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四个轮子的车很少。
杜思苦一路开过去,几乎都没有遇到什么车,开了大半个小时,就碰到了一辆从乡下开往市里的大巴车。
车上挤满了人,窗户看去,还有鸡在里头飞。
“小心,小心,有车来了。”孙组长生怕杜思苦的拖拉机跟大巴车撞了。
杜思苦有打着方向盘往旁边转。
很快,两车就稳当的通过了,一点都没擦着。
孙组长抹了把汗。
“师傅,你真厉害,要是换了我,肯定就撞上了。”小孙刚才看到两车挨得那么近,都想从拖拉机上跳下去了。
杜思苦:“这是两车道,有车过来没事的,撞不了。”
那小巴还没公交车大,一人占半边路,只要好好开,没事。
不过杜思苦发现了,就小孙这个心理素质,教他开车容易,想让他上路遇着车不出事故,只怕有点难啊。
开着开着前面有两个叉路口,一个是开往市里的路,水泥路,平整理很。另一条是开往乡下的路,是石子路。拖拉机的底盘高,别说石子路,就算是黄土路,一样能通行。
"孙组长,接下来咱们怎么走?”
杜思苦问。
应该要去乡下的生产队的,但是,刚才听孙组长说了一嘴,说要去农机管理部门。
“先往水泥路走,农机管理站就在那边。”孙组长把手上的资料整理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用档案袋装好了,“咱们把你的申请资料交上去。”
“好。”
杜思苦开着拖拉机就往水泥路那边去了,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她看到了孙组长说的农机管理部门了。
门口挂着农机管理站的牌子。
后面是刷了白墙的两层大楼,门口是大铁门,开了一边的门,旁边有个保卫亭。
“小孙,你留在这里,小杜,你跟我进去。”孙组长领着杜思苦进去了。
小孙在留在外头看拖拉机。
孙组长来过这边很多回了,在农机管理站早就混了个脸熟。
孙组长交了资料,跟大家介绍着杜思苦:“这是小杜,我们拖拉机厂的新人,年纪轻轻的就会开拖拉机了,这次过来就是要考个驾驶证。这次长和大队那边忙不过来,让我们派人过去………………”
孙组长跟农机管理站的人聊了一会,意思很明显,让这边帮忙加急办,小杜这边还要好几个生产大队要去呢。
是去干正经事,收粮呢。
“孙主任,你放心,你们厂的我们肯定加急办。”农机管理站的人把杜思苦的资料放到了最上面。
收粮是最要紧的事。
“您们这边有没有临时的拖拉机驾驶证啊?”孙组长又问,“我想着下了乡,怕那边村民不放心。”
农机管理站的人有些为难了。
杜思苦一听,立刻把小赖开的机修厂拖拉机手的证明信递了过去,“同志,您看看这个,有了这个证明信能帮我办一张临时的证吗?”
机修厂的拖拉机手!
农机管理站的人道:“行是行。”不过,他不确定的看着杜思苦,“你真会开?"
杜思苦往外面一指:“我们厂拖拉机就是我开过来的,要不您跟着我出去,我开给你看看。”
还说呢,“我不光会开,还会修呢。”
“走,去看看。”
农机管理站的同志站起来就跟着杜思苦走了出去。
孙组长紧随其后。
心里琢磨着,这小杜准备得还挺齐全,办事能力可以啊。
要是有机会的话,还真可以把小杜调到拖拉机厂来,又会的开拖拉机,又能修车。
还这么年轻。
杜思苦坐上拖拉机,熟练的开了两圈,给农机管理站的同志看。
向前,转弯,刹车。
农机管理站的同志点点头,这位叫杜思苦的女同志看着小,户口本上年纪也小,但是这开车的手艺是真不错。
他又问了一些杜思苦拖拉机的机械常识,以及交通规则。
临时抽问的,问的还是一些难点题。
都是昨天那三本书的内容,杜思苦一下子就答出来了。
那三本书她现在可是会背的。
"行,这临时驾驶证我现在就给你办。”农机管理站的同志笑着说,“你这要是正式考,也不是不愁的。’
肯定能拿到驾驶证。
杜思苦跟着工作人员进去了,再出来时,手上拿着的正是纸质折页的临时拖拉机驾驶证。
上面班还有机农机管理局的章子。
之前机修厂的证明信也还给杜思苦了。
杜思苦把信跟临时驾驶证放到了一起,贴身放着。
"拿到了?”孙组长问。
杜思苦点头:“拿到了。”
接下来去生产队帮忙就没什么可担心了。
杜思苦信心十足。
“走吧,咱们再回到刚才那条石子路上,长和大队就在那边。”孙组长指路。
拖拉机继续出发。
机修厂。
袁秀红回来了,三轮车已经还给邻居了,邻居还把她夸了一顿,说车子洗得特别干净,轮胎气也打得足。
说得袁秀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是坐公交车回机修厂的。
袁秀红去了仓库。
“小袁,卫生所那边说让你过去一趟,仓库这边的事先放放。’
“好。”
袁秀红去了厂卫生所。
卫生所这这边有三个病人,小谢医生一个人忙不过来。新来的黄护士扎针技术很一般,是今年才分过来的新人,卫生所的病人一多,黄护士就手忙脚乱的。
厂卫生所本来还有一个向医生,他在这边干了五年了,医术更好,只不过最近像是有什么事,老请假。
同样的,经验更足的罗护士家里有事,今天请假了。
这不,就赶紧托人带了口信去仓库那边,要是袁秀红同志来了,让她赶紧去厂卫生所帮忙。
“秀红,你可来了。”黄护士赶紧把针头递过去,“这人血管太细了,我这针扎了三回,都没扎进去。”
要打针的那人看到袁秀红也是松了口气,“小袁,你来吧。”
袁秀红认得这人,姓汪,她之前救过这位汪阿姨。
一来一回的算是熟了。
汪阿姨人不瘦,应该说有些胖,但是血管细得很,不好扎针。
“等我洗洗手。”袁秀红去后面洗了手,擦干净后戴上手套,拿止血带系到汪阿姨的手上,“汪阿姨,握拳。
“好嘞。”
汪阿姨紧紧握住拳头。
袁秀红拿棉签沾了碘酒,消毒。
再一针扎进去。
很顺利。
一扎就进去了,也不痛。
汪阿姨很满意,“小袁,你怎么就不喜欢卫生所呢?你看你这手艺不来卫生所真是可惜了。”
袁秀红解开了止带系,笑着道,“我就喜欢清闲的工作。”
厂卫生所这边有时候清闲,有时候忙到半夜都歇不了。
汪阿姨这边解决了,旁边还有一个扶着额头嚷着头疼的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儿所的冯所长。
早上庞月虹带着一堆的东西回了托儿所,还说要住下来。
庞月虹还说了,她要把托儿所当家,她在这边好好干。
决不会让冯所长失望。
冯所长听得头都要炸了。
这小庞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昨天小庞可是答应她的,以后不来托儿所了,这到第二天就变卦了。
这人怎么能这样?
冯所长气得头疼了一下午。
她还不好叫保卫科的过来把庞月虹赶走,毕竟庞月虹现在还是托儿所的正式工,厂里也没有开除庞月虹。
这叫什么事。
结果,下午又收到了三封投拆信。
冯所长的头疼了一下午,这受不住了,就来卫生所了。
“谢医生,你给我开点止痛药吧。”
“这边止痛药用完了,向医生已经去买药了,你等两天吧。”小谢医生说道。
止痛药也没有,这可怎么办。
冯所长怕自己晚上睡不着,以前也有过头疼,不吃药好不了。
汪阿姨突然道:“小袁,你不是会扎针吗,要不你帮冯所长试试。她这头疼,是老毛病了,要是不没止痛药,今天晚上一晚上可睡不着了。”
袁秀红愣了一下。
其实中医最近处境不太妙,她都不想让人知道她会针灸。
但是这次也没拒绝,只是告诉冯所长:“我就是看别人扎过,但是不熟,您要试试吗?”
“试试。”冯所长赶紧道。
先试了才知道有没有用。
厂卫生所是有针灸的工具的。
黄护士把针灸工具搬了出来,递给袁秀红。
袁红秀找到火柴点了酒精灯,拿出针,针尖在酒精灯上面烧一烧消消毒,然后再看准穴位下针。
她在冯所长的头上扎了三根针。
“还疼吗?”
冯所人惊奇的发现:“好像不疼了。”
这
么有效啊。
比吃止痛药还快呢。
汪阿姨笑着说:“你看看,我就说小袁有本事吧。”
“那是,"黄护士附和着,“可惜秀红不肯过来帮忙啊。”厂里那么工人,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卫生所,这病人哪看得过来啊。
小谢忙完那边的病人,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于是对汪阿姨道,"您跟厂长说说,让小袁调过来呗。”
跟厂长说?
汪阿姨认识厂长啊?
都不是一个姓呢,不是亲戚吧。
袁秀红有些意外。
汪阿姨摇头:“这次只怕不行。”
前几天她跟老彭提过车间太辛苦了,就把小袁红调到仓库当库管了,这才过去又要调动,只怕她家老彭心里不舒服了。
到时候对小袁不好。
书店。
杜家老三来书店了,他去过图书馆了,拖拉机有关的书都被借走了。于是就想着到书店看看,这边有没有存货。
这次他绕了个远,到小唐姐姐的书店来了。
他是想着,起码算半个熟人,这书不能不买,让他先在书店里看看。
杜家老三一进门唐小堂就看到他了。
这杜家的人怎么又来了,礼都送过去了,小唐的东西也拿走了。
这次过来有事?
唐小棠打量着杜家老三,没进煤厂就是干净,等日后进了煤厂,跟个头似的,再怎么洗指甲缝里都是黑的。
“杜三哥?”
“咱们同岁,你叫我社全吧。”
唐小棠问:“你过来是买书的?”
“你这边有拖拉机的书吗?”杜家老三问。
“有。”唐小棠带他去了农具机械工具书那边,很快就抽了两本出来,“你看看是不是这两本?”
杜家老三看着上面的书名,跟杜思苦信里的书名对比了一下,是这书名。
就是少了一本。
杜家老三:“我能在这看看吗?”
唐小棠一下子就懂了,这小子是过来蹭书看的。
行吧。
“你看吧,我们这边五点下班。”
“谢谢大唐同志。”杜家老三看过标价,一本五块钱,一本一块多。
拿是能拿出来。
只是他现在搬到冰棒厂那边了,要花自己钱了,得节省着用。
什么大唐。
"我叫唐小棠,不叫大唐,不行你叫我唐同志。”唐小棠不高兴,正准备走,忽然又回头问道,“你家隔壁那个叫沈洋,离婚了吗?”
沈大哥啊?
杜家老三想了一下,“应该没有分开吧,像是和好了。”听他妈说的。
和好?
这是搞笑吗!
唐小棠不可思议:“他媳妇不是跟一个革委会的小领导在一起了吗,还能复和?"
这会子,那革委会的小领导都上那女的家去提亲了吧。
杜家老三看着唐小棠,打量了一番:“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唐小棠自觉失言,赶紧找补:“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多的就不说了。
总不能说是梦里看到的吧。
她前一阵开始做梦,一开始这梦还断断续续的,后来就连上了,到现在,已经梦到后面多少年了。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那肯定是梦里她跟沈家人扯上关系了啊。
杜家老三拿着拖拉机的书看了起来。
脑子里不时闪过唐小棠刚才说过的话,隔壁大哥的前媳妇跟革委会的小领导好上了。
沈大哥知道这事吗?
沈大哥是个好人,上次还把自行车借给他用。
会不会是那个何的两头骗呢?
想到这,杜家老三有些坐不住了。
杜家。
杜得敏吃饱喝足,去了冰棒厂,她打算对着冰棒厂混混时间,晚上再回家。
她走时不忘提醒社奶奶:“妈,你记得去接文秀放学啊。”
杜奶奶:“文秀就比老五小一岁,她来铁路中学好几天了,这上下学的路应该认熟了。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用去接。”
杜奶奶锤着酸痛的腿,有些走不动了。
杜得敏道:“那您帮着看着点。”
说完便走了。
唉。
杜奶奶看着得敏的背影,叹了口气。老爷子有一点说对了,得敏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这么些年都没什么长进。
也不知是好是坏。
杜思苦三人到长和大队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其实真正说起来,长和大队算是在阳市的远郊,不算特别远。
刚才从岔路口开过来,还不到一个小时。
“孙主任,可算是把你盼来了!”长队大队的鲁队长带着大队的人过来了迎接了。
他们早就听到拖拉机的引擎声了。
“鲁队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杜,杜思苦。我们拖拉机厂的女拖拉机手,这次就是她来帮你们收割稻谷。”孙组长(大队的人喊孙主任)又给杜思苦介绍长和大队的人,“这是鲁队长,长和大队的田多,他们可是交粮大户,这次他们大队收割排在第一位。”
长和大队的田多,产的粮食多,上交的公粮也多。
市粮食局那边早就叮嘱过了,这拖拉机厂要优先考虑长和大队的抢收问题。
“鲁队长,你好。”杜思苦伸出手。
鲁队长热情的跟杜思苦握着手。
心里却是迟疑,这小姑娘太年轻了,真是拖拉机手吗?
会开拖拉机吗?
要不是这小杜是孙主任亲自送过来的,鲁队长都担心拖拉机厂是不是随便派了个人过来糊弄他们。
“天还没黑,要不现在就开始收割吧。”鲁队长提议。
他要趁着孙主任在,看看杜思苦的水平。
“小杜,你看看拖拉机还有没有油。”孙组长对杜思苦说道。
还有柴油,就是不多了。
杜思苦把拖拉机上的备用柴油加到了拖拉机里,这下差不多满了。
“孙组长,现成就下田收割吗?”杜思苦问。
“你是要累的话,可以歇一会。”孙组长说完,看了眼鲁队长。
还歇一会?
鲁队长打量杜思苦的眼神更加怀疑了。
“不用,我不累。”杜思苦问孙组长:“就这样直接收割吗?”拖拉机上的配套收割刀片早上出来的时候,孙组长没让带,说用不上那个。
“长和大队这边有联合收割机,等会你用拖拉机牵引收割机就行了。”孙组长说道。
和大队早就租好了收割机跟割晒机。
长
在大队里仓库里。
这
会得抬出来。
“不用这么费劲,我跟你们一趟,到时候把把收割机拖出来。”杜思苦上了拖拉机,把行李都交给了小孙,又跟孙组长说道:“孙组长,晚上我们是住在大队吧,要不让小孙把东西先放过去。”
等会要去田里了,这行李万一被震下来了可就不好了。
“鲁队长,你这边给安排个住处吧。”孙组长指着小孙,“这是我侄儿,你多多照顾一下。”
鲁队长一口答应:“那是必须的。
他还说这憨头憨脑的小子是谁呢,原来是孙主任的亲戚。
关系户啊。
杜思苦启动拖拉机引擎后,打开水壶喝了口水,然后开着拖拉机去了长和大队的仓库。把收割机给拉了出来。
之后开到要收割的田边,直接下田。
田埂跟路面之间有高度差,就这么下去杜思苦心里还有点打鼓呢。
在鲁队长火热的目光下,杜思苦还是把拖拉机开下去了。
她知道鲁队长这会还不信任她,没关系,把稻谷都给收割了,这信任的大门也就打开了。
在鲁队长看来,这小杜开着拖拉机下了田,一气呵成。
技术太牛了。
收割起来更牛,这小杜开着拖拉机在田间就跟玩似的,尤其是到割到田那头的时候,一个拐弯,又过来了,继续收割。
小孙跟孙组去放行李了,没一会,孙组长回来了,小孙还留在那边,小组长没让小孙过来。
长和大队的鲁队长虽然说人不错,但是这大队的村民怎么样孙组长是不敢保证的,这头一回来,还是谨慎点好。
孙组长安排小孙在歇的屋子守着行李。
小杜带的东西挺多的,他怕那些不长脑子的村民惦记,到时候摸走几件可就不好了。
这人性不好说。
有淳朴的,也有那贪心的。
鲁队长看到孙组长过来,赶紧过去夸道:“孙主任,这小杜真不错啊!”瞧瞧,这才一会的功夫,这块田就收割大半了。
真好。
这拖拉机就是好用。
“要是人不行,我也不敢给你送过来啊。”孙组长笑着道,“鲁队长,你们这边收割得二天吧,小杜跟我家小孙在这边,你可要多照顾啊。当初可说好的,包吃包住,这事没错吧。”
“包吃包住肯定没问题,可孙主任,两天太少了,五天怎么样。我们不光要收割还要割晒啊,割晒机我们也租了。”鲁队长想着法的把时间拉长。
两人就这事商讨了起来。
铁路家属大院。
杜奶奶走一步歇三步的终于回到家了,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屋贴膏药去了。
杜母下午带着于月莺出了趟门,去供销社买布去了。
扯了三尺布,准备给于月莺做个上衣。
布料样式是于月莺自己挑的,就是这三尺布她觉得太少了,怎么着也得五尺吧。
姨妈非说布票不够。
于
月莺也没办法,她只能自己想想法子了。
杜母一回来就闻到膏药味了。
看来婆婆回来了。
杜母把东西一放,去了杜奶奶的屋子外头,“妈,你在屋里吗?”
杜母在外头喊了两声。
困倦得睡过去的杜奶奶被这声音吵醒了,慢腾腾的起身出来开门。
杜母一直站在门口没走,她听到屋里的动静了,等了一会,门开了。
“又怎么了?”杜奶奶声音都没什么力气。
“妈,老三要谈对象了,”杜母看了眼在那边假装忙活正在偷听的于月莺,挤进壮奶奶的屋里,关上门,“你知道谈对象是要花钱的,我那存折你该还我了吧。”
之前说是怕她花钱补贴娘家妹了,现在人早走了。
这补贴无从说起。
杜奶奶迟疑了一下,这彩月妹妹的女儿不是留在这了吗?
万一呢。
杜母不高兴,“妈,你捏着我的钱不放,是不是想给得敏用啊?”
要不然这老太太怎么把她的钱捏得那么紧。
老爷子可是有退休金的,老两口应该有存款才是。
这话杜奶奶可不爱听,沉了脸:“胡说什么,你妹妹有工资,哪用我补贴。”
她帮老大两口子管着钱,就是怕他们瞎花。
“那就好。”杜母继续说道,“存折您想拿到什么时候,要这老三结婚这彩礼钱喜酒钱你出?”
要是能不动存折里的钱,让老两口出这钱,那她这存折愿意放到老太太这。
杜奶奶听了一会,这才转过弯:“老三找对象了?”
杜母道:“隔壁小刘说的,那姑娘长得斯文秀气,来过家里了,爸还见到了,说是满足得不得了。”
"
你没见着?"
“我早上出门买菜去了。”
找对象是好事。
杜奶奶转身找存折去了,同时不忘问:“老三的工作怎么样了,你问过有胜(杜父)吗?可别把老三的人生大事给耽误了。”
这工作好不好,工资多少钱,关乎着以后成家的生活质量。
这可马虎不得。
“估计是不成了,到时候让他再打听打听别的吧。”杜母提到这事也是叹气。
炉工虽然累,但是干上一年,就能涨工钱,而且后还可以升副司机。
司炉工被老卫的小儿子给抢去了。
司
这工作偏偏就没了。
杜奶奶听着心里叹气。
老头子倔得很,不肯给孙子们找个好工作。老大是工作调动,离家远远的,老二是堵了气不回来。就剩老三个人孩子在家,再不给找工作,要是耽误找对象……………
杜
奶奶决定晚上劝劝杜爷爷。
这可是亲孙子,有血缘关系的,怎么偏偏只帮外人的忙,不顾家里孩子的死活呢。
杜母等得有些急。
这找半天了,怎么还没找到存折?
“妈,找着了吗?”
“另急。”杜奶奶又翻了另外的抽屉柜子,又不在?
她明明记得是放在这一块的。
怎么不见了呢?
杜奶奶找了很久,她跟杜爷爷的私房钱都给找出来了,愣是没找到杜母的存折。
这真是怪了。
谁来她的屋摸东西了吗?
杜奶奶越想越不对,她转过身,狐疑的看着杜母:“你没自己拿回去?”
这说的干什么话!
杜母:“妈,你不会是不想给了,随便找个理由吧。”还赖上她了。
“我可没拿。”
再说了,她有老太太这屋的钥匙吗?
老三从书店出来,琢磨来琢磨去,决定还是回趟家。
要是沈大哥在铁路家属楼这边,他就把今天从唐小棠那边听到的消息告诉沈大哥,要是在粮食局,那就没办法了。
老三一路心事重重。
到了铁路家属楼,正往沈家走呢,就听到自家那边传来了极大的争吵声,好像是他妈又跟奶奶吵起来了。
老三没仔细听,也不知道两人在吵什么。
杜家老三到了沈家门口:“刘姨,事沈大哥今天回来了吗?”
隔壁。
于月莺时时盯着沈家的动静,看到老三在沈家门口,赶紧过去。
“不知道呢,你有事找他?”
“不是什么大事,沈大哥要是不在,我就回去了。”杜家老三往外走,刚转身,差点跟于月莺撞了个正着。
“表姐,你怎么在这?”
"我在院里看着像你,过来瞧瞧。”于月莺嘴上是这样说,可眼神却是往沈家看。
杜家老三往自家走。
于月莺又多瞧了两眼沈家,确定沈洋没回来,这才跟着杜家老三回了杜家。
杜母存折不见了,杜奶奶非说是杜母自个拿回去了,为这事吵起来了。
杜母气得晚饭都没做。
都饿着吧。
粮食局。
沈洋在局里加班呢,传达室那边送来口信,“小沈,你家里人说有急事找欠,让你回家一趟。”
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
沈洋心里虽然不太相信,可又真怕家里谁出了什么事,或者生病了。
工作一收,赶紧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沈洋到了家,冲进屋里,一看爸妈,都好好的。
他松了口气。
然后问:“妈,你还打电话去我单位了,什么事啊?"
“隔壁杜家老三说有急事找你呢,你去瞧瞧。”刘芸说道。
她就是一个借口把儿子叫回来。
沈洋半信半疑的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