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生活, 程织适应的很快,
顾一舟也真的做到了最初承诺那样,家务全包。
程织每次醒来,早饭都是热气腾腾的,家里也一直都是一干二净的。
让程织满足的还有另外一点,顾一舟不会忘记程父和程母,睡前会给两人上香。
程织和程父程母说话时,顾一舟也会静静陪着,不会出言打扰。
顾一盛也不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反而会关心程织,有时候看着家务全包的顾一舟,程织都会有一种结婚好像真的挺不错的感觉。
但苏晴对程织的婚姻生活充满担忧,“他没动过手吧?”
苏晴一直对顾一舟打架的事情印象深刻,时刻怀疑顾一舟有什么暴力因子,担心程织的婚姻生活也充满暴力。
“没有,再说了真要打起来他不一定能打得过我。”程织对于自己的武力值还是相信的。
即便程织一再保证,顾一舟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但苏晴还是会隔三差五登门,就是为了观察顾一舟,想要看看是不是顾一舟故意用温和的样子迷惑程织。
苏晴登门的次数多了,倒是让顾一舟想起许多旧事来。
“苏同志隔三差五登门,是找你有什么事情吗?”晚间睡前,顾一舟说起这个话题。
顾一舟平日里话很少,但是每次睡前都会找话题同程织聊天。
程织也不好直接说苏晴是怀疑顾一舟有暴力基因,只好另找借口。
程织:“苏晴家里想催着苏晴结婚,她一直不愿意,所以来这里躲一躲。”
顾一舟:“结婚是件大事,苏同志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不能因为认识时间长,就掉以轻心,毕竟人都是会变的。”
顾一舟是知道苏晴结局的,苏晴的结局并不好。
苏晴多次相亲,蹉跎了几年,最终嫁给了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夫妻两个安稳过日子。
改革开放之后,苏晴夫妻两个就停薪留职做起了小生意,日子越过越好,但是没多久,苏晴的丈夫就染上赌瘾,还瞒着苏晴在外面借了很多高利贷。
等苏晴知道的时候,已经利滚利成了天价,不得已变卖家产,来挡窟窿。
男人跪在苏晴跟前,一再请求饶恕,说自己再也不会赌,苏晴信了。
但是戒赌哪有那么容易,男人最开始是偷家里的钱去赌,后来就是打苏晴,让苏晴将工资全都交给他。
苏晴和男人离婚后,自己进货做起了小生意,但男人依旧阴魂不散,每次日子刚刚稍微好一点,男人就如鬼魅一样缠上她。
苏晴在男人的逼迫之下跳河求死。
正巧被路过看工地进度的顾一舟救下。
顾一舟认出苏晴是程织朋友,当时的他已经没了程织的消息,便想着替程织尽一份义务,帮苏晴一把。
当时的苏晴已经不认识顾一舟,且一心求死,最终找到了可乘之机,用水果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但苏晴即便是死了,那个男人也依旧没有放过苏晴,他用夫妻的名义,收敛了苏晴的尸骨,并且用高价将苏晴配阴婚,拿着钱再一次进入赌场。
如今顾一舟有机会重来,自然也想要帮苏晴,只是他不方便直说,只能用委婉的语气来提醒。
况且顾一舟还有一个疑惑尚未解谜,这一世程织为什么会突然知晓杨青衡的秘密。
“结婚的事情确实应该郑重。”程织口中应和,但心中却想着,自己这婚事这么冲动,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程织的想法,旁人并不知晓,她只是再一次敏锐感觉到,大院里的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至少像西厢房的张主任和葛成妹一家,不再一直盯着自己的房子。
陈大妈看见自己时,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时不时言语里就要带上几句挑刺。
二大妈更是开始绕着自己走。
这天下班回家,程织正巧在门口碰上二大妈送人出去。
那人是个瘸脚老太太,是她们居委会前段时间定下的救济户之一。
那位老太太据说早些年是给人看事儿的,能通过香火的兴旺看出事情的走向,顺带卖点香烛纸钱给大家。
只是如今已经不再能从事这项职业,老太太无儿无女无工作,只等着居委会的救济金。
程织对老太太还算熟悉,毕竟三天前,她还代表居委会对老太太进行慰问,送了粮油过去。
当时的老太太紧紧握着程织的手,仿佛程织是她的亲女儿。
而今天的老太太再次看到程织,明显是吓坏了,本来让二大妈扶着,瘸著腿,慢吞吞走着,看到程织后,恨不得跑起来,像是见了恶鬼一般。
程织眨眨眼,着实没想到老太太会是这副样子。
她回头看了眼二大妈,正巧也碰上二大妈看她,二大妈的身体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程织的嘴角抽了抽。
她是真的没想到,二大妈胆子会这么小。
二大妈如今身体已经好了,但胆子比平常小很多,作为邻居,程织有时候会听到二大妈在家里神神叨叨拜佛的声音。
有时候晚上还会碰到二大妈开窗通风,应该是晚上在房间里烧纸钱,所以想要味道尽早散去。
王文语这段时间也不再回娘家,程织问过那几个盯着王文语婆家的小孩子。
据说王文语的胎像不是很好,一直在家养胎,上班的时候也经常请假。
倒是王文语的婆婆,最近出门的次数变多了,可是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寻常地串门聊天。
程织默默将小孩们说过来的情报收集起来,她总觉得王文语的婆婆,虽然看起来正常,但肯定是有秘密的,继续跟下去,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今天王文承又脱衣服在院子里裸奔了。”钱丽华在大门处看到程织,像是找到了同类,连忙抓住程织的袖子。
“这会儿大家都还没下班呢,王文承裸着在院子里洗澡。”钱丽华一放学就碰上这样的场面,吓得不敢进去。
只能让钱大川进去,看看能不能制服王文承。
就算王文承不想穿衣服,但也不能继续在院子里了。
王文承的脑子不好,但力气却不小,这会儿大院也没几个能帮忙的人,一时间根本控制不住王文承。
程织向院子里走去,准备先擒住王文承,毕竟总不能让王文承就那么在院子里发疯。
还没走近,程织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回头看发现是顾一舟。
“我来吧,你先帮我把菜拿回家里。”顾一舟并不想让程织管这种闲事儿。
而另一边,钱大川已经拿着绳子,试图学着老样子,将王文承绑起来。
但王文承接二连三被绑,早已经长记性,此时正和钱大川绕圈子。
最终还是顾一舟走上去,眼明手快制住王文承,将王文承拖回了房间,重新将王文承绑上。
二大妈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看到顾一舟在自己家里,下意识觉得顾一舟是贼来自家偷东西。
但是她很快就看到了再一次光着身子的王文承,瞬间再次觉得头晕眼花。
顾一舟没多说,看王家有人回来,就离开了。
“没事儿吧?”程织上上下下看着顾一舟。
顾一舟摇头,洗手之后开始做饭。
但王家却再次热闹起来,二大妈又哭了。
哭声很大,即便程织布刻意去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哭声中,还能听到王文承说话的声音。
王文承对于二大妈的哭泣,好似并不在意,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想光着身子去院子里洗澡。
自从上次中药后,王文承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只是家里对他管得严,他很少能找到机会。
今天也不例外,他好不容易打开家门出去洗澡,很快又被人捉了回来。
二大妈看儿子的样子,抱着哭个不停,一声比一声大。
大院里有人去厂子告诉二大爷家里的事情,希望二大爷能尽早回家,结果二大爷说今晚厂里有急事,怕是不能回家了。
第二天,程织再次听到大家说,二大妈又病了。
二大爷一整夜没回来,二大妈身体没力气,想要让人通知女儿,让女儿请假回来照顾她。
但是王文语胎像不好,医生叮嘱说要卧床静养,所以没办法回娘家。
一时间王家就只有二大妈和王文承两个人。
一大妈不放心,想着留心照顾,但二大妈却很固执,不想让一大妈来自己家里。
只能时刻注意着二大妈家里的动静。
因此等程织再次回家的时候,就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大妈再次住院。
二大妈不要一大妈留下来照顾,家里只有王文承和二大妈两个人。
二大妈昏昏沉沉,没有力气,想要喝点水。
王文承十分乖顺地给二大妈倒水,但并没有倒在常用的大茶缸子里。
而是将水倒进了家里平常起夜的尿盆里,用尿盆给二大妈喂水喝。
二大妈认出那是尿盆之后,再一次晕了。
二大妈送到医院后,就有人去厂子通知二大爷,可是二大爷再一次用工作忙的借口打发对方。
程织听得直皱眉头,第二天上班时,程织和史主任说了几句后,就拿上自己准备的资料前往食品厂工会。
程织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记仇的人,当初给自己下药是王家一家子的手笔,可是直到现在二大爷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程织当然也一直记着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