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玉容膏声名大振。因价格高昂,普通百姓用不起,富贵之家的女眷们,却是竞相购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顾山长从两年前开始,也用起了玉容膏。长期敷面保养,确实效果极佳。
此次莲池书院外有了专卖玉容膏的铺子,顾山长只以为是进了货物来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是自家弟子的产业
“你没和我说笑吧”顾山长目光复杂。
谢明曦神色如常:“这等事,我怎么可能随意说笑。”
顾山长目光更复杂了:“所以,什么百万身家,你也不是说笑,而是真的”
谢明曦谦虚地笑了一笑:“银子大多在铺子账上做流水,或是置买了田庄铺子,百万身家是有的。现银其实没那么多,只有三十万两左右罢了。让师父见笑了”
顾山长:“”
所以,谢明曦真的有百万身家
萧语晗和李湘如的嫁妆再丰厚,也远不及谢明曦啊更何况,这些银子和谢家无关,俱是谢明曦暗中经营而来。
这么聪慧这般能干的弟子,真是便宜了盛鸿那个臭小子
顾山长沉默许久,才斩钉截铁地说道:“身为弟子,孝敬师父天经地义。以后,每个月送两盒玉容膏给为师。”
谢明曦:“”
师徒两个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顾山长不无自嘲地感慨一回:“当年我和皇后娘娘年少时,也算是千里无一的出挑。如今和你一比,却是大为不及。”
谢明曦淡淡一笑:“师父和娘娘出身名门,自幼锦衣玉食人人娇宠,无需烦心劳碌。我只是谢家庶女,嫡母狠辣,生母一心袒护兄长,上有嫡姐。我若不为自己筹谋,绝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光景。”
顾山长听了之后,心头满是酸楚,久久无言。
谢明曦抬眼看着顾山长,唇角微扬:“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师父不必为此感怀。我无需靠任何人,也一样能过得从容恣意。”
她的自信强大,皆来自自己。不管何时何地,不管遇到何等困境,她一定能让自己过得很好。
如此坚强自信从容的谢明曦,如举世无双的明珠,灼灼其华,光华难掩。
顾山长心里的些许酸涩,很快被抛诸脑后,冲谢明曦笑道:“不说这些了。你闲着无事,将今日所有被罢落的试卷审核一遍,看看其中是否有被夫子们不慎疏漏的优秀学生。”
谢明曦:“”
师父用起人来,还真是半点不手软几百份试卷,便是一目十行,也得看上一整日。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了
任凭她再狡诈多谋,在师父面前也不能耍弄心机。
谢明曦无奈地卷起衣袖,老老实实地奉命审核试卷。
三月十八日,莲池书院外张榜公布新生名单。今年共录取三十四人,外加宗亲里的两个名额,共三十六人。
这三十六人,被分作三个学舍,每个学舍十二人。如此一来,夫子的调配,学舍和寝室的安排,零零总总,琐事极多。只凭顾山长一人,根本忙不过来。
好在有谢明曦这个得意弟子在,一人能顶三个用。
待新生全部入学,也到了林微微出嫁的日子。
谢明曦和林微微感情极佳,林微微大喜的日子,谢明曦早早便到了林府。
喜娘正为林微微开脸,用细细的线将脸上的容貌绞得干干净净。林微微忍着些许刺痛,在镜子里冲谢明曦笑了一笑:“谢妹妹,你坐我身边。”
谢明曦笑着应了一声,坐到林微微身侧。
做新娘是桩苦差事,一大早起床沐浴更衣梳妆,一坐就是大半日。直至迎亲的人来了,顶上盖头上花轿,到了夫家拜堂,进洞房后,又要枯坐半日。
不能进食,不能说笑,一直端坐,可想而知是何等累人了。
时辰尚早,林微微的闺房里只有喜娘和丫鬟,前来观礼的女眷们还没来。林微微悄声细语几句,也无人笑话。
“谢妹妹,我心里好紧张。”林微微苦着一张俏脸,低声道:“昨夜一夜都没睡好,现在脸色一定很难看。”
谢明曦低声笑道:“这怎么会。你的面色十分红润,好看的很。”
林微微长叹一声,喃喃低语:“反正,我心里没觉得喜悦,只有紧张忐忑。”
谢明曦伸出手,握住林微微纤巧柔软的手:“又不是盲婚哑嫁,你和陆迟青梅竹马情意相投。陆迟等了你几年,今年都十九岁了,才娶你过门。如此良婿,你还有什么可忐忑的。”
这倒也是。
林微微今年也有十八岁了。直至今日才成亲,皆是为了她能完成学业。否则,便如萧语晗和李湘如那样,未等完成学业便出嫁了。
林微微小声嘟哝:“等你出嫁,你就知道其中滋味了。”
自这一日起,两人便要做夫妻,要同床共枕,要朝夕共度,要生儿育女别说她,想来陆迟也会紧张忐忑吧
“我这一身喜服,没什么差错吧”
陆迟一大早便换了喜服,在好友李默的面前走来走去。
李默乐得不行,咧嘴调笑:“你已经照了七回镜子了,再照下去,这面镜子都快被你照坏了。”
“不就是迎亲娶妻嘛瞧瞧你这紧张得没出息的样子亏得你和林小姐自小青梅竹马,彼此都这面熟了,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陆迟俊秀的脸孔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怎么会不紧张算了,和你说了也不明白。反正再过半个月,便是你的吉日。到时候,你就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
提起婚期,李默的脑海中迅疾闪过一张清秀的脸孔。
他之前对方若梦从无深刻印象,可自年前在鼎香楼那一晚之后,那张清秀动人的脸庞,便不时在心底闪过。
肯定是心中有愧之故
李默定定神,正要继续打趣调笑,忽地有小厮前来禀报:“启禀大公子,四皇子殿下和盛公子一同前来。”
四皇子和盛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