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谷的护罩在夜色中发出淡淡的光芒,光芒虽若,却比毫无遮挡让人安心许多,此时护罩内,人们三三两两的聚集着,脸色惊恐地看着外面。
污染物的身躯庞大,它们蠕动着,翻滚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虎视眈眈地想要打破护罩,吞食人类。
那庞大的身躯像泥鳅一样滑的让人无法下手,攻击都不知道如何找它们的薄弱点,这些家伙长得千奇百怪,毫无规律可言,更不要说寻找到它们的致命伤。
姜凝踩着飞行滑板站在高空,死死地盯着下面的污染物。
护罩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姜柏手持一柄未来感十足的长枪,枪尖闪烁着冷冽的激光,他眼神坚定,动作敏捷,沿着护罩那光滑而透明的边缘,精准无误地切割着那些企图突破防御的污染物。
这些污染物形态各异,如同扭曲的黑雾,伸展出无数的触手,它们不断变换着形态,拍打着护罩的各个地方,企图找到护罩的弱点。
然而,在姜柏的激光枪下,它们的攻势一次次被挫败,只能发出凄厉的嘶吼,回荡在这片被污染笼罩的天空下。
粗略估计,光是靠近护罩、蠢蠢欲动试图突破的污染物,就有上百头之多。
姜柏的眼神冰冷,随着他手腕的轻轻一抖,激光长枪的枪尖瞬间绽放出凌冽的光芒,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炽热的力量穿透一个如同蜘蛛和章鱼结合体的污染物身躯。
它黏?的触手在激光的切割下,瞬间迸发出绿色的黏液,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恶臭,它的触手开始萎缩、断裂,最终化为一块块不成形的肉块,散落在护罩前的空地上。
护罩之内不单单姜柏在抗争,其他人也没有闲着,族内的护卫队各个披着厚实的背甲,沿着护罩的边缘,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参与战斗,他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正面防守,有的则机动支援。
而那些被切割后的污染物,并未立即死去,它们的伤口处不断冒出黑绿色的烟雾,滴落在地面上,腐蚀着每一寸它所触及的土壤。
它们断裂的身躯即便没了行走的肢体,依旧不知痛苦般,像受了刺激,继续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蠕动着靠近护罩,它们的动作缓慢,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与疯狂。
而它们体内似乎流淌着恶臭肮脏的血液,这些血液喷洒在护罩上时,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滋滋滋”声响。
姜凝踩着飞行滑板沿着护罩周围盘旋,随着她挥一挥衣袖,数颗蕴含着神秘力量的种子自她掌心跃出,划破紧张的空气,从高空中落下。
这些种子仿佛长了眼睛,精准地向下方那片被黑暗与污秽笼罩的污染物而去,种子在触地的瞬间迎风而长,如同吸饱了能量,瞬间炸开的烟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只见一根根深褐色的坚韧茎秆如钢枪一般闪烁着锋利的寒光,它们毫不犹豫地穿透污染物的肌肤,轻易地将之撕裂开来,一时间,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清新与污浊交织的气息。
姜凝浮在半空,距离地面不过数米,却完全不敢降落,她的目光凝重,地面上脏污的毒血汇聚成一滩滩的毒潭,落入进去便会腐蚀人的身躯,更别说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黏?触手,如同地狱中伸出的魔爪,一旦触及,便紧紧勒住,光想想都让
人窒息。
幸好有防护罩,不然姜家谷几乎是片刻之间便会成为人间地狱。
姜凝的眼睛仿佛充血,心中不免后怕起来。
然而,铁荆棘对污染物造成的伤害有限,尽管它们的根茎依旧坚韧,但在无尽的腐蚀与压迫之下,渐渐力不从心,那些被刺穿的污染物,仿佛拥有不死之身,即便被穿透也只是短暂的停滞,依旧不死,随后便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地蠕动、
扭曲。
只有木血藤稍稍奏效,它们能无差别的吸收污染物的血液,随着木血藤的吞噬,那些原本嚣张跋扈的污染物开始显露出疲态,身躯渐渐干瘪枯败。
它们的皮肤一点点地变得皱巴巴的,那种令人不安的方式萎缩着,而且极其地不均匀,骨骼与皮肉的贴合变得异常奇怪,身躯凹一块凸一块,有的地方则如同被吸干了血肉,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皮膜包裹着,仿佛轻轻一碰就可能碎裂。
而被木血藤刺穿的污染物,最终化为一块块奇怪的物体,散落在地面上。
可惜,木血藤数量有限,且它们吸收的上线不高,而污染物又身躯庞大,当达到这个极限时,木血藤的生长速度会明显放缓,甚至开始枯萎,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姜凝开始尝试更加精准的策略,她手臂微动,木系灵能自体内悄然涌动,引导着木血藤,让它们有选择性地攻击污染物的头颅。
这一招果然奏效,随着木血藤扎入它们的头颅,它们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与灵魂,渐渐地失去所有的力气,彻底沦为了一块块毫无生气的碎肉。
但光是清空污染物不够,污染物定然是被人投放的,不然怎么就如此突兀地大量出现,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才怪。
以姜家谷这样隐蔽的位置,平日里几乎与世隔绝,正常情况下,污染物能遇见一头都算罕见。
念及此,姜凝的视线不由地在黑暗中急切地搜寻,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安,定是那群邪教徒干的好事。
他们总是以破坏和捣乱为乐,截杀落单民众,骗杀婴蛋,简直无恶不作。
然而夜幕漆黑不见五指,除却姜家谷内悬挂的日光石散发着光芒之外,再无其它光源,四周一片漆黑,仿佛连星辰都被吞噬,她根本就找不到敌人在哪里。
她气的压根痒痒,脚下的飞行滑板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最终稳稳地降落在姜家谷护罩之内,有了护罩的保护,她得以喘息。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最后脚尖一点,窜出数米远,她的视线看向姜柏,询问道:“五叔,怎么办?外面太多污染物了,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力竭啊。”
姜柏的神色凝重,但语气坚定道:“我已经发出了求援信号,只要我们坚持到天亮,它们自会退去的!”
姜凝深吸一口气,“七姑姑呢?要不试图找到控制者?”
五姜柏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在安乐山突破闭死关了,有护罩在我们再坚持坚持,这些污染物只是力大无穷的蠢物,还突破不进来。”
姜凝点了点头,心中仍有不安,她看着山谷内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倘若护罩被突破,这些人瞬间被绞杀成碎片的,她心中厌烦这些污染物,但正如五叔所说,污染物被护罩抵挡在外,构不成致命危险,怕的是躲在暗处的敌人,还会使出什么阴
招,倘若他们有突破护罩的阴损办法怎么办?
直至此时,她才恍然察觉,她平日里虽然不怎么与这些族人交流,大多时间不是看书就是修炼学习,好似与他们不亲近,可此时的她才知道,她心里是在意这些人的。
这种在意,跟大家都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那种感觉不一样,倘若说此事污染物攻击的事望月镇的人们,她也不会开心,也不想看到无辜的人们流血流泪,这是基因里面自带的热爱和平的因素。
她也会力所能及的帮助,但跟眼前这些人比较,还是不一样的,这些人倘若死在面前,她会非常难受,甚至短时间难以释怀。
最本质的区别,便是别处的灾情她只会出手帮忙,但也会克制,以保存自己的生命为主,而眼前这些熟悉的生命中,她会额外尽力,甚至会坚守,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的。
心中总会有个声音一遍一遍的告诉她,再等等,再努力一下。
姜凝在护罩内缓和了一会儿,让自己从先前的激战中恢复了一些体力与精神。随后,她再次踏上飞行滑板来到高空。
在高空之上,她目光如炬,迅速锁定了那些肆虐的污染物,手中的技能仿佛是她指挥自然的号角,随着她指尖的挥动,木系灵能化作一道道无形的枷锁,瞬间控制住数个污染物。
它们被关在植物牢笼里,仍旧不死心,拼命地嘶吼想要靠近护罩。
姜凝并未给它们任何逃脱的机会,她面容冷酷地调动起全身的灵能,与这些污染物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随着她驱动着灵能一点点收紧牢笼,每一根藤蔓都像是被赋予了无穷的力量,它们紧紧缠绕着污染物的身体,逐渐加着越来越大的压
力。
污染物在绝望的挣扎中,身体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最终慢慢地被勒成碎片,血肉散落一地。
在数千米的高空之上,悬浮着一台漆黑如墨的飞行器,它宛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悄无声息地驾临。
飞行器的仓内,一块高科技的屏幕正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它清晰地放映着下方紧张激动的战斗场景。
整个飞行器内部,装饰得既奢华又充满科技感,柔和的灯光洒在每一寸空间,使得整个环境既神秘又高贵,在飞行器的最高位,摆放着一把华丽的椅子,椅子的靠背上雕刻着繁复而精美的图案。
椅子上坐着一位一头洋气的卷发少年,他的脸上带着一块精致的蝴蝶面具,面具的材质似乎与飞行器一样,漆黑如墨,形状设计精巧而独特,它巧妙地遮住了少年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他精致的唇和下额,他的唇色红润而饱满,嘴角微微上扬,
看起来既神秘又高贵。
在他的跟前,站着两个穿着黑袍的教徒,他们的黑袍上绣着银色的图案,仿佛有着独特的意义。
教徒们的面容隐藏在黑袍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坚定光芒的眼睛。他们恭敬地站立着,双手微微下垂,似乎在等待着少年的指示。
少年坐在华丽的椅子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有护罩这样的事情都没打听到,办事不力。”
听到这句话,两名教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慑。
他们没有片刻犹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冰冷的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沉闷的声响。
其中一名教徒,双手紧握成拳,额头紧贴地面,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懊悔:“圣徒大人,是属下的疏忽,未能及时探听到关于护罩的情报,请圣徒恕罪。
另一名教徒也紧随其后,声音中带着同样的颤抖与自责:“圣徒大人,属下也未能尽到职责,请大人责罚。我们一定会加倍努力,弥补这次的过失。”
座位上的少年幽幽开口:“驻点被毁,教民被杀,祭坛暴露,灭口失败,哈哈哈哈??”
“真不错啊!”
他将手轻轻地放置在胸前,闭目凝神,仿佛催动了身体内的什么力量,就在这一刻,两名教徒突然间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身体深处传来。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痛苦而扭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体剧烈地抽痛颤抖起来,连连发出凄厉的求饶声。
“圣徒大人,饶命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其中一名教徒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微弱,他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想要以此来减轻那突如其来的痛苦。
另一名教徒也痛苦地呻吟着,声音中带着恐惧的颤抖:“圣徒大人,请给我们一个机会!”
然而,少年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求饶声一般,他的眼神依旧冷漠而坚定,“记住,这是给你们的教训。”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教徒们身上的痛苦逐渐消散,他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疏忽。
少年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心中颇觉无聊,他的视线转而望向大屏幕,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只见座位上的少年挥挥手臂对着两人说道:“这次计划失败,你们撤回。”
与此同时,这两名教徒如获大赦,连忙点头应是,然后迅速地向后退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谨慎而急促,生怕再引起少年的注意。
少年见他们离开后,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那张脸年轻而英俊,如果姜凝此刻在场,她一定会立刻认出来,这个少年就是晚上陪她吃饭的萧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