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假老爷
真 假老爷
被李牛那个臭小子一喊,全镇的人都知道他张和平回来了。
张和平径直去了门诊楼,将化缘得来的显微镜、手术器材、银针等物放在西侧那间空房中,然后提着一个行李包回了他那栋木制竹楼宿舍。
等他放好东西再出来,镇民们和那帮老爷们都挤到了卫生院的空地上。
“小张,牙咩闷扦插成功了,种子也收集到了一些。”
牙咩闷是傣药中对青蒿、黄花蒿的统称,主治外伤;赵主任此时用别称,估计是怕外人知道镇民栽种黄花蒿卖给卫生院的事。
就在张和平思考,如何从这些大老爷身上扒点油的时候,战备公路上驶来一辆拖拉机,响起一阵嘈杂。
“谢谢小张同志的建议。”戴院长再次跟张和平握手,“我这就去跟其他医院领导商量帮扶的事,你先忙!”
张和平只留了岩鼓和那6个持续在学医的淘汰学员,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戴院长站在门诊楼前,望着二楼露台上的张和平,问道:“小张,病人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他觉得,还是在这个小镇上,当山大王好。
“小心点抬!来一个人托着锄头!”
“病人是哪个连队的?”张和平忽然换了口吻,大声质问道:“你们是不是又打架了?还敢用锄头捅女知青的屁股,简直是无法无天!”
“只要把外面的土路扩宽、变直,在南腊河上架一座小桥,直通北边大山。”
“张院长,移栽成功也给钱吗?”一个镇民希冀问道。
张和平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扫了一眼那些能决定他去留的大老爷们,语气幽幽的问道:“我现在若是走了,你们留下来教他们学医吗?那十几个麻风村的几百号病人,你们去治吗?”
“各位如果没有好的建议,那就听听我的想法。”张和平在小黄端来的水盆中洗了一下手,平缓语气说道:
“我听说,你们都去村寨走访过,应该体会到了深山老林里的进出困难。”
门诊大厅里,一下子没了声响,估计是被麻风村三个字唬住了。
“钝器贯穿伤,没伤到内脏,小手术。”张和平回应了一声后,又对其他围观的医生说道:“条件简陋,为免增加病人的感染风险,就不让各位专家看病人了。”
“剪开衣服、裤子暴露伤口,伤口周围和锄柄上端消毒,调整病人体位,准备拔掉锄头……”
“正巧南腊镇的荒地多、人口少,各位领导要是能把偏远山村的村民迁入南腊镇,再有我们卫生院坐镇这里,这一方的医疗问题,就解决大半了。”
“王豫不要怕,我们到南腊镇医院了!这里有很多我们魔都来的专家医生,你一定会没事的!”
一个男知青被其他几个知青用眼神逼了出来,只听他说道:“医生,我们是水二团三营四连五排的兵团战士,周淑英同志是执行任务时受的伤,我们没打架。”
“给!移栽失败,但能说出失败原因的,也给!”张和平给了肯定答复后,大部分镇民就跟着会计赵红梅和赵主任离开了。
“岩鼓,带她去妇科检查床,其他人消毒,准备手术。”张和平说完,就跑去了西边空房,取了一套手术器械……
等他说完,那个女知青在银针刺激下,已然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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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承诺,我们随时可以打电话向他们远程咨询疑难杂症。”
至于吃住,对于他这种野惯了的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然后弄来水泥、砂石、木头,再拨点资金给赵主任,让他带领镇民自建几百栋木制竹楼,由当地人说服当地人迁移过来。”
张和平回到门诊大厅,脱下手套,洗了一下手上血污后,就开始让岩鼓他们配消炎盐水,给病人打点滴了。
“迁村哪有那么容易!”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年轻人哼了一声。
“好呀!”张和平笑呵呵应下,“虽然现在人少用不上,但以后要是遇到打仗,我们这里就是前线医院。等房子建起来后,我再去找领导问问,能不能把我们卫生院改名战备医院,呵呵……”
赵和平皱眉道:“那是警察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张和平安排了一个读望天书被淘汰过的女职工去守病人,把黄莲换了出来,然后在门诊大厅的黑板前,用粉笔画,复盘起了刚才的手术。
“戴院长,边疆的小镇卫生院很多,你们也可以试着帮扶其他卫生院,伱说呢?”
自己掌握医院公章,开个外出寻求医疗支援的介绍信,全国各地想去哪就去哪。
“医生,救命!救命啊!”
“张和平同志你好,我是谐和医院……”
“战备公路旁边的战备医院,这个名字好!”戴院长笑着附和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小张,趁着建楼房的空隙,你看能不能把你们医院的职工派到我们几家医院指导一下工作?”
“首都玄武医院将对我们卫生院开启长期医疗帮扶,每年11月至第二年4月期间,将抽调1個中年骨干医生、1个年轻医生过来指导我们卫生院的医疗工作,为期至少30天。”
……
“村寨与村寨之间闹矛盾打架怎么办?”又有人提出了质疑。
张和平点了一下头,说道:“赵红梅,按之前说好的,扦插成功一株给1分钱,你去验收给钱,顺便把移栽坡上的事落实了。”
“张院长这么好的医术,应该调去首都的大医院……”
等其他医院的院领导赶到门口时,张和平都开始缝合伤口,下完医嘱了。
张和平倒是想走,但去了外面不自由。
“戴院长!”张和平直接道破对方身份,笑呵呵伸出右手跟对方握了一下,“叫我小张就行,咱们有好几年没见过了。”
话说,他们若是敢去麻风村拍照打卡,估计就通关了,也不用继续待在南腊镇。
张和平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受伤女知青,以及那把从下捅穿肚子的锄头木柄,难以想象她承受的痛苦。
“放心,锄柄是钝器,除了很痛,没对你造成多大的伤,你睡一觉醒来,我们就帮你把伤口缝好了!”张和平一边说,一边快速下针止血、麻醉。
众人都有些愣神,那柄锄头那么长那么粗,很明显不是人力能捅进去的,这话说得……感觉怪怪的。
这话一出,周围立马有人附和起来,大有一副让张和平立马滚蛋的架势。
“指导工作说反了!”张和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挖苦,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收拾一下,黄莲留下观察病人体征,有异常随时告诉我,其他人先跟我出去配药,等会一起复盘刚才的手术。”张和平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岩刚拉开门后,皱眉推开两个想进来的老头,“小黄,给院长打水洗手。”
主要是刚才的手术有很大的感染风险,没敢让他们上手,只能让他们先看,然后复盘解答他们的问题。
看着戴院长带走了三分之一的老爷,张和平不由乐了,这剩下的三分之二里面,有拿相机的、拿枪的、拿本子记录的,还有双手背在身后,皮鞋擦得程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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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们还会将一些淘汰下来的医疗器械支援给我们。”
“我觉得挺简单的。”张和平笑道:
“小赤佬,凉赛思恩排都来咯,吾信侬个憨卵!”张和平怼了一句,朝门诊大厅走去,“去打电话,叫你们团长来领人!否则,我们报警!”
“小张,六团一营的郭营长来了,是为了那个受伤的女知青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