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排到徐礼夏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像是等不及了,不断地挪动着脚步,探着头瞧着柜台。
她余光瞥了眼,便继续低头打字。
视线一秒一秒的流淌,站在她身后的人越来越焦灼,低垂着头不断叹息。
她将书抱在怀中,困倦地望着店员收银的动作。
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她侧头望了过去,才认出是那位一直在书架旁晃悠的人。
个子很高,穿着连帽卫衣,带着毛线帽,露出来的眉眼轮廓俊朗。
应该又是个爱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也令她忍不住想笑。
不是吧,他们天天在街上游荡吗,为什么总是能见到?
她神色自然的低头,身后的人动作稍显慌乱地接通了电话,听到话筒那端的声音,蓦然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书架,收银台,不断走过的人,还有站在他前面的人??
随意的视线突然停住了,话筒那端的人正用温柔地声音笑着说,“岷奎,你买到了吗?”
“哎一古,岷奎故意撕坏了净寒哥最近每晚都在看的书,是在嫉妒净寒最近忽略了你,想让他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阿尼,Joshua哥你是不是疯了!”
金岷奎一下子被他打断了想法,欲哭无泪,他捏紧了手中的书,控诉着说,“是我要将净寒哥的书弄坏吗?不是哥指使我去拿,才弄脏的吗?”
洪知?笑容更深,轻慢地说,“我没有指使你啊,只是说净寒最近在看的书很有趣,是你自己太好奇了。”
金岷奎苦着脸,忍不住抱怨,“你要不跟我讲净寒哥在看奇怪的书,我也不会想去看的。”
“奇怪的书?我觉得是非常正常的书,刻画的是复杂的人性。”洪知?眯着眼睛,故作惊讶。
“什么啊,Joshua哥,那么露骨的描写......”他有点不敢置信,恍惚地问。
“奥,我都忘记了你也看到了。太激动了吧?都没有拿稳水杯。”
洪知?拖长了声音,温柔地感慨,“哎一古,当时的主教都认可这是教徒值得一读的书,你怎么这么迂腐?”
他的语调和缓,带着些许不轻不重指责的意味,却叫金岷奎更加不自在了。
金岷奎抬手压着脸,手指不断地压着书扉上的名字,闷声闷气地说,“我觉得这本书就是很怪。”
洪知?短促地笑了,慢慢悠悠地说,“只有内心肮脏的人,才会觉得有问题。”
“肯恰那,并不用羞耻,这种东西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东西。不过,我得提醒你了,净寒马上就到宿舍了??他今天心情也不太好。”
言下之意,要是他再不回来,就要死定了。
金岷奎丧着一张脸,握紧了手机,越来越焦急了,探头要看前面。
由于动作太快,直接碰到了前面的女生,他连忙道歉,“米啊内。”
一边说着,他抬手想要扶住她,她低头看着被踩脏的鞋,“肯恰那。”
金岷奎也看到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犹犹豫豫地想要开口。
这时,话筒那端的人声线温柔,轻缓地笑了,犹如已经敲响的丧钟。
“你不用着急了。”
他的心跳停顿了一拍,电话那端换了个人,在用可爱的声音询问,“岷奎,你今晚还回来吗?”
他浑身哆嗦了一下,磕磕绊绊地说,“回来。”
“奥,那我就等着你,让我看看青春期躁动的狗是什么样子。”
分明是有点奶气的声音,为什么显得如此暴躁......?
金岷奎皱紧了眉头,有点不高兴地舔了舔,还想开口,就见前面的女生已经要结完账离开了。
他有点急切地将书放在柜台上,用另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袖子。
面对着她疑惑的目光,他觉得手烫的厉害,却又不舍得松开。
另一边,收银员已经扫完了标签,嘀咕了一句,“《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有趣。”
金岷奎没有想到收银员将他已经藏了很久的书名念了出来,正要付钱的动作顿住了,被他夹在脖颈处的电话也传来了那两个人的轻笑声。
甚至于,被他拦了一下的女生还站在不远处,应该也听到了书名,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徐礼夏就见他手忙脚乱地结账,捧着书走过来,四肢僵硬,却在看到她的那刻,快走了几步到她面前。
刚过来又是道歉,“米啊内,我把干洗费转给你吧,你看这样可以吗?"
视线持续不断地落在她的身上,心脏砰砰跳着,按捺下急切,眼尾垂着,低声道:“我真的非常愧疚,很想补偿你。”
徐礼夏眉梢扬了扬,声音温和,“肯恰那……………”
还未开口,手机传来了铃声,接通的那刻,声线清澈,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随意地对眼前人摆了摆手,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金岷奎还是有点不舍,失落地垂下了眼,就见手机屏幕还亮着。
他惊慌地拿起一瞧,电话竟然还没有挂断,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有没有听清先前的对话。
他推门出去,刚要挂电话。
忽然??
手机里传来了他们毫不遮掩的交谈。
“哇,岷奎竟然去搭讪了?”
“要是被S.COUPS知道,他绝对会杀了你的。”
“哎一古,太可惜了,喜欢的人都有男亲了,好可怜啊。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要联系方式的方式好老套kkk"
“原谅他吧,岷奎又黑又壮......应该不是被女生喜欢的类型………………”
金岷奎垮着一张脸,直接按了挂断键。
这两个人就爱拿别人寻开心,太恶劣了。
“J-Hope哥太搞笑了,今天一看到我,就直接冲了上来,控诉我故意把他吵醒。
他的声音懒散,笑着说。
徐礼夏唇角漾着笑。
“我睡眠好说明身体好,他年龄不小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养生呢。实在想不明白,睡不着为什么要怪我。
“可是,他好像是觉得你不该半夜把他叫醒。”她温声说。
“哪里晚了,才刚到两三点,平常这哥刷手机也会到这么晚的。”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拨弄了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躺在了空无一人的练习室,对着天花板平复着急促地呼吸。
“今天去试镜怎么样?”
“还可以。”
徐礼夏推开家门,脱了鞋躺在了沙发上,困倦地望着天花板。
他有点好奇,直接问道:“那你要做演员了吗?”
“大概是这样,我觉得很有趣。”
她躺在床上,语气闲散。
“哇哦,真棒!”他压抑着兴奋,鼓励着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促狭地说,“V哥也很想拍戏呢,可惜没有多少机会。”
“为什么?”
JK笑了笑,“没有时间,巡演、综艺各种事情,怎么能进剧组待上几个月?"
他眯着眼,将手指搭在了眼睛上,“而且,公司也没有挑选剧本,又没有什么人脉,就只能压抑着想法,继续随团活动。”
他感受着睫毛在掌心处带来的异样,藏得很好的疲惫冒了出来,“真的好累啊,已经在练习室待了一整天,一会儿还得去练歌。等到能睡觉,也得凌晨了。”
听到他的话,徐礼夏清醒了些。
她打开电视,音乐声驱散了屋子里的寂静,垂着眼皮,低声说,“那我也陪你一起?”
JK低声笑了,“不用,我还是希望你早点休息。’
良久,她轻声细语道:“我明天也准备去看,到时候应该能看到你。”
JK眼睛亮了一瞬,“你要坐在哪个区域?”说完,他的眉心浅浅地蹙了起来,带着些许担忧,“你真的要看吗,明天的时间很长,得过零点。”
徐礼夏语气轻得像叹息,“可是我想看着你。”
他唇角缓缓勾了起来,眼睛亮得惊人,心头有千言万语要讲,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练习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V看着躺在地板上的JK,随口问,“为什么躺在地上?快起来吧。”
JK瞥了眼,正要出门,发现成员们都进来了,只好压着声音,快速道:“之后再联系。”
徐礼夏将电话放在了茶几上,起身去洗漱。
第二日。
郑高恩很早就过来敲门了,将尚且在睡梦中的徐礼夏直接唤醒,拉着她就朝外面走。
“为什么这么早出来?”
她有点堂皇地询问,接着就听郑高恩像是打了鸡血般,催促着她,“我突然特别想试试早上锻炼,恰好今早老师休息,就直接过来找你了。”
她困倦的想要躺下去,郑高恩连忙环抱住了她的肩膀,贴近了劝解道:“哎一古,wuli礼夏再坚持坚持,多锻炼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她摆了摆手,眉眼间满是倦怠,“算了,我现在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郑高恩拉着她手的动作停了下来,接着就看她直接倒在地毯上,几息之后就快要睡着了。
郑高恩不敢发出声音,垫着脚尖走到角落,翻出书本复习。
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郑高恩精神萎靡,趴在桌子上刷手机,察觉到她醒过来后,连忙偏头凑了上来,“礼夏,你现在好点了吗?”
她点了点头,郑高恩脸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我们可以出门了。”
前往会场的路上,郑高恩翻出日历,“等到今天过后,明年上半年就不能看任何现场演出了,只要想到就觉得煎熬。”
“礼夏,除了拍摄,还要准备考试,时间是不是太紧凑了?”
她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景色,“我也不太清楚,到时候再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