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哪个字,也太夸我了。”
宋初雪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冷不防听见这句带着玩笑的笑音,连忙道:“我理解的是栀子花的栀,难道不是这个字吗?”
这个女主不愧是高智力代表,且警惕心一级的强,连这种小细节都能引起她的警觉。
不过好在宋初雪心里有防备,也没露馅,反应跟上了。
“是这个字。”宋轻栀点头,微微叹气,“您是第一个夸我名字好听的。”
将花瓶往里面推好,她唇角微微抿起,露出一个稍显为难的神态来,“用花朵的名字来给女孩子取名字,难免显得随便...”
“怎么会?”宋初雪诧异的打断她,“无论什么名字,都是父母寄予孩子的期望,我的名字也很简单啊,初雪,就是第一场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除了我出生时下了那年冬季的第一场雪之外,也因为雪是很纯洁干净的存在,为我取名字的人期盼
我能是个纯洁干净的女孩子,永远保持初心,虽然这样的愿望很小、很平凡,但小小的、平凡的愿望也是一种盼望着的幸福。”
“栀子花虽然是很平凡的花朵,你知道它的话语吗?永恒的爱,栀子花的花苞从冬天就开始孕育,一直到夏天才盛放。我不太喜欢大家将栀子花的坚强和努力跟爱情扯上边,它能扛得过一整个冬天的严寒,难道不是它本身伟大值得称赞吗?”
“栀子花非常的坚强,亦或者是隐忍,它的叶子一年四季长青,无论风霜还是雨雪都不会凋零。你父母一定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他们祈愿你能永远坚强,永远不会被困难所打倒。”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一定能坚定的跨过,抵达胜利的彼岸。
宋轻栀稍微愣神,凝视眼前女孩子的目光不自觉认真几分,对方的字字句句轻轻软软的透过病房肮脏的空气,穿越她的耳膜、抵达心间。
半晌后,她弯起眉眼,点头,“有道理哦。”
起码她的剧情结束之前,应该是不会寄了的。
系统不是说因为她只是宋家的傀儡女儿,或许女主角也没那么丧心病狂,觉得她的罪没有那么深厚吗?
毕竟宋初雪压根就没有宋氏集团的继承权,从小到大被养成联姻的花瓶。
但宋霆雨就未必了,他的成长轨迹以及培养方式就是一个标准的继承人,他是个完完全全的既得利益者,他目前已经在公司里工作了,天赋上比宋父那个废物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既然他渗透进了集团内部,那宋父做的恶心事情,他未必不
知道。
对内,宋霆雨是个好哥哥,可是他也是个商人、资本家。
这个世界上,有百分之百好的商人吗?
宋初雪在想,不提当年宋轻栀亲生父母的死亡了,宋轻栀养父养母的亡故...宋霆雨到底知不知情呢?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宋轻的按摩手法的确很专业,看得出是有真材实料的,按的宋初雪昏昏欲睡。下午吃了饭,萧斯礼来了。
宋初雪立刻打起精神来:哦哦哦!!来了来了!男女主他们相遇了!
“萧先生。”宋轻栀起身,略略弯腰问好。
“嗯。”萧斯礼颔首,微微笑,“许小姐,初雪的身体恢复的如何?”
“恢复的很不错。”宋轻栀笑起来唇角会微微翘起,形成一种特别可爱的弧度,偏偏嗓音轻软温柔,到真的如同栀子花温暖干净,无公害、无攻击性。她提起,“但是现如今还不可以下地行走,出行得坐轮椅,您要带她散步、单独讲讲话吗?”
“自然是的。”萧斯礼停顿一下,话末音仓促,末了又止住,朝宋初雪看来。
见他露出少许羞赧的神情,宋轻了然,识趣的点头,“那我先去另一边了。”
哎?
就...这样?
宋初雪有点茫然,下意识抬起手臂,萧斯礼将她整个横抱起来珍重的放到轮椅上,“要披件外套吗?”他若有所思的提议,眼睛的弧度略微弯起,温柔的一塌糊涂,宛若纯白的月光。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宋轻栀真的走了。
“......”宋初雪看戏的心被遏制,又猝不及防的被萧斯礼那张脸美颜暴击,“好啊...”
“那??”他露出一抹奇怪来。
宋初雪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还勾在人家脖颈上没松开,立即收手,尬的她无地自容,垂下头去捏手指。
能感知得到萧斯礼的目光投映在她的脸上,他在看她,良久,上首递来轻轻地笑,很短暂,随即脑袋一重,是他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发丝。
他并没有施加重量,宋初雪忍不住抬起头,刚好他收回了手,到旁边的衣柜里取出一件针织外套,行走过来半蹲下认真的将她的腿盖好。
单从外貌来看,宋初雪很迷恋萧斯礼这类的外貌,尤其他的气质,淡漠与温柔结合的浑然天成。
“夏季末,银杏都开始泛黄了。”宋初雪偏头,眺望着银杏林染上黄色的叶子,“踩碎树叶的声音跟踩雪声一样清脆好听。”
“想踩一踩吗?”萧斯礼问。
“我现在又不行。”宋初雪觉得这个问题没头没脑。
“也不是不行。”萧斯礼停下推动轮椅的动作,朝她伸出手来。
身后的阳光穿过他的轮廓照耀而来,他的表情模糊一片,或明或暗的橙。
宋初雪眨眨眼睛,递过手去。
他没有拉她起来,仅仅是想得到她的一个回应和同意似的,手探过来穿过她的身体,抵达腰身,掌心温热,气息也不容抵抗,如水一般不知不觉的将她拦腰环起。
宋初雪借力立了起来,下半身不受支配感顿时侵袭而来,她一吓,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腿酸软无力压根不住,他将她整个人凌空托起。
她的脚尖低垂,直到结实的踩踏到他的脚背。
长风吹起,针织外套落地,她的长裙像花瓣绽放开,发丝凌风浮动,精致漂亮的脸蛋毕露无遗,唯独她的眉眼,无论做出什么样灵活的表情来都看起来无枝可依,颤颤巍巍的、惹人怜爱的...足以让人催生出难以言明的霸占和摧毁欲。
“可以靠在我的怀里,”他的声音从耳后抵来。
宋初雪也真的因为不平衡扑在他怀中,借着他的肩膀和腰支撑自己的身躯,又听他补充,“听声音。”
伴随着细微的枯叶被踩碎的声响,以及两人贴合在一处的心跳鼓动,来自他颈间的冷香沁入鼻息。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味道,似乎也不是任何一种香水或者别的。
“萧斯礼。”宋初雪捏着他的肩膀,实在是她的姿态也不太美妙,一句话破口而出,也没经过思考,“你好香啊。”
“或许是衣服被熏过的味道。”
“这么问的话,你是喜欢这种味道么?”
他说话时胸前会微微震动,宋初雪的耳廓也跟着酥酥麻麻的,尴尬的是她想站起来...又完全没有力气,完完全全的被他支配着,如同被打断了翅膀的幼鸟。
“不喜欢。”宋初雪否认,承认了岂不是显得她像变态?
他没有回应什么了,手臂落下,握住她尴尬的不知道放哪儿的手腕圈过来,圈到自己的腰上。
“你该尝试信任我。”他说着,就像是搂着小婴儿似的,轻轻托着她的脑袋让她阻力直立,同时也让她愈发贴进了他自己,“我认为我现在,应该到了可以不用对你使用尊称的时候了。
可这贴的也太近了。
宋初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视线胡乱投向远处,“嗯……”也没有反驳。
这一看,倒是看见远处楼上的窗户里一闪而过一道白色的影子,似乎刚才有人在隔着窗户偷看她。
“我、我没有力气了。”宋初雪连忙提醒萧斯礼,“我想坐着。”
“好。”他应了一声。
怎么觉得他好像还挺遗憾的?
重新坐到轮椅上,萧斯礼单膝蹲下检查了她,“你的脸,很红。”
他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心情,话语间居然还停顿了一下。
“... 刚才有点呼吸不过来。”宋初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倒是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她长得这么漂亮他都不为所动,她一想就有点想鄙视他,“我漂亮吗?”她问。
“漂不漂亮,不应该要让别人来评判。”萧斯礼伸手,将她吹到唇边的发丝捋来,“难道我说你不漂亮,你就真的不漂亮了吗?”
巴拉巴拉说什么呢,听不懂,就是不想回答!
“我漂亮吗?”宋初雪又问。
萧斯礼眼眸微动,又出现了曾经在食堂里一闪而过的神情,当时宋初雪当众造谣他对她不好,他似乎也相当的困惑,眼瞳倒映出她的面容,轻轻偏头,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漂亮。”
宋初雪找到一种动物去形容他了,她在某个世界里见过一头因为基因问题通体漆黑的黑豹,因为毛色与众不同被妈妈和爸爸抛弃,动物园也将它弃养,它漂亮的格外皎洁,眼瞳是透彻的紫色,矫健美丽,令人见之不忘。
它遇到不理解的事情,会歪头,反复打量他人,耸动鼻尖触碰你的手心。
“那你抱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也不害羞?”宋初雪故意问,“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订婚。”
这个问题,相当的直白和天真,世家之间的联姻又怎么是因为感情。
宋初雪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个对自己花瓶定位认知不清晰的漂亮废物。
萧斯礼的眸子出现一种宋初雪读不懂的色彩,“所以,你是在害羞?并且因为我没有害羞而生出了恼羞成怒?”
“......”也不是吧,不是她在问他吗??
“我可以理解为你开始对我生出好感了吗?亦或者,仍旧是霸占欲在作祟呢?”萧斯礼靠近,仔仔细细的瞧着她的表情变化,“你有时候,不讲理的相当可爱。’
“想骂我,却又忍着,是在担心我会伤害你?”
“......我没有!”宋初雪立刻炸毛反驳。
“是么,我不懂。”他拉开距离,嗓音轻缓,眉间漫出一分切实的疑惑,“那怎样算是害羞?你可以教教我吗?”这与低微的请求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