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大劫
长明殿中,素民长老的脸上也不由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原本,素民长老已经尽可能的高看卓君临一眼了,可是连素民长老自已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是小看了卓君临,根本就没有看透卓君临到底是在想什么。
佛帝也是一脸古怪神色,神情错愕。
越是佛帝这种曾经站在权力巅峰的存在,就越是明白卓君临做出这样的决定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甚至佛帝现在都已经不敢想象,在这种诱惑的面前,卓君临究竟是怎么做到说放下就放下的。
“那个人族小辈,了不得啊!”
素民长老的声音中不由带着一些无奈语气:“或者是说,那怕是老夫已经尽可能的高估了他,可还是看走了眼。”
“先生,那,,,,,,”
佛帝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对于卓君临那样的天才,以绝后患才是正道,真要是给那种生灵成长起来的机会,未来必然就是遗留下来的祸端。
以前,神族都是这么做的。
现在,听到素民长老将卓君临推崇的如此之高,佛帝自然又有些许想法。像卓君临那种难缠的生灵,绝其后患才是王道。
再难缠的死人,也绝对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不可。”素民长老急忙摇头:“如果佛帝还想要多活几天,那这和危险的想法最好就是早些打消了才好。有些因果,能不沾染的,最好还是不要过多的沾染。”
夜,很冷。
卓君临独自一人再次走上了归落山。
虽然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卓君临现在却突然非常想要去见见清音仙官。或许这一别之后,相见之日就将是遥遥无期。
离开神族,下次再见之时究竟是什么时候,卓君临也并不知道。
即将来临的天地大劫,有可以会席卷天下,到时候无论是谁都很难再独善其身。而在将来的战场之上,各自又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卓君临也不敢肯定,万一要是,,,,,,
甚至,卓君临已不敢再想下去。
有些事情,终究有可能会身不由己。
走到归落山的时候,卓君临格外的觉得亲切起来,曾经拼了命也想要逃离的地步,如今心中却满满都是不舍。
这,也是卓君临在神族之中唯一有一些归属感的地方。
在这里,卓君临有着太多的回忆。
似是同样的情形在重演,清音仙官仍是站在山门之前相迎,就如同是一位满怀希望的母亲,在等着自已即将要回家的孩子一般。
“姑姑。”
这一次,卓君临在看到清音仙官的时候,竟然直接扑到了清音仙官的怀中,紧紧的抱住清音仙官的身体,久久不肯松开。
如今的卓君临身材已然高过清音仙官半头,可是卓君临却如同是一个在撒娇的孩子,那怕是现在已经成年,却仍是毫无形象可言。
清音仙官推开卓君临,轻轻理了理卓君临额前的乱发。
“回来了,就好。”
清音仙官的声音很轻,就好似是一个母亲,在对着自已的孩子说着最慈祥的言语。那怕只不过是最简单最直接的言词,可是里面却包含了浓浓的爱意。
“姑姑,我,,,,,,”
“不用说了,天庭里所发生的一切,姑姑都已经知道了。”清音仙官摇头苦笑:“怎么做,怎么选择都是你的事情。无论你究竟是人族的小辈,还是神族的十一太子,只要你还叫我一声姑姑,那我就是你的姑姑,归落山,也就是你的家。”
“姑姑不怪我?”
“怪你作甚?”清音仙官轻轻一叹:“你即然不愿意再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你那么做,也必然有你那么做的用意,就算是姑姑的确有些不高兴,但姑姑相信,你自已必然有你自已选择的理由。”
此时,清音仙官拉着卓君临的手,满脸宠溺。
“想吃什么,告诉姑姑,姑姑给你做。”
清音仙官轻笑。
可是,卓君临却已然呆住。
现在看着清音仙官,卓君临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那怕是现在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当自已如些任性的时候,清音仙官竟然还是把自已当成了一个孩子。不管自已做了如何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清音仙官现在关心的却是自已想吃什么。
这种感觉,卓君临觉得很好。
“姑姑,我,,,,,,”
“有些话,你自不必与我来说。”清音仙官却是轻轻的敲打了一下卓君临的脑袋:“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或者是有了什么决定,姑姑都不会反对。只要你能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说话间清音仙官拉着卓君临,大步的向着归落山走去。
而卓君临,心中却已然有了一些触动,,,,,,
“就这么让他走了?”
皓月神王几乎已经砸了眼前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那怕是现在整个府只都差点遭了殃,可是现在皓月神王却仍是没有消气。
甚至在这个时候,皓月神王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寒意。
“那又能怎样?”
边上,苍月神王和水月神王各自脸色发白,虽然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进入无尽虚空,然而座下弟子也都有随之进入。
总共三十二名弟子,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无尽虚空。
此时的苍月神王一脸的无奈:“从一开始,本王就有劝过你们三思而后行,那个小家伙的难缠程度你们自已也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那小家伙什么时候吃过半点亏。就算是诸神同心协力,只要天帝不同意,依旧枉然。”
“苍月,你什么意思?”皓月神王脸色不由疾变。
“我早就已经和你说过,卓君临很难缠,最好不要轻易出手。”苍月脸色一沉:“本来你们所说的事情就是无稽之谈,根本经不起查证。所谓的证据,所谓的诸神审判,完全都只不过是你们自已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怎么到了有现在,你们还心有不甘是吗?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天帝维护诸神尊严,真要是打开了通天镜,那时候你们的脸岂不是丢的更大?”
皓月神王的脸色不由再次一变。
至少,皓月神王可根本没有感觉到天帝对他们的维护。
“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自已的对手,这时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苍月神王一声长叹:“别忘了,诸神审判,审判可是天帝的十一太子,甚至自始至终,你们都只是将卓君临当成了一个人族的小辈。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卓君临的背后,站着的可是天帝和整个人族。”
皓月神王不由愣住了。
虽然在凌霄殿中,诸神皆都对卓君临以太子相称,可是又有谁是真的把卓君临当成了天庭太子?自始至终,所有人都只是认为卓君临就是一个不受待见的人族小辈,那怕是把卓君临赶出神族,他们也只是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怨不得任何人的。
可是现在,皓月神王才突然想到,不管天帝究竟待不待见卓君临,但卓君临在凌霄大殿上受审之时的身份,却是天帝的十一太子,这一点总是不会有假的。
“陛下会不会在意卓君临,本王并不太清楚。”苍月神王一声长叹:“但是本王相信,作为天帝是一定会在意的,人族的那几个老怪物也一定会在意的。至少到现在为止,本王还是不能相信,仅仅只是因为帝后的关糸,天帝就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将卓君临收为义子,更是亲赐十一太子的名号。”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会让天帝都对卓君临如此看重?”苍月神王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无奈神色:“可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天帝想要借助卓君临的名头,与人族缓和彼此之间的紧张关糸。而你们,现在却在凌霄殿中,逼走卓君临,破坏了天帝的大计,单单就是这一点,若是说天帝不会多心,打死本王也绝不会相信。”
“这,,,,,,”
皓月神王张大了嘴巴,这时候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就好像在这个时候,一剂致命的毒药,已经让皓月神王都失声了。
“难不成到了现在,你们还想要动卓君临不成?”苍月神王死死的盯着皓月神王的眼睛:“当然,如果不怕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们也尽可以自已去作死。不过本王却要提醒你们一句,天庭诸神固然位高权重,但在陛下眼中,也未必不是不可以舍弃的。”
“姑姑,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面对着清音仙官,卓君临总觉得话若是不说清楚,终究会让自已心里难安。这可是把自已当成了亲人的长辈,越是这种亲近之人,卓君临就觉得越是不能有所隐瞒。
未来的路上,肯定会是一条充满了危险的荆棘之路,若是能乘着这个机会先一步提醒清音仙官一下,多少也能让清音仙官提前有所准备。
天地大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一要是,,,,,,
至少,卓君临总觉得有备无患。
“你无论做什么,姑姑都会支持。”清音仙官只是一声轻笑,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是有些事情,姑姑就算心里明白,也只能迎面面对。若是你真的想为姑姑做些什么,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快成长起来,成为一个可以保护姑姑的男子汉,那才算是真正的顶天立地。”
卓君临身子不由一震。
此时再次看向清音仙官的时候,眼眸中的神情不由变得复杂起来。
原来,所有的一切其实清音仙官早就已经看的比自已还清楚。
同时,清音仙官现在也是在告诉自已她的立场,那怕是明知道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清音仙官也绝不能后退半步。
未来路上,只有他们这些小辈真正的成长起来,清音仙官才能真的安心放下,,,,,,
听到这些话,卓君临心中不由有些触动。
终究,自已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一些。
像清音仙官这种站在世间绝巅的强者,其实早就已经看清了整个世间的本质,自已的那些小心思,在清音仙官的面前实则也是无所遁形。自已的某些想法,对于清音仙官来说也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而已。
前方的路,终究是要由那些强者们咬牙扛下所有?
那么,未来的路到底又会有多难走?
难不成在清音仙官这种大能者的眼中,也根本看不到半点希望?
“现在这种时候,我们想那么多做什么?”清音仙官一声长叹:“这么多年以来,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间,不如陪姑姑多说说话,岂不更好?”
一声震响,自东海响起。
巨大的声响直冲云霄,似是要将整个天地都翻过来一般。
天地震荡,山川倒覆。
整个东海浪潮冲天,海啸不绝。
一层又一层的浪潮翻涌之间,无数的东海水族直接在水花间被绞成了碎沫,一道道浪潮过后,地面上一层又一层的血沫不断的涌出。
仅仅不过数息之间,早已不知道有多少水族生灵已经被震成血雾。
在这样的天地自然之势中,无论何等样的生灵都显得极为渺小,那怕是真仙境的水族生灵,也根本承受不住一次浪潮的翻涌,直接被绞成血沫。
然而,一道虚幻的身形自东海之中站起,那身影也不知究竟有多高,那怕是已经起身千百万丈之后,却仍似是无穷无尽,根本看不清那身影的真身。
虚空中,无数道身影在不断的疾速涌向东海。
任何一个生灵,都绝对是当世有数的绝巅强者。
此时,无数的身影在不断的向着那道身影疾速而去。一道道身影之间都在争先恐后,似乎是生怕被其他生灵抢先了一般。
神族,妖族,人族,魔族,鬼门,地府,,,,,,
无数的族群,无数的生灵,甚至是无数的绝巅强者都在往着东海的方向赶去。就连许多早已经不知道归隐了多少万年的老怪物们,也在不断的向着东海赶去。
甚至在半空中,尚还没有到达东海之前,已经有不少的生灵在向着同行的生灵发难。此时这些生灵似乎都已经疯了一般,举手投足间的威力便足以翻山覆海,下方无数生灵在他们的出手之间直接被打成齑粉,一座座仙山洞府被直接打成了碎片,转眼便只余下了一道道烟尘。
东海与人族和妖族地域相邻,这时候受难的生灵自然是以妖族和人族居多。
出手的,也不仅仅只是其他异族,也有一些人族和妖族的生灵,他们不断的在两族地界之上肆无忌惮的出手,以图用这种方式将人族和妖族的强者牵制住,求取一份先机。
就在一位人族归隐多年的老怪物接连向人族的城镇第二次出手的时候,天际之间突然一道流光闪过,微弱的光亮直接划过那位老怪物的咽喉。那名老怪物从天际之间直接跌落向地面,转眼之间便已再无生机,,,,,,
“谁人再敢向人族普通生灵出手,休怪老夫刀下无情。”
冰冷的声音传响九天十地,直让无数生灵都不由同时身子一震。许多生灵都已认出说话的声音,却不是人族的杜康是谁?
那一道微弱的刀光,必然就是杀伐之灵无疑。
妖族的上空,两名老怪物正在彼此对攻,神力余波直接将妖族大地掀的天翻地覆,天际之间突然一道火红的溶炉出现,直接将那两位老怪物强行收入其中,天地之间直接响起了那两个老怪物的惨叫声,,,,,,
“妖域之中,休得放肆。”
妖帝妖后的身形在天地之间映照,虽然只不过是两道幻影,却已足以让世间众生震撼。这可是妖族的帝境强者,放眼整个世间也不会太多,,,,,,
就在众多生灵的前方,一头足有万丈的大蛇突然人立而起,直接挡住了众多生灵的去路:“众生停步,此乃我蝰蛇老祖的机缘,外人,,,,,,”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剑光却已在瞬息之间将那条万丈大蛇淹没。
巨大的蛇身在瞬息之间直接化成阵阵血雾,转眼之间便已随风而逝,消散于无形之间,,,,,,
而这样的大战,天地之间到处都在持续。
那怕是那些曾经最为强大的存在,在这大环境之中,已然泯然于众,,,,,,
整个天地,似乎都已沸腾。
“天地大劫?”
归落山上,清音仙官的脸色突然疾变:“怎么会这样,这天地大劫怎么来的这般快,竟是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到底这是什么情况,竟然,,,,,,”
那怕清音仙官在说话之时,神情间也变得异常难看。
“姑姑,怎么了?”
看到清音仙官的神情,卓君临自然知道肯定出了大事,但到底是什么事情,卓君临一时之间也实在无法猜测。这天地之间的大势变化实在太快,而且卓君临始终见识有限,自然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地大劫,提前发动了。”
卓君临脸色不由一阵苍白。
甚至在这个时候,那怕是卓君临早就已经知道天地大劫必然会到来,可是这时候突然听到这种消息,却仍是感觉到无比震惊。
如果没有见到过妖皇天庭和龙汉天庭的覆灭景象,卓君临自然也不会太过担心。可是亲眼见到过那些曾经惨烈的过往一角,那怕是卓君临现在也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纵然是明知道这不是自已这种生灵可以左右,但心中的那份震惊却早就已经无以复加。
此番情况,已然大大出了卓君临的意料之外。
“这一次,竟然比传说中的动静还要大?”清音仙官似是在喃喃自语:“而且这一次,天地大劫的发动之势,竟然是在下界之中。整个世间,将又不知道会有多少生灵会化成飞灰,又将有多少的生灵直接烟消云散。这一次,只怕会是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个新纪元,世间众生,只怕,,,,,,”
听到这样的言语,卓君临脸色不由疾变。
这一刹好间,卓君临的眼眸之间不由有了一丝犹豫之色。
能让清音仙官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么未来的路到底有多难走卓君临也能猜到一二。只是让卓君临实在想不通的却是,这天地大劫的到来,怎么会没有一点点先兆。卓君临在离开天庭之前,还特意去了一趟长明殿,素民长老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常。
可是,如今这般大劫突然发动,那怕是卓君临一时之间也只觉得有些促不及防。
“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生灵赶赴东海,就是为了夺取天地气运。”清音仙官一声长叹:“这么大的动静,只怕那些能挤身于绝巅强者的生灵都快要疯了吧,那些曾经不知道修练了多少万年的老怪物们,又将有多少会消散于天地之间?”
“天地气运?”
卓君临不由心中一惊。
不是天地大劫吗,怎么又扯到了天地气运?
“大劫之前,必有大气运降世,谁能夺取的天地气运越多,未来的路上就能多一丝气运之力。”清音仙官一声长叹:“而得到的天地气运到了一定的地步,就可以找到天机盘,得到一丝天道指引,未来的路,也就多了一分胜算。”
“这,,,,,,”
卓君临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就为了夺取天地气运,就在这天地之间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难道没有天地气运的加持,未来的路就没有胜算了不成?那么这天地气运到底是祥瑞还是祸乱根源,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这个时候,那怕是卓君临,现在也只觉得心中不由一阵阵寒意袭来,,,,,,,
如此祸乱之源,难道就从来没有任何生灵怀疑过吗?
天地气运,从而引发天地大劫,这中间的种种情况,难不成所有生灵都视而不见,就那么听之任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