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伶
红芍药种下,烈心草的草籽也在陈广用土木交感验证之后穿插着大照木种下。
好歹有了灵气阵法,不用担心大照木对其他灵田造成什么影响,至于对烈心草的影响就更不必担心了,大照木本身只是一阶普通灵植,对环境的影响力不强,烈心草生命力也强悍,不需要额外的照顾。
玉心草,陈广对其摸不透的就只剩下为什么其根系会纠缠这一点了,在藏经阁和奖励光团当中都未找到答案,只能靠自己摸索。
春耕开始,和曹芳之间的往来就变少了。
做为练气四层,她的任务灵田数量已经达到了2+5,两亩灵米稻和五亩任务灵田,加之四亩自由灵田,最近这段时间《盘血经》都懈怠了。
陈广倒是不慌不忙的在灵田四处游荡视察,有土木交感,一些小毛病早早就能发现,在其萌发阶段就给解决了。
每日上半天,就是田间游走,除草松土。
每日下半天,就是冰雾阵内逛一逛,然后开始自己的修行,没有因为照顾的灵植数量变多修炼时间也被挤压了,反而因为土木交感的数量还悠闲了些。
找了个时间,去了一趟方林堂,又购买了十株月霓裳。
月霓裳这个东西,在行奉坊市也只是提供一个观赏价值,要用它采集月华液要有一定数量才行,因此一个月也就十多株幼苗的存货,差点被陈广一个人给买断了货,从掌柜还一直给陈广介绍他们有足量的月华液可以直接购买,省去自己种养收集保存的一系列麻烦。
为此多花了四百穗元买了一些合适月霓裳的青花土和灵具容器,一来一去,就只剩下了2400穗元。
青花土也是希土的一种,只是土质更松软,没有紫灵土那么频繁的需要松土,但更容易滋生杂草。
庭院内摆放了十一株月霓裳的角落,倒是像蹦迪现场,一片斑斓色彩,等到这些月霓裳都成熟之后,那就更像了,隔着院墙都能看见这里面的“光彩照人”。
等到灵米稻的苗长有一寸多高,栽种在灵田的时候,陈广顺带在两亩灵田各自空出一小点空地,各自种下了五颗筛选过的血首乌种子。
到了春末时节,混合好全部黑蓟土的灵田,也播种下了12粒霖泉南瓜的种子。
整個春天都很平静,就算是黄中发红的烈心草都没有什么别的变化,陈广在放置红鳞石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有没有赤蝗踪迹,自然是还没有。
除了为烈心草、红芍药布置红鳞石,整个春天就这般悠闲的过去了。
这天陈广正在和几个邻居在田陇上闲谈。
这种交流是有必要的,彼此简单交流一下种植灵植的一些心得,虽然杂乱但能彼此印证,其次是沟通大家种植的一些灵植的特异之处。
如陈广和好些个灵农都选择了烈心草,有招来赤蝗的风险,不得不知会邻居们一声,让他们也做准备,处理不好分楼就会插手,以后这种有风险的灵植陈广就都失去种植资格了。
陈广和这些邻居也没有什么冲突,目前都相安无事,等到这一季过后,真有赤蝗流窜到他们的灵田,一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肯定也会不满的。
有的灵农种植了飞毒花,其花瓣会在夏季随风而散,不及时清理就会形成一汪毒水,毒害了灵植,靠灵气阵法又拦不住飘飞的花瓣,其主人虽然也尽力处理,也担心有漏网之鱼到了别家灵田上,就需要左右邻居知晓,好自己也注意一点,别有了情况还不能及时反应,有损失了那彼此都不会痛快。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子丰公子可是已经到分楼了。”突然远处曹芳窜了出来,对着这边招呼道。
“子丰公子……都三年多了,我还以为不会再来了。”
“那我得去看看,我记得上一次刘师兄就是从里面淘到了一颗通脉藤的种子,这才突飞猛进的。”
几个邻居,立马一路小跑着向分楼的方向跑去。
只剩下陈广有些迷惑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子丰公子?
这谁啊?
“我一猜你就不知道,特意来叫你,走吧,你也去看看,运气好,你也能有所收获,”曹芳走近一些,示意陈广也跟上,曹芳脚步轻快,就要走远,陈广只得跟上。
等到陈广跟上来曹芳才解释道:“庄沛,字子丰,修士的字和凡间的字不一样,修士之间都是直呼姓名,有些虽然保留了凡俗时期的字、号什么,但都是如你这般从凡人城国而来的,算不得共识,在真正的修士后代当中,赐字都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特殊待遇——代表至少是一位金丹上人的极度宠爱。
“金丹上人不惜损耗自己的一丝金性来为其铸造根基,才有资格赐字,显示出不俗来,一般的金丹上人的子女可都无缘金性改命这一福泽,庄沛师兄,是紫灵峰上某位上人的后代,得尽了宠爱,这才被赐字,外人称其为子丰公子,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叫一声师兄。”
陈广惊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丹上人,自己见没见过都没什么,但却也粗略明白金性的珍贵。
舍弃自己的一丝金性,是很高的代价。
一个修士结丹成金之后才能孕育那么很少的金性存在于金丹之内,拥有的一个修士的一切菁华之所在,损失一丝,一个金丹上人都需要数年时间的苦修不缀才能勉强修行回来,在金性弥补回来之前,甚至元气都会不断泄露,期间实力受损,遗害之大,不是几年苦修就能挽回的,更具体就不是陈广这种练气弟子能够知晓的了,但也能明白其贵重。
真要这么说,这位子丰公子倒的确是贵不可言了。
“那这位子丰公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陈广问道。
曹芳露出了一些兴奋的神情:“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可知道子丰公子修行的是什么技艺?”
陈广思索一下:“既然你觉得我该去一趟,那也许是灵植师,或是丹师、阵法师?”
曹芳露出一丝古怪笑意:“是厌伶。”
“什么,是厌伶?!”陈广又一次被震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厌伶,最早可以追溯到炼器师一道的技艺,有着贾珍、贼伶等蔑称,是一个大家知道其不俗,但几乎人人喊打的一种特殊职业,一个金丹赐字的华贵人物,竟然选择这一技艺,实在是让陈广无语。
厌伶,通俗来说,就是精通仿制赝品、以假乱真、鱼目混珠、易容伪装、巧言令色、哄骗欺瞒等本领的一门技艺,当然他们自己不这么说,自有一套脸上贴金的说辞。
最早是因为炼器师模仿一些名动古今的神物而开创了一门技艺,但用着用着,就被别有用心的人用来制作赝品,慢慢发展,有了哄骗易妆和逃跑的需求,渐渐的就形成了一门新的修仙百艺,只是名声着实不堪。
厌伶也并非全是坏处,首先他们的确很擅长仿制,其制造的一次性器物还是有口皆碑的,前提是在被明确告之了这是赝品的基础上,在不少时候,这种低位替代品的确能派上大用场。
其次是有着一双火眼金睛,哪怕是炼丹师都可能错看一枚丹药实际上是有问题的,但厌伶却很少有打眼的时候,行奉坊市据说就供有两名有成的厌伶,专业打假。
“宗门的厌伶,都是要贤堂弟子再加上位高权重、具有声望的诸多修士共同做保才能修炼和出入坊市,子丰公子也是有着那位金丹上人做保才能堂而皇之的修炼,没有这份保障,这种技艺风险是很大的,也找不出几个正统修行者来,一个修炼有成的厌伶,一心作恶,危害是难以估量的。”曹芳解释道。
陈广这才算接受。
但厌伶这种技艺,就算走到台前,有了保障,其实也没有那么值得信任,这门技艺的根源导致了这种必然的风评。
其制造赝品只是其中之一,且是古厌伶擅长的东西了,现如今的厌伶的许多本身却是在伪装敛息上,更擅长骗人,敛息术和望气术的发展,有厌伶的一份功劳。
“那师姐,你特意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厌伶能提供什么好东西给我们这些灵农不成?”陈广疑惑。
曹芳正色道:“子丰公子走的是赝品一路的厌伶,所以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把带来大量赝品,这些赝品当中真有不少价值不菲的灵种、灵器、材料,这就凭借眼力了。
“也是一个较量,是看他的作假手段高明,还是你的眼力好,这位子丰公子有着金丹上人的背景,不乏有好东西,上一次刘以歌师兄就得到了通脉藤,一口气撬动了全身经脉,快速进步,不过大多数肯定是一无所获的。
“子丰公子上一次来还是三年多前,你没经历过,所以我才来寻伱,你的运气应当是不差的,得了好东西,可别忘了我的功劳。”
曹芳笑得很开心、口吐热气的看着陈广,眼睛在发光一样。
陈广看着曹芳因为着急来找寻自己,而红扑扑的脸蛋和沾在了耳畔的发丝,默默记下了这份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