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把地摊文学从的我脑子里搬走啊!
我人被惊吓得还在地上爬,顾遇水铁钳一样的手已经抓住我的脚踝,将我给拖回他那边。
这是来自地狱的鬼手!
小恶鬼装不下去的温和表象终于一点点撕破,比山里的藤蔓还缠人。
“他有没有那样亲过你!”
虽然脑子里大屏幕滚动着恨海情天文学什么的,可发生在顾遇水和我的身上,我只能想到短视频里狗主人发现狗子在外面有了新主人的滑稽感。
什么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两边不耽误,错峰伺候。
“给我说话,柳逢山!”他怒斥着,手上的劲儿加大。
“没有没有,李公子不会这样突发恶疾的!他堂堂正人君子,跟普通男人不一样的!别登月碰瓷!”
“他哪里不一样!是有三头六臂吗!是多两个脑袋吗!”
“他他他, 他是菩萨。他对我好,我就喜欢他那种款式的,要脸有脸要能力有能力要身材有身材,又有担当又心善还为人正派,对谁都很好!还不撒谎!"
我的嘴在干什么!别说了,快点住口。
不对不对,都乱套了,我是吃了豹子胆么,怎么敢跟顾遇水对吼,而且这种心里话居然就这么敞亮地说出来了。
不应该啊!我怎么觉得快要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但是如果不用嘴巴宣泄,我好像要控制不住身体了。
总之越来越不对劲,我脑子都热起来了。不等我细细体会这不妙之处,又被他扯得贴近几分。
我的后背和腚磨着地毯被拽到他身前,红衣少年往地上一跪,握着我脚脖子的手顺势就摆在我的膝盖上。
从我这个视角来看真的很像鬼片里的男鬼啊!而且这奇异的姿势,也太像接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生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我的心跳声,可以说是要爆裂了。都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亢奋,但应该不是少女心!
从他亲我第一口开始,这件事就完全变质了,好似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向着未知道路癫狂奔跑。
现在不是思考姿势的问题,而是我从内到外的不对劲,只觉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浑身都在燥热,好像有一阵阵的热浪从四肢百骸往皮外喷发。
不仅热,还痒,憋得慌。
要变成打火机了,感觉喉咙里能冒烟喷火,我好难受,好胀。
“我、老大,我好热,又好晕,又觉得痒。”
“老大你什么时候给我下毒了?别欺负我了,我认错......呕,晕。”
有一种坐在大巴最后一排,不开窗户,车还在盘山公路上狂开的颠簸晕车感。
我还以为他又要发疯,骂我装,或者嘲讽我是不是孕吐什么的。
小颠公疯到一半的神色镇定下来,松开我的膝盖,将我从地上捞到怀里,挽起我的轻纱长袖,手指搭上脉搏。
这表情切换,零帧起手啊。
我热得好似吞了炭,一路烧穿身体,迷蒙的视线开始集中观察顾遇水的皮囊,从他的喉结看到眉眼,再从额头看到胸口。
这就是女凝,我超喜欢!
不对,我的眼睛在干什么!先是管不住嘴,现在管不住眼睛了吗!
“不是我下的药。”
顾遇水查探了我的脉搏后,神色复杂地为自己解释了一句。他以往被误会了也无所谓,现在却撇清关系。
可鉴于他说谎太多,我大口大口喘气,说道:“狼来了,你猜我信不信。”
顾遇水:“......我有必要要你吗。”
燥热的我感到气不打一处来,控诉道:“大哥!你失忆了是吗,一路过来要我多少次!我也想问问你,要我好玩吗!”
“那确实好玩。”
“......”大贱人。
不行,我越来越口干舌燥,热得眼睛都疼,只有贴着低温的顾遇水才觉得舒服很多,我就像狗熊蹭木桩那样开始忍不住蹭他。
夏季的衣裳本就单薄,蹭两下就好像能贴到皮肤。
我以为自己蹭得很小心翼翼,但其实在他的眼里,我应该是猛猛一顿蹭,好似土豆摩擦刨丝器,把他衣襟都蹭松了,锁骨胸口就这么露出来。
完了,我成色中恶鬼了,恨不得做洗面奶,把头埋进他胸口。
一手揽着我,一手拦着我,顾遇水突然就冷静了,好像刚才的颠公不是他一样。
他看向旁边地上被吐出来的蜜糖糕渣滓,冷着声问道,“你到底吃过没有?”
身体还在蹭蹭蹭,失控的脑子还被仅存的理智给拽着,我坚决不承认,“没吃!你都从我狗嘴里抢出来了!”
“是,狗会乱吃别人给的东西,我真是没教好你!”
"......"
“你到底吃了没有。”
“三、三四块吧,好吃。”
“笨猪,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怎么谁的你都吃!”
看到他一秒怒起来,我在他怀里吓得抱头缩成一团,反驳道:“那是你姐姐给的!又不是外人!”
“除我以外都是外人!傻狗!”
“好好好,我猪狗不如,你骂吧。”
感觉自己是锅子里的猪油,已经要化掉了,这么难捱的时刻,我还是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顾钟情给的糖糕里面下药了,但是为什么?
这俩不是亲姐弟吗?话说我怎么又躺枪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直接找顾遇水不好吗,我又不是他家属,总往我头上泼粪!
为了防止我乱蹭,顾遇水只是摁着我,却没有点穴。如果他点住我的穴道,让我血脉不畅,身体麻痹,我说不定会被这药整得自爆。
明明是百毒不侵,也还是能被药放倒,薛定谔的抗毒性是吧。
“你听好,柳逄山,你中的是神仙狂,顾钟情用来玩的春药。”
“......”我都要喷火了,被他用胳膊固定着,也不能抓挠,只哀嚎着,“为什么!我犯什么天条了!”
“或许是赏赐你呢。”
“开什么玩笑,把你换成李公子才是赏赐!”
我没想说那句话的,但是现在热得我脑子发蒙,说的话全都不过脑子了,简直就是没有审核的网站,无法无天!
顾遇水:“你想死啊?”
我:“呜呜,不想。”
他还在搂着我,用自己代替绳索把我锁着,高声呵斥道:“来人!”
很快,一位侍女推开门,低着头进来,“少主请吩咐。”
“叫顾钟情过来!”
侍女好似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虽然紧张,但还是口齿清晰地回答。
“圣女已与北堂堂主安歇,任何人不许打扰。她就寝之前说改良过的神仙狂没有配置解药,少主医术高超,可以自己研制。又或者,以身为药,替柳小姐解毒。”
被摆了一道的顾遇水噎住了,他只得让侍女去他的院子拿药箱过来。
我满地乱爬,尖叫:“好老土的剧情!我的人生就是地摊文学!但是为什么对我下毒!”
顾遇水踹我腚:“我都没叫,你叫什么。”
“老板,我又成了你的替死鬼!这牛马不做也罢。”说完,我往地上一趴,也不蠕动了。
不一会儿,屋里摆了大小不一的箱子,里面全是他的瓶瓶罐罐。
“用内力压一压药性。”
顾遇水强行把我拉起来,让我原地盘腿打坐。
我骂骂咧咧地照做,开始运功,以前我还想着趁李苍穹吃了壮阳药顺水推舟,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自己中了真正的春药,要和顾遇水顺水推舟?
这太歹毒了,我一边运功一边抱怨,“我的百毒不侵是不是假的。”
顾遇水还在抓紧时间配药,骂道:“管不好狗嘴,还说主子的不是?”
我还有一箩筐的输出可以开炮,身体里的热度让我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突然,顾遇水把药瓶子一放,他拿起一碗水走到我面前,随后单膝跪下来。
根本就无法全心全意地运功,察觉到他的靠近,我睁开眼睛看着,视线不自觉地就黏在他的嘴巴上。
我的神经一寸寸拉紧,被顾遇水灌了一碗水,结果又渴了。
我开始眼神发直,觉得被他咬也不错,亲也可以,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迫感在压迫我的神经。
“很难受么,现在你想舒服点吗。”顾遇水问。
一条鼻血从我的鼻孔淌下,滴落在我的裙子上,我低头看,又掉下来几滴,这让我怎么思考。
顾遇水用自己的袖子给我擦了擦,黑色的护腕蹭上去也不太看得出鼻血的痕迹。我吸溜一下鼻子,微微仰起头,头昏脑涨地说。
“我觉得身体要炸了,老大都怪你学艺不精,现在配不出解药。”
“啧,老子配得出都不给你配。”
".....
想给他磕头认错,可是头一低就会流鼻血,我昂着脑袋,像个二百五一样挠挠身体,但这种痒并不是表皮的痒,根本无法止住。
顾遇水拿针给我扎了几下,流鼻血的情况缓和了,只是这种燥热没办法降下来。
叫待女拿来一盆子切碎的冰块,少年抓起冰就往我衣服里塞,这冰火两重天,简直把我刺激地发出猴叫。
不知道是我的内功在散发真气,还是春药太给力,这些冰块没撑多久全部在我衣服里化为水,把地毯都濡湿了。
顾遇水看着我好似尿了一地的场景,以手扶额,不忍直视。
我换了个地方坐,手里搓着冰块,“少爷这不管用,嘎吱嘎吱。”
埋怨地说完,我还将冰坨子丢嘴里嚼得嘎嘣响,冰的我舌尖都麻了,我又想吐。
看我在这猴子一样坐不住,顾遇水捧住我的脸,一句废话不多说,就这么吻了上来。
咬碎的冰块在唇齿间尚未融化,就被他的舌头给抵住,顺势又推回我的口腔,吐不出的冰在热度中成了水,从我俩贴合的嘴角流下。
扫开地毯上的药箱,瓶瓶罐罐滚到一地,顾遇水将我压制在地上亲吻,只有他偶尔地松嘴时,我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极短的换气时间让我无法畅快呼吸,被他吻得全身热度爆表,却平复了侵入骨髓的麻痒。
绵长湿热地吻给了我天旋地转的错觉,终于结束后,我瘫在地上装咸鱼。
顾遇水拍拍我的脸,“有没有好点。”
我眼珠子转动,眼前的红衣少年也并不比我好多少,嘴也微微红肿,是我吸的么,我刚刚有吸他?
可能吸了,毕竟触感像果冻。
烛火的光在眼前飘荡,身前的人就像会法术一样,等我再眨一眨眼,顾遇水变成了李苍穹。
神仙下凡了,救苦救难来了。
无名野火瞬间在身体里点燃,以燎原之势卷土重来,我一个鲤鱼打挺就扑上去抱住。
“神仙救命!”
“呜??”
被我咬住嘴,李苍穹承接住我的冲撞,他先是愣了一瞬,随后凶狠地回应过来。
光明又正直的少侠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不不不,他说过他也是男人,而且这是在帮我啊!
说起来,我好像已经忘了是怎么开始的,现在这个点儿,李苍穹能在这里吗?
算了,正事要紧!冲啊,冲向快乐!
视线模糊又聚焦,被抱起按在榻上的时候,我混沌的脑子吱声了,带着几分期盼和娇羞。
“李公子,你要轻一点哦!我没经验,但是没事,我学习很好的!让我们一起快乐成长吧!”
“哎呀呀呀!我的脸!我的脸! my face ! "
一口被咬住脸,脑子里的旖旎全都飞走,我被痛得惊醒,和我纠缠的哪里是神仙般的李苍穹,分明是地狱里的恶鬼。
顾遇水把我的脸咬出血了,我疼得四肢乱弹,虽然很狼狈,但这剧痛戳破我所有幻想,脑子清醒了。
“老大疼疼疼,我知道是你!是你是你!”
他起身,气得额头青筋凸显,戳着我脸上的牙印,“认出来了?”
“痛!我错了!咱俩滚床单吗?那...那滚吧,我太难受了。”
“我不难受?你当我什么,你的泄火工具?”
我从榻上坐起来,“你又不给我配药!”
“你以为这么好配,这药换别人,不睡就炸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喊李苍穹!”
...我算轻症了?还有别的解法吗?”确实,过了那个劲儿以后,我好像有些能压抑了,但还是很灼热,搅得五脏六腑都热辣辣。
“以毒攻毒,用毒王压制。”
“......用了你的毒王,我还能活吗。”
“所以我没用。"
“还有方法吗?”
“找人睡。”
“这就是最佳答案了,老大你肯定很有经验,来吧,我准备好了。”
说着,我又视死如归地躺下,横竖我不亏。
顾遇水将自己的衣襟合拢,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拿起盆里的冰水泼我一脸。
刘海都塌了,我吐出水,湿漉漉地离开床榻,抹掉脸上的水渍,“少爷你不愿意就算了,泼我干什么。”
“是让你撒泼尿看看,你配不配。”
“…………”配你这坏胚子,我绰绰有余好吧!别以为长得有姿色就能拿腔拿调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身体却诚实地抱着他的大腿,“少爷!可怜我吧。
我服了自己,这么烈的药,圣女自己吃了扛得住么?
顾遇水扛起我去了浴池,我白天就是在那里洗澡。被他丢进冷水中,随后跟来的侍女们一副害怕的样子,将一盆盆的冰块往水里倒。
她们大概很疑惑,明明有很简单的解决办法,我也不怎么抗拒,但就是采取了很艰难的模式。
开始物理镇压手段了,我靠在池边,看着岸上的顾遇水,“老大,我要泡多久?”
他冷酷道:“泡到你死。”
这人很生气的样子,还是不招惹了吧。
这下好了,皮都要泡皱。事已至此,我在冷水池里狗刨式游泳,脑子一会儿昏沉一会儿清醒。
顾遇水确实也尽力了,后半夜就在岸边配药,拿我当小白鼠,配出什么药都让我吃。
直到我体内邪逐渐熄灭,卸干净一身力气,有气无力地趴在池边,再无法多出余力游泳。
而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我到了第二天一粒米都没吃,光喝水吃药了。
顾遇水将我从池子里捞出来,披上他的红色外袍,就这么抱着我回了屋子。
寝室已经收拾干净,室内燃着很让人清心寡欲的熏香,少年将我放回撤换过的榻上。
皱巴巴的我坐在上面,眼里都是血丝,脸颊上的咬伤也结痂了,变成一圈脆弱的伤疤。
顾遇水给我擦头发,又给脸上抹药,然后问我,“还邪火乱窜吗?”
我摆出性冷淡的样子,“回禀少主,心如止水,已经灭人欲了。”
挺好的,昨晚还以为我被亲一下就对他心跳加速,原来是春药,那没事了,我没这么肤浅!
“是么。”
“是的,我克服了神仙狂,我就是狂人呜??”
毫无预兆地被他掐着下巴又吻上来,他是从下至上地贴吻,衔着我的嘴唇就探入舌尖。
我裂开,觉得这样的接吻调动了我的表情,让我脸上的伤口有点疼。
“柳逢山,是谁在亲你。”
“是老大。”
“
老大叫什么?”
“顾遇水。
“很好。”
问完,他安抚性地在我唇上轻啄一下,随后才结束这个吻。
我再也不能无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再这么亲下去,我的唇纹都要被磨平了。
我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从昨晚开始一直亲我,我现在压制住药性了的。”
“亲狗要理由吗。”
“那,你以前怎么不亲。”
“你管我。”
“我觉得这不好。我也不是你姘头,你得给我涨工资!亲一个十两银子!”
顾遇水陷入了极度无语的状态,他走了,我以为他被我的市会给弄得兴致全无。
我刚躺下想休息,好好睡一觉,某人去而复返,将一箱子金银珠宝往我床上倾倒。
我看着珠光璀璨的钱财和饰品,一时间忘记了言语,差点就被金子玛瑙水晶玉牌活埋。
顾遇水丢开箱子,冷笑道:“现在,你说能亲你多少下?”
我怕不是嘴都要废掉,沉默良久,我硬着头皮一笑。
“我刚刚涨价了,一箱珠宝一个吻。”
“......呵呵,涨价是么。对我涨价,对李苍穹白送。”
被他用戒尺打了腚,最后我是侧躺着睡的,抱着满床的珠宝,悲喜交加地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