里世界城市最热闹的时候,熙熙壤的人群却被枪声惊散,也撕裂了夜色。
混乱里,三头六臂的伏魔金刚四只手持四挺重机枪,身上还挂着黄澄澄的弹链,看起来像极了悍匪。
逃窜的平民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惊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陈氏的画作神佛,每逢节日,陈氏都会有城皇庙会,而庙会里则有陈氏画师的神佛画作接受供奉。
可是,7号城市的平民还没见过这样的神佛!
此时,7号城市的卫成部队正疯狂追击着这些‘悍匪’,而大羽和Zard则中途悄悄混在人群之中,快速往陈氏庄园跑去。
他们要去的方向,赫然与伏魔金刚冲杀的方向相反!
两个人走路速度极快,渐渐的在长街上跑了起来,大羽说道:“希望傀儡师可以被那些神佛吸引,这样庄园里的守备应该会少一些。”
从第四区穿过八条街道,大羽已经远远看见陈氏庄园的轮廓。
他看了一眼时间:“等等,再等8分钟。”
当8分钟一过,先前第一批神佛还在逃亡时,大羽已经从空间戒指里拿出裹尸布,里面则是已经焕然一新的25支画轴!
他再次拧碎!
城市的另一边,仅剩的三名飞天神女正穿梭于钢铁森林之间,她们一头撞进天空中巨大全息投影,翻涌的蓝色全息海浪拍打着旁边的楼体,与建筑上炫目的紫色光带相撞而她们突然消失不见,就像是一滴水,融在了那朵浪花中。
陈氏画师的画作连接着他们的精神意志,每一幅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所以当大羽在另一边重新具现出新的画作,先前的便不再有了。
此时此刻,密集的无人机群在全息影像里逡巡,却失去了目标。
……
同一时间,陈余的宅院里,正有12个画师围坐在一座古董钟摆旁边。
他们全神贯注的作画,外面则有傀儡不停的运进珍稀颜料,青山石磨成的粉末为绿,云顶朱砂为红,金粉为黄,钟山玉研磨成蓝色。
那座古董钟摆高两米,曾是陈余手中最重要的禁忌物之一,没有收容条件,只因为它方圆十米之内给的都是负面‘光环’。
10米内,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寻常人靠近后会迅速衰老,就算陈余也不常使用。
然而对于傀儡师来说,当陈余离开后,这便是最适合他的禁忌物了。
至于傀儡会不会寿命减短,这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当无人机失去目标的瞬间,12名陈氏画师同时停下画笔,所有人齐齐看向某个方向,异口同声笑道:“想要调虎离山、浑水摸鱼?看样子还是不肯放弃啊。人类总是被无用的亲情、爱情所拖累,就算很聪明的人,也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下一秒,一位画师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外面走去,门外有专程等待的傀儡开着车,车里则是这位画师的所有画轴。
他的画轴,甚至要专门用一辆车来装!
剩余的画师继续低头作画,不再受任何影响。
似乎,不管今晚傀儡师的敌人是谁,只需要那一位画师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