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赛里斯的改变
韦赛里斯的改变
韦赛里斯哼了一声,讽刺道:“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个哥哥,我以为你的良心早被狗吃了。”
虽然答应不骂戴蒙,但他还是忍不住。
看见那张桀骜不驯的英俊脸庞,他就想呸上一口。
戴蒙冷笑一声,已经被骂的习惯了。
就不该多嘴瞎问。
“找我什么事?”戴蒙话里带着抱怨。
“聊一聊,关于家族、责任、王国。”韦赛里斯闷声道。
戴蒙摇头失笑:“你以为自己姓徒利,念诵家族箴言?”
“我没那么多精力教训你,戴蒙。”
韦赛里斯闻言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呵斥他的残酷,反倒沉默下来。
韦赛里斯犹豫一二,说道:“处死两個家族的伯爵,换两个聪明的家伙。”
布雷肯夜袭奔流城大军,杀死封君老徒利的长子。
沉吟道:“我的侄子是个危险人物,你不用担心他,袭击成功皆大欢喜,袭击失败继续进行石阶列岛战争。”
韦赛里斯瞟了他一眼,眼神平淡。
韦赛里斯认真思索,嗓音沙哑:“布莱伍德家族驻守奔流城外,布雷肯家族围攻赫伦堡,我调遣了王领和谷地的骑士。”
心底里,还在担忧长子的安危。
以及,石阶列岛的战争、河间地的叛乱。
奴隶湾的城邦偏安一隅。
两个城镇一北一南,将奔流城夹在中间。
听闻河间地的混乱,戴蒙面色微变,眼神逐渐危险。
“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一直是哥哥的缺陷,慢慢瓦解他的威信。
巨龙要是能够焚毁三女国的城邦,石阶列岛战争就可以提前结束。
看着哥哥真诚的眼神,戴蒙有心拒绝,却说不出口。
戴蒙毫无犹豫,冷声道:“科拉克休会降临鸦树城与石篱城,血洗叛乱者的家族。”
他想琢磨出一个折中的主意。
他最近两天都躺在床上休养,还没来得及得知雷加奇袭三女国的情报。
也知晓戴蒙的方案过于血腥。
“击败了两个家族,你想要如何处置?”
得知雷加的袭击策略,戴蒙皱了皱眉,陷入深思。
可最强的多斯拉克人从不渡海。
石篱城属于布雷肯家族。
厄斯索斯大陆的确很大,各方势力层出不穷。
仁慈,或者说是懦弱。
“你觉得该如何处决?”韦赛里斯反问道。
此行此举,形同造反。
他还算满意,至少哥哥还抱有铲除首恶的想法。
韦赛里斯压制住咳嗽,真心发问。
即使失败,也不过维持现状。
他想听一听戴蒙的意见。
“呵呵,果然如此。”
九个自由贸易城邦各自为政,互相倾轧。
戴蒙不嫌脏的坐在地上,静静聆听哥哥的诉说。
韦赛里斯脸色冷下来,自顾自道:“我遇到了困境,各地乱象,我和雷加意见相悖。”
他清楚自己的处置方式太过仁慈。
戴蒙低下头,笑了笑。
戴蒙洞察力极强,一言道出关键点。
听了好一会,韦赛里斯开始咳嗽,讲述也到了末尾。
见哥哥不说话,戴蒙坦白道:“哥哥,伱的手腕足够强硬,就不会有叛乱发生。”
鸦树城属于布莱伍德家族。
“我说过,伤害你的从来不是外部力量,一直是你自己。”
戴蒙不依不饶道:“你太软弱了,哥哥。”
韦赛里斯的统治除了宴会就是比武大会,面对任何人都是耐心倾听,一副讨好的模样。
这样的性格,不足以服众。
“呵呵,只有你敢我和如此放肆。”
韦赛里斯平静的接纳,自嘲一笑:“我若是残酷如梅葛,你没机会在牢里与我对话。”
说罢,韦赛里斯重新用帕子捂住口鼻。
转身走出地牢。
戴蒙就像一面镜子,总能照出他的缺点。
这次对话,给了他一些灵感。
……
翌日。
太阳高照,天气炎热。
二十几艘大船穿过黑水湾,停泊在君临的港口。
五百龙卫出列,扛着财宝返回龙穴。
其余龙卫、次子团成员组成卫队,带领投奔的奴隶顺着君临城外的黑水河往南走。
去往国王门外的比武场。
奴隶数量很多,约莫能有五、六千人。
冒然闯入君临城并不明智,安排在城外暂时安顿。
红堡。
雷加和雷妮拉结伴而归。
还没来得及换洗一番,女仆匆匆找来,交代国王召见。
“父亲要见你,记得别惹他生气。”
雷妮拉帮他整理衣领,耐心劝说。
父亲不支持雷加袭击三女国。
父子俩相间,可能会有争吵。
“放心,父亲和我一样心胸开阔。”
雷加握住她的手,眼神期许:“答应我,你也会心平气和。”
雷妮拉眼眸流转,嘴角噙笑:“放心,我也同样心胸开阔。”
说着,踮起脚尖,轻吻了一下额头。
雷加回以拥抱,年少的面孔浮现惭愧,像个犯错的孩子:“很抱歉,姐姐。”
“别肉麻了。”
雷妮拉推开他,拽着手往外走。
……
国王寝宫。
姐弟俩来到门口,伊利克和亚利克兄弟守在左右。
科尔犯了错,还在石阶列岛服役赎罪。
御林铁卫中,卡盖尔兄弟成为韦赛里斯最重用的铁卫。
“公主、王子……”
卡盖尔兄弟面容严肃,恭敬问候。
“开门,我听说父亲病了。”
雷妮拉轻轻颔首,气质优雅高贵。
“是,公主。”
伊利克亲自打开房门。
姐弟俩走进房间,客厅一如往日,向着里侧卧室走去。
掀开珠帘,内里情况展现。
卧室内有数人。
韦赛里斯靠坐在床头,膝上盖着薄被,面带微笑。
身边坐着一身绿裙的阿利森。
阿利森端着一碗羹汤,轻吹着投喂丈夫。
除了国王和王后。
民务大臣奥托站在床尾,面容平淡的注视着女儿和国王。
大学士梅罗斯摆弄着医药箱,似乎刚为国王做过复查。
最后一人……
简妮一袭修身长裙,手里拿着一张信纸,念诵着三女国被焚毁的消息。
似乎是听到了好消息,韦赛里斯气色有所缓和,享受着妻子的关爱。
珠帘拨动的声响引起注意。
韦赛里斯转过头,满怀欣慰:“雷加,我听说了你的胜利。”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一块,解了许多愁苦。
“父亲。”
雷加露出笑容:“石阶列岛战争即将落幕。”
亲眼见到父亲眼底深藏着的担忧与疲惫,他心里的不满随之深埋。
不提也罢。
简妮捏着信纸,笑盈盈:“雷加,恭喜你。”
雷加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承认自己的不忠与花心。
许是坦格利安的劣根性,或是“命运的作弄。”
雷妮拉就在身边,他不想刺激到姐姐还未抚慰的内心。
“父亲,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雷妮拉突然开口,快步走向床边。
韦赛里斯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敛去笑容的简妮,眼中闪过惊疑。
侧目看向长子,递过一个隐晦的眼神。
“小子,什么状况?”
雷加楞了一下,没想到父亲对此这么敏感。
韦赛里斯微微仰头,一边吸了口阿利森投喂的羹汤,眼底浮现一抹倨傲。
笑话!
他少年时期就将君临大小妓院嫖过一遍。
没成婚之前,不知与多少贵族小姐邂逅过。
这种小场面,一眼洞悉。
雷加额头浮现黑线,无奈的低下头。
他要是只睡了妓女或贵族小姐就好了。
他犯得是原则性错误。
韦赛里斯微微蹙眉,察觉事情并不简单。
“父亲,我来喂您吧。”
雷妮拉挡在他眼前,假笑着接过阿利森手中的羹汤,舀起来也不吹,硬往老父亲嘴里送。
那么明显的眉来眼去,真当她是瞎子。
滚烫的汤匙怼在嘴边,韦赛里斯笑容牵强,张口吞咽。
好在坦格利安对高温有所适应性。
简妮也看出了雷妮拉的不悦,心知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默默低下头。
卧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良久。
韦赛里斯喝了一肚子热汤,制止女儿投喂的动作,苦笑道:“你们先出去,我和雷加单独说会话。”
雷妮拉眉毛上挑,不为所动。
“正经事。”韦赛里斯强调道。
雷妮拉这才罢休,放下瓷碗,说道:“你们好好聊。”
阿利森从旁安慰,温柔道:“韦赛里斯,麻烦事在一件件解决,高兴一点。”
奥托和梅罗斯眼帘低垂,先行走出卧室,离开寝宫。
雷妮拉对雷加弯了弯嘴角,紧跟着两位御前大臣。
阿利森冲简妮使了个眼神,跟上雷妮拉。
简妮看都没看阿利森一眼,对着韦赛里斯躬了躬身,掀开珠帘走出。
人走的差不多,卧室一下清冷下来。
“父亲,有什么事?”
雷加轻松许多,坐在床边轻笑。
不止是来自雷妮拉的压力。
瞧瞧刚才的人员。
阿利森、奥托、梅罗斯,板上钉钉的旧镇一系。
除了雷妮拉,也就简妮算得上自己人。
韦赛里斯目光复杂,意有所指:“河间地叛乱。不过我认为你的麻烦也不小,要做好选择。”
感情最为伤人。
很多才华横溢的天才都是遭遇情感挫折,从此一蹶不振。
雷加是他最器重的继承人,他不希望有什么意外。
雷加下意识说道:“雷妮拉。”
“很好,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
韦赛里斯重新展露笑容,说起正事:“河间地的布雷肯家族叛乱,围困赫伦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