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与希望
钱飞不知道人仙陨落的场景应该是什么样的,第一次遇到,这世上所有的人也没有见过,也没有任何相关的历史记载。可能只有常别离知道点什么,但她目前处于失去了相关记忆的状态。
所以钱飞把那七十二块凡物水晶碎片作为仙品灵石带了回来。但是它们与一般的凡物实在没有区别,一旦投放到亿万世间的人潮之中,估计很快就会说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等到假货把真货的名声败坏,真货也就不再值钱,即便一开始手里捏着十几二十块,也会贬值到像普通的水晶碎片一样。
能够兑现最大价值的时候,就是一开始这个新闻令世人震惊的时候。
在最初的十几天里,这个概念被炒得很热,于是钱飞把六十六块仙品灵石都在高位套现了。
据他估计,当前假货应该已经涌现,仙品灵石的口碑正在走上贬值之路,现在去买可以划算一些了。
饭后,钱飞抱着陈夏华,先用修仙之人的飞行能力,飞到附近的车站,然后乘坐城铁列车进城。
他家是在未来市的远郊,“进城”的意思是去未来市的市区。
现在桃斋公司的核心两省已经建成了好几个庞大的工业城市。
战争的需求使得工业像是被浇透了催长剂似的,令惊人的速度膨胀,而战争结束后的得到的胜利红利,以及战争时期压制住的民间生活需求释放出来,越发形成了爆发性的繁荣景象。
几个新城市的名字取得神乎其神,都是连钱飞也不敢想的:未来市、进步市、飞跃市、奇迹市、天空城。
其中“天空城”并不是全城飞在天上,而是几家飞机制造厂的所在地。
而未来市更是桃斋公司总部所在,是仅次于皇京的世界第二大城市,也简直像是一个新生国家的首都。
这个名字被寄予的期许也是最大的:无论你们别的什么地方建设得有多好,这个城市都走在你们的未来。
如今,公司的运作钱飞已经不插手了,像是地名命名这样的事情都没有特意来求教过他,这正是钱飞所想要的良好运转局面。
这几个名字充分地表现出了这个世界的当地人对于时代进步所感受到的震撼,以及鼓舞。那种极度振奋高扬的情感是钱飞这个穿越者自己所体会不到的。
有时钱飞会带着一点穿越者的旁观视角来玩味地想:
等到穿越者的红利用完,一个时代终将落幕,三百年的国家周期律恐怕会把落日余晖洒在这个公司身上。就像西班牙帝国(从哥伦布到玻利瓦尔)、英帝国(从克伦威尔到苏伊士运河危机)、沙俄帝国(从彼得堡建城到“成打的皇冠滚落在地而无人拾取”)那样。
到了那个时候,人们又会怎样面对“未来”、“进步”、“飞跃”这样美好的历史地名呢?
会是多么尴尬吗?
不,钱飞摇了摇头,我这个想法不对。它们将为那个衰落时代追求复兴的豪杰们提供精神支柱。
“钱总?”他身边的陈夏华说,“你为什么摇头?担心要晚点?我觉得不会晚点。”
钱飞说:“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把现在当作进步的顶点,我们还应该继续往上攀登。”
“那当然。”陈夏华有力地握住他的手,单纯的笑容中没有一丝阴霾。
城铁经过一次换车,就可以到达大都会的中心商业步行街。
钱飞和陈夏华在这一站下了车。
商业街上,有很多飘香的餐饮店,馒头香和烤肉香混在一起,不过餐饮店的比例不像钱飞穿越前所熟悉的那样高。
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网购的,“衣食住行”首位的“衣”同样凸显在街头上,大商场临街是整排整排的玻璃橱窗,既有锦织密绣的传统长裙,也有简约大胆的时髦短衣。
高高低低的霓虹灯一刻不停地闪烁着。
人潮在钱飞与陈夏华身边涌动,大多数人走路走得很快。因为人与设备造成的热岛效应,整条街上都显得暖洋洋的。
路边摊的吆喝声、人们的嬉笑谈话声、笃笃的脚步声、充斥耳朵。
有一个小小孩在路边大哭,似乎是与父母失散了。钱飞刚把视线转向那小孩,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警察已经先走了过去,安抚孩子,领到警亭,然后警亭顶上的喇叭就开始大声播出寻人启事,也加入到了整条街的声浪之中。
未来的新世界,不仅意味着新科技,也意味着新的社会秩序,新的社会治理形态。
钱飞先找了个快递行业门店,借来纸笔写了一封回信给李木紫,表达宽容安慰之意,然后把回信与灵霄殿的仙品灵石一起交给快递,让他们作为极贵重物品,加急空运送回去。
街上也并非完全是现代化的,也有很古朴的店面。
在道路南侧的电影院与银行支行之间,有一家雕梁画柱的店,门匾上刻着“贵物轩”的字样。
别看名字并无特别之处,实际上却是雪岩城宗门产业中的老字号。现在雪岩城宗门正在原址上重建,门下的店家不会放过在世界大都会做生意吸金的机会。
贵物轩的斜对面,又有一家差不多的店,名叫“上品楼”,同样买卖珍玩,却是皇京里著名商行在此开的分号。
据说上品楼有皇家背景,乃是自从二百年前当今凡人王朝建立的时候就存在了,甚至有人说现在在这条街上的分店掌柜就是一个正牌血统的皇室王爷。
上品楼挂着红灯笼,贵物轩挂着绿灯笼,分别是仙凡两界关于珍玩宝物交易的代表,看得出来竞争一定不会小。
钱飞和陈夏华还没有走到贵物轩的门口,就听到争执怒骂的声音。
只见衣饰华贵的店掌柜和一个脸色蜡黄的女子拉拉扯扯地从贵物轩的店门口扑出来了。
掌柜拽着她的衣服说:“你的那点东西,就只值这个价。”
那一脸苦相的女子脑门上肿起一个大包来,哭叫着说:“我不卖了,不卖了还不行吗?”
“哗”的一声,那女子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旧而褪色了,一下子被撕开一个大裂口,露出里面的一大片白色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