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神子作为鸣神的眷属......她应该不想眼看着自己的神明步步万劫不复,对吧?”二百端着凉透的茶盏若有所思,“所以她为什么一直没有动。”
神樱大社飘然世外,三奉行这段日子争得乌烟瘴气也没见神子对此表示任何意见。但她应该站出来,哪怕只是为了保护那个躲在深宅中不肯见人的朋友。
??总不能鸣神的朋友也和她一样,但凡该做的事一件都不做?这是什么地狱深渊般合拍的友谊!
神里绫人的视线落在茶壶上,他没有说话,心下反复思量最近这几种种迹象。倒是托马说起另一个不在此处的人:“二小姐已经见到从璃月来的旅行者了吧,你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八重神子提到过那个少年,曾言他将是带来转机的风暴。若非如此社奉行上下也不至于如此重视,甚至安排了白鹭公主与其接触。
“看法?”二百放下茶盏,面上浅笑并未流入眼底:“一个不辞辛苦寻找妹妹的人,他认为鸣神大概会知道些关于他妹妹的线索,于是就义无反顾的穿过雷霆闯入稻妻。”
就像神里绫人不怕?二小姐“带坏”神里绫华一样,二百也知道该如何说服这个妹控??告诉他另一个妹控为了妹妹做出的努力,他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共鸣。就算这两人根本没有交流过奉行大人也会在旅行者身上看到自己的投影……………谁会讨厌自己
看重的东西呢?
神里绫华站旅行者,神里绫人就算不高兴也不会暗中使绊子,再加上同为“妹控”的默契,他必然出力。
年轻的社奉行勾起嘴角加深笑意:“看来二小姐对远国来的旅者印象颇佳,不然也不会拐着弯替他说话。”
阳谋摆在面前,奉行大人摇头失笑,确实是他一定会入的局。
“有吗?我以为我只是实话实说,至于印象......那可是我的恩公呀,若非有他出手相救,你现在看到的大概是我的赎买金额。”
二百笑着抬手去摸茶壶,恰好神里绫人也打算把它拿起来??外面传闻中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许久的故事主角们这还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彼此。
“嗯?”?二小姐眯起眼睛,社奉行的微笑无懈可击,“小姐?”
“啊!咳咳咳咳咳!我来!我来斟茶!”托马上前拿起被他们两个各执一端的可怜茶壶,也不管里面茶水温度几何,反正一人倒了一满杯。
“神樱大社那边的意思,或许得仰赖?二小姐走一趟摸摸底。”狐狸小姐似乎不太喜欢属性相近的人,对社奉行的态度自然也不怎么和蔼可亲,神里绫人对此表示遗憾:“另外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近来再次颇有想要媾和的趋势
了呢。”
二百:“......”
“不是,这两个老不死的怎么又搅合到一起去了?”?二小姐迅速变了张脸,单手撑在桌案上挠头:“神里家还没有壮大到会让另外两位奉行忌惮的地步吧!”
这话虽然真实的有些让人伤心但神里绫人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我猜......也许是外力作用。”他意有所指的转移话题。
究竟是什么外力他们都知道,也都很沮丧??天领奉行与勘定奉行的联合并非为了本国民生考虑,而是因为其他国家半官方机构的斡旋。
没错,说得就是愚人众以及他们的执行官。
“我可以去神樱大社见八重神子,我也可以给那两位奉行捣些乱,但我需要有人牵制住至冬使节的注意力。仅仅是灯下黑并不足以制造出足够的运动空间,甚至不能称之为安全。
二百有一下没一下摸过小白身上顺滑的毛毛,猫咪喉咙里的咕噜声越来越大。
神里绫人就是这个意思:“恰好近来至冬的客人们看我十分不顺眼呢。”
要是不反手给他们添点堵那不就对不起这份“高看”了么。
“也算是......帮家妹一个小忙。”他看向托马,二百意识到什么,也转头去看他:“九条孝行又出幺蛾子了?”
“嗯,你没看到吗,那尊大御所大人坐像已经竣工。”托马拍着不知何时凑到身边的太郎丸,一点也看不出即将要被推出去当做鱼饵的紧张。
天守阁下的鸣神坐像乃是应勘定奉行与天领奉行上书所建,为得就是要将已经缴获到的神之眼镶嵌上去震慑全境,这种颇有象征意义的东西总要拿个身份特殊的人来祭旗。
嘶......”二百倒吸一口凉气,狠起来还是男人更狠!
再去看托马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一个搞不好不仅白填进去一枚神之眼不说这位家政官的命也保不住。
那种场合鸣神必然到场,她总会想要亲自查看一下眼狩令的推行进度,顺势也可安定日渐动荡的局势。能不能安定得住,能安定多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鸣神亮刀的频率是不是越来越密集了?
“别担心,”金发青年轻松道:“总不能让家主或是我家小姐承受这样的屈辱,而且还能试试那位旅行者的勇气。蒙德的风神和璃月的岩神一个失踪一个陨落,他并没有遇到直面神明的危机,稻妻可不一样。如果想要把注压在一个人身上,咱们须
得全方位的看看他的成色。
?二小姐沉默,她知道这是块再好不过的试金石。无论自己还是社奉行都没有一掷乾坤的底气,他们手里的牌太少,而对手却是个随时能不管不顾搞破坏的神明。一旦选定了人之后就只能不断重码加注,要么赢下所有要么一无所有。
她将手伸入衣襟摸出一样东西放在矮桌上:“如果那个人没有回来或是避开此事......我也可以去,我不怕与鸣神挥刀相向。”
“啊?”托马胳膊肘一松差点砸在太郎丸身上,狗子一言不发挪远了些:“......”
不是,您这藏得也太好了吧!根本就无法想象,从离岛到鸣神岛,谁不知道勘定奉行府的二小姐是位身娇体软易推倒的猫姑娘?!
神里绫人看着那枚神之眼许久,缓缓呼出一口气:“果然如此。”
怪不得御前决斗那天她敢逆着人流行走,她甚至还带了刀......好吧,今天也带着。
“对不起,我很遗憾,但并不后悔当时拦住你。”他正色道:“鸣神不能有失。”
他注意到二百眼底的厉芒,低下头叹息道:“并不是说鸣神有多重要,我不是保皇党。”
“二小姐可知道,魔神死亡时泄露的力量会对环境造成何种影响?”这样的事普通人没有信息渠道自然无从了解,不能怪他们。青年遥指八酝岛方向:“只是区区一条从深海爬出来的蛇形魔神,死后历经数百年怨念仍在作祟,如果鸣神在鸣神岛陨
落只怕整个稻妻城都会沦为死地为她陪葬。”
“......”二百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不管她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竟然都不必付出代价吗?”
室内陷入寂静之中,只有闷热的风一趟又一趟吹动廊下新添的琉璃风铃,声音叮铃叮铃敲击在鼓膜上让人心烦不已。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它并不公平。
"
“我们还能做什么。”二百恢复得很快,迅速调整好情绪专注于眼下。神里绫人十分欣赏她这份理智,这样的合作者全稻妻恐怕也很难再找出第二个来。
她比绫华还要小上一点,却已成熟如同战士。
“也许二小姐能想法子调开一些天领奉行的守卫,不管旅行者来不来我都不会让托马真正陷入危险之中。”他当然必须不惜代价保住托马,连心腹都保不住其他的事更难办,社奉行的威信与能力将会大大降低甚至遭受质疑与攻讦。
这句话同时也是隐晦的在向二百保证他会为她提供类似庇护。
啧,怪不得有些人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多会做人呐!
?二小姐在肚子里腹诽了好一会儿,脸上表情稍缓:“明白了,到时候我会想法子调走木漏茶室以东至甘金岛的哨兵,在此之前你得提供给我一套没有印记的甲胄。”
她没说具体办法,神里绫人也没问。不问是礼貌,问了难免显得有几分浅薄。
“可以。”他看了眼托马,后者点头然后疑惑:“我给您送到哪儿?不太方便送去至冬人那里吧!"
“就安排在木漏茶室,至冬使领馆那边可以推说离岛有事,我从今晚起就留在这儿。行动什么时候开始?”二百琢磨起伪造天领奉行印信要用多久,如果她自己动手的话......如今天气太热,白萝卜质地疏松不好刻章,还是用土豆方便。
托马积极回应:“后天一早。我明天晚上就得合理的束手就擒,所以,嘿嘿,辛苦二小姐奔忙。”
“你们真是一点喘息的时间也不给人留!”她忍住用杯子砸人的念头,认真想了想:“选个结实点的土豆给我,胡萝卜也可以试试。
不把天领奉行的印信刻出来怎么调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