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尴尬了。
无论是作为人类社会的普通人,还是作为一个寄宿在这的外人,撞破主人家的异性居然拿着自己的....做那种事........这都是一件非常非常尴尬的事。
德罗维尔是那么庄严肃穆的形象,向来如此,如同密不透风的热带雨林里最高壮、最强大、最挺拔沉稳的一棵苍天大树。
按照道理来说,怎么也该是德罗维尔感到尴尬才对啊.......
可是在按摩椅上的男人面容微动时,林贝似有所感应,身体比脑子先行一步,拔腿就躬着腰身偷溜离开。
林贝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逃回自己的房间的。
全身虚脱似的靠在门板后,像是有什么猛兽在自己身后追咬,扶靠在冰凉的门板上,她才开始敢呼吸,从惊魂未定只敢虚虚吐气,到回过神来大口喘息。
心跳就要跳出喉咙,林贝还是不能冷静下来,理智告诉她,该慌乱的应该是德罗维尔才是啊,不该是她………………
可是,挥之不去的,耳边,眼前全都是刚才她偷看到的那一幅景象。
严厉的唇角抿着,难耐的喘息喷薄而出,辽阔的额头下浓密的眉毛微蹙,双眼迷离低垂着,飘忽的眼眸盯着自己律动的手腕,垂下的两片眼睫像是两把小扇子,绯红的脸颊热气腾腾。
那张禁欲的脸在那个时候都只是像小石子被丢进平静的湖面似的地吐吸着,可是青筋迭起的额头与眼角、肌肉勃发的手臂肌肉都那么残暴,动作那么粗鲁,那么急迫,箭在弦上的压抑与沉戾,好像对待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在面对一个饱受
虐.待和摧残的囚犯,那么粗暴也不足以缓解,他炙热的躯干开始配合动作。
那个尺寸.....是人类有的尺寸吗?
德罗维尔他不是人。
有自己的小手臂大小......
林贝趴在门板上,额头不断撞击门板,想大力又不敢弄出大动静,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我靠我靠我靠……”
原本以为德罗维尔是男妈妈类型,很温柔的,就算是喜欢上她,对她真的迷恋极了,要是她说出自己爱上别人,也会像电视剧里的温柔男二一样大方放手的。
画风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林贝的脑子乱做一团,原本她还准备去和他说她想要去上学的事呢,刚刚那件事让她的思路全乱了。
太变态了。
德罗维尔……………他怎么能这么做?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近在咫尺,就隔着一道门板,近到就在耳边响起。
林贝受惊吓地退开:“谁啊?”
“林,是我。”德罗维尔平稳的声音透过门缝挤进来。
林贝呆立在原地两秒,赶忙一溜烟坐回沙发上,门被推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很细微的一声门锁跳动的声音,在这宁静却又暗藏风波的夜晚像是子弹上膛。
林贝坐在沙发上拉了拉裙子,理了理头发,低垂着眼不敢往别处看。
她状若往常一般从沙发上站起身迎接他的到来,毕竟德罗维尔只要在,每晚都会在睡前来与林贝互道晚安的。
“您在做什么?”很平稳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林贝低着头看不见德罗维尔的神情,她也不敢看,她勉强勾唇笑了笑,低头去拿桌上的茶具,端起一盏茶盏,乐呵呵地结结巴巴笑着:
“我,我在喝茶啊......”她打开杯盖,发现里面干干净净得连滴水都没有,“嗯.....多谢德罗先生送我的茶具,我正在研究怎么使用呢。”
德罗维尔缓缓在沙发上落座,姿态依旧优容沉稳,交叠的西装裤就在林贝的身旁,根本就看不出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是另外一副那种情态。
林贝虚虚抬眼,用余光瞟了一眼他,他又恢复了从前那般冷沉威严的模样,因为久居上位者,每每说话行动都有种在发号施令的错觉,严峻沉稳的气度扩散,存在感强烈。
要不是亲眼所见,林贝都怀疑是自己做梦了,眼前如此雍容冷酷的高壮男人,居然是会偷偷用她的个人用品做那种事的人。
她也缓缓在沙发上坐下。
诡异的沉默,他们之间好像一直都没什么话题,在面对卢卡斯时,林贝可以肆无忌惮有话就说,还能时不时逗弄卢卡斯,但是每次面对德罗维尔时,林贝都觉得他黝黑的目光像一把冷箭,又像什么水里生物身上的那种黑色粘液,稠糊无比。
她总是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特别是刚刚经历了那种场面,现在林贝在他的目光下简直说得上是如坐针毡。
“您想喝茶吗?”德罗维尔冷不丁突然问。
林贝这次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男人身上的衣物完好整洁,黑色的贵重衣物闪着细碎的灯光,表面映照上些许暖色,胸前每一颗扣子都规矩严谨地在自己的位置上。
林贝摇了摇头:“还行。”不是非喝不可。
德罗维尔吩咐杰给她泡了一壶花茶。
“这里的茶叶种类相较于人类社会比较少,大部分都用来提神,花茶适合您。”
德罗维尔的声音在这夜晚下的语调平和,巍然如一座沉稳的山,林贝小心应对着,面带感激:“谢谢德罗先生。”
杰为他们各用德罗维尔送的杯子倒了一杯花茶,随后机身全白的机器人退出了林贝的房间。
林贝小心喝了几口,有点苦涩,等茶水咽下之后,口中又回甘,自她来到这开始,嘴巴都要淡出鸟来,顿时对这花茶喜爱起来,又喝了一口,直至将整盏茶都喝完了。
与她兴致盎然不同,德罗维尔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这东西他好像不太喜欢,于是他便定定坐在沙发上,看着林贝喝茶。
林贝不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她也不拿不透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刚才看见了。
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德罗维尔目光浅淡,黑色的眸子漆黑,像蒙了一层朦胧雾气,总是叫人看不清雾之后有什么,但是又凭空让人不敢去探查他目光里的情绪。
等她将茶水喝完了,茶盏放到桌上的那一刻,几乎是清脆的瓷器与桌面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刚刚落下,德罗维尔开口问道:“您不痛吗?”
他的声音很轻,不同于往常的镇定,其中夹杂着难耐的询问,好像已经在胸腔中憋了良久,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问出来,漆黑得看不清纹路的瞳仁更近了。
林贝疑惑:“……什么?”
快到林贝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像一座小山似的身躯在半个眨眼的瞬间已经逼近自己,那只宽厚燥热的大学轻轻扼住了她的下颚。
并不是很沉重的气力,但是却让她的下巴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朝他扬起面来。
她的脸她的五官神情,彻底对上他的面庞,冲他毫无保留地袒.露出来,他低下头来俯视她,冷沉的眼神克制地一寸一寸细致地打量过她的脸。
她光洁白皙的额头,因为某些情愫颤颤巍巍,想皱不敢皱的秀气眉毛,根根分明卷翘的乌黑眼睛,玻璃珠一样的纯黑眼球,如同月球表面盘根错节的瞳孔,细腻的面颊肌肤,娇弱蜷缩微小到肉眼不可言的绒毛,小巧挺拔的鼻峰,因为刚刚喝完
茶而水润的嫩.工瓣。
德罗维尔的拇指微动,感受到皮肉下触感温热的绵润手感。
近在咫尺的面庞,暗相凌乱的呼吸已经悄然交缠,轻扫过彼此的面部皮肉。
浓烈的冷香铺天盖地袭来,林贝慌乱间一对上他那双漆黑到要浓出墨的眼,像是无底漩涡一样,她窒息到无法动弹,只能被吸入其中,置纳入玉色深渊。
她的双手握住德罗维尔扼住自己下巴的手,很微弱但又真实存在的抗拒。
德罗维尔垂眸看了一眼她主动握住自己的青葱十指,香甜的滋味充盈在他的每一处感官。
面庞轮廓坚毅的男人唇角涌起几分浅淡的笑意,另一只手曲起食指,轻轻擦触过她今天白天和卢卡斯接吻时被卢卡斯的尖牙刮破的唇瓣。
“......这里,还有您的舌,它们不痛吗?”
非常色气的举动,可是是德罗维尔在这么做,在这么说,明明只是在为她检查伤口,却在这几息的时间里在林贝的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猫科动物的舌头上带有倒刺,卢卡斯那个毛头小子今天白天控制不住发青的时候,不懂收着力道,她的舌头确实有点刺痛,嘴巴其实也痛。
但是这种事情她又不能向其他人说,总不能主动告诉杰或者德罗维尔,她和卢卡斯接吻了,把自己给伤到了。
现在由德罗维尔说了出来,却没问起她是怎么受的伤,仅仅只是问她痛不痛,林贝实在是猜不透这张端庄与严肃并存的面庞下,到底是藏着什么心思。
她只能呆呆地回复:“.....有点。
“…………………疼痛吗?”德罗维尔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淡的笑意,好像自己面对的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幼童,以一种宽容大度且耐心克制的态度,他的嗓音和缓带着诱哄:“请把嘴巴张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