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破阵舞
水系宗门的功法,往往只能供人修炼到第三境界“凝虚”。但是凝虚与凝虚是不一样的,纯水与液氧是不一样的!
唐心纯只需要简单地真气外放,就可以越级压制净草。
这种战斗力在水系宗门之中是有史以来未曾见过的,让钱飞很容易地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是五个水系宗门的宝贝疙瘩。
进而,液氧的活泼性质,也让水系宗门的长老们看到了更重要的希望,他们盼着唐心纯可以继续往上修行,达到合元、冶纯、融密、真人,甚至更高的境界……
水系宗门过去没有圣女,现在才有,这个名号是为了唐心纯一人而定制的。
修仙练功能练出液氧来,钱飞是没想到过的,这世上也没有别人想到过。不过他到底是穿越来的,所以可以一眼看破。
他对蔺老太君笑说:“事到如今,请老太君相信年轻人的热情吧。我们债务部会全力协助她的,水系五门的秘密我们也不会到处乱说。”
蔺老太君颤巍巍地深深低头:“拜托钱真人了,请一定让她平安归来。”
这时,李木紫打出的照明弹已经把屯子的南边照得雪亮。
唐心纯不必护着提灯,就把提灯扔掉,走得快了许多。
她猜到了债务部可能是在帮她,但也担心被追上,于是闷着头尽量快步前行。
李木紫穿着笨重衣物,拼了老命才能远远的跟上,陈夏华驾驶战甲跟得容易一些,但不敢靠得太近。
不久,唐心纯就遇上了黑石山的弟子,并且很轻松地定住了他们。
这次她不想对付屯子里的人那样客气,把对方一下子冻成了冰雕,然后用瓢一敲,令其化成一地亮晶晶的碎屑。
在她的周围,主动真气外放之处,莫名地出现了一片片的细雨,宛如春雨一般盘旋飘落在雪地上。
细雨不在高处也不在远处,只是围绕着她,像是她的随从护卫,却不会沾湿她的衣襟。
借着明亮的照明弹光辉,钱飞用望远镜也看到了那奇景,眼下这种情形只有钱飞能看得懂。
那是空气中的氧气液化凝结成为了液滴,是氧的雨。
看起来唐心纯所能达到的低温不止于零下一百八十三度,可能可以达到零下二百度,这意味着空气中的氮气也同样被她外放的真气所液化,化作细雨。
她身边的空气,有九成以上化作了液体,留下的空间形成真空,周围远处的空气过来补位,又造成了凛冽的旋风。
唐心纯就是旋风的眼,她走到哪里,飘着细雨的旋风就跟到哪里。
三个合元期的黑石山管事踩着雪跑过来,拔刀朝着她砍去。
她抬手浇出一瓢液氧,定住他们,然后也把他们敲成碎屑。
孤身前出,直穿敌阵,杀人只在挥手之间,像是轻轻拨开柳树的枝条。
更多的黑石山弟子见到这种情况,都逃走了。不过不要紧,李木紫知道阵旗是不能离开阵眼的,而阵旗的方位她已经审问出来,也记得分明。
她往最近的阵旗方位打出一枚新的照明弹。
果然,唐心纯朝着新的照亮之处走过去,像是闲庭信步的仕女,又像是飘荡彷徨的女鬼。
两位黑石山山主,栾福深、关福素,就站在最近的那面阵旗旁边。
自从三天前被净草拔走四面阵旗之后,栾山主意识到需要考虑速战速决了。即便四十九面阵旗少了四面也还能用,但是总不能眼睁睁地让它继续减少。于
是他下令加强对阵法的投入。
原本是由第三境界“凝虚”的兄弟们守阵旗,管事们负责监督、巡视、护卫,现在山主命令管事们去守阵旗。两位山主,也轮流在阵旗旁注入浑厚的真气。
所以,阵法的温度继续降低,在土狼屯是零下九十一度,而在阵旗旁边,已经是零下一百度左右了。
在这个温度下,即便是擅长寒冷环境作战的黑石山功法,即便是第四境界“合元”修为的管事们,穿着厚厚棉衣皮袄,也很难自由行动了。
栾山主相信,下一次南方名门正派的小崽子们来时,即便这种低温就足以让她们寸步难行。
“南方的小崽子们,她们对真正的寒冷一无所知。”
刚才去拦唐心纯的几个手下,就吃了这种亏。在唐心纯面前,他们行动迟缓,尚未使出一招半式,就被冻住敲碎。
两位山主此时也各自穿了一件熊皮大衣。他们听到逃回的手下哆哆嗦嗦地汇报,说来的只是一个衣衫单薄的陌生女人,只有凝虚修为,呼风唤雨,根本挡不住,一度怀疑手下是不是中了什么幻觉。
但还没来得及多问,唐心纯就从照明弹光辉边缘的黑暗走出来了,正向着他们走来。
栾山主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唐心纯在旋风的包围之中,老老实实地答道:“霜风岭的圣女。”她过去没有过独自跟敌人打交道的经验。
栾山主的女儿去捉圣女,一去不回,他没想到圣女竟是这个样子。
他说:“我女儿呢?”
唐心纯摇头:“我不知道。”
她怔了一怔,终于明白过来,大声说:“我是来杀你们的,冚家铲!”
栾福深也没有再多话,一抬手放出碳纤维。他的师妹关福素,默契地飞跃到唐心纯身后两丈远处,同样放出了碳纤维。
这些碳纤维足以把圣女捆住,如果她乱动,切成碎块也不难。
跟在三十多丈之外的陈夏华急忙迈步冲锋,但是仓促间跟不上关福素的速度。
还好李木紫已经算好提前量,一枪打到唐心纯赤足下的雪里,溅起一片雪花。
唐心纯失去平衡,直挺挺地向前扑倒,趴在雪地上,正好躲过前后飞来的碳纤维。她身周的旋风把山主师兄妹两人的碳纤维搅成螺旋状,缠在了一起,一时拽不开。
栾福深:“?”
浅蓝色透明的寒意从那衣衫单薄的女子手中的瓢里泼出来,顿时令他动作变得僵硬。
他感到刺骨的冷,全身每个毛孔的冷,仿佛童年时与师妹一起被丢弃在三九天的山中过夜时那样的冷。
真的是几十年没有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