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难吃的三碗面
人生最难吃的三碗面
27厂对于新首都十一学校参赛团的作用,校长只是听学生说过,感触不深,只是把消息带过来,让学生自行决定要不要放弃宴会资格。
这种事,不能说27厂的领导无耻,27厂确实帮了张和平他们很大的忙,两金一铜的荣耀里,27厂能占一半功劳。
现在,27厂只是想变现他们的功劳,去领导面前露个脸而已。
9月30号晚自习。
等了一天多的27厂领导没得到答复,就亲自跑来高一2班教室门口,找贺子江了!
张和平感知到贺子江在门外的谈话后,暗道最难吃的“情面”来了。
这不,参赛组秘书长贺子江出去了一下,然后走到讲台上,为难地说道:“后天的宴会,我就不参加了。”
“另外,大家也知道,27厂对我们的帮助很大,他们想要4个宴会名额,目前有2个了,还有没有同学愿意让出后天宴会名额的?”
这话一出,场面就安静了!
后天的宴会,肯定能受到领导接见,还能拍大合照,这对27厂的领导是巨大的诱惑,对一群大院子弟何尝不是!
就拿贺子江来说,他肯定也是很想参加宴会的。
只是,他之前托人找到27厂帮忙,这人情得还!
不然,以后谁还帮他……
2班那帮同学参加晚宴时,张和平正带着赵建国、刘媛、贺子江在他家7号院的门房楼顶烤全羊,厨房里的大锅还熬着羊肉汤,只等羊骨下锅了。
张和平一边给烤羊肉刷作料,一边说道:“起因是前年国庆汇演那个女领导反对,现在是因为去年7月开始的文艺界整顿。”
……
“好兄弟!”张和平笑着拍了一下赵建国的肥肚子,就走上了讲台。
张和平不知道的是,27厂技术员老李在宴会厅被领导接见问话时,竟将张和平的功劳都安到了27厂头上,断了张和平去研究所的可能。
张和平朝刘媛微笑点头,然后对其他同学说道:“名额够了,大家安心上自习。”
“张和平,她已经同意我们唱了!”刘媛不满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这事还要跟校长说一声,27厂参加宴会的人员信息没有报备,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审。”
迎上贺子江投来的求助眼神,张和平知道自己也躲不掉了,谁让他是参赛团的带头大哥呢!
张和平果断站了起来,离开座位时,他对赵建国小声说道:
“老六,2号咱们去打猎,在我家吃饭怎么样?”
还不等张和平开口,胖妹刘媛举手,朝张和平说道:“我,我后天不参加宴会。”
不知道张和平得知后,会作何感想。
“另外,这次我不去,你们厂的技术员老李得去,免得领导问话时,你们什么都答不上。”
在一众同学复杂的注视下,张和平揽着贺子江的肩膀走了出去。
赵建国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没问题!”
经此一事,贺子江跟张和平的关系又亲近了很多。
然后,他就看向了门外的两个中年男人,笑道:
10月2号周六,张和平带着赵建国骑车去了居庸关一带,听说那边野羊多。
“你小子,欠我和赵建国、刘媛一顿饭!”张和平拍着贺子江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
“放心,给你们5個名额。不过,我们牺牲这么大,以后去贵厂食堂吃饭,得给我们开小灶啊!”
此时,这楼顶城垛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路人只看得到油烟升起,看不到肉!
“张和平,听说你一直不让录制《我和我的祖国》这首歌,为什么?”贺子江坐在一旁摘菜,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你说的,跟我们说的,就不是同一件事!”张和平简单解释道:“这是一个风向问题,顺风航行才能走得远!”
贺子江点头道:“刘媛,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你应该把这事告诉伱爷爷,听一下他的意见。”
“贺子江,以后有什么内部消息,记得私下里跟我说一声。”张和平沉声说道:“文五小组去年7月成立,我今年1月才听说,消息严重滞后。”
听到这话,贺子江嗯了一声;这就是欠人情的代价,抹不开面子拒绝!
而张和平通过贺子江获取内部消息,一是确实需要,二是打破贺子江的心理防线,进一步拉近他俩的关系。
这一天过后,随着贺子江提供的内部消息增多,张和平对局势的认识就更加深刻了。
最明显的表现是,6号院房契的名字变更成了大姐张招娣,7号院房契的名字变更成了二姐张盼娣,张和平成了彻底的无产人士!
时间平平淡淡的过了三个月,悄然来到1966年1月。
1月8号,张和平放寒假第一天,就开始凿冰钓鱼,给街道办捐鱼了。
因为今年特殊,加上有事求到街道办,张和平多捐了几天鱼,搞得王主任、齐主任都不好意思要了,才停下来。
外人只看到张和平大方送鱼,却不知道他暗搓搓的在帮母亲马秀珍调动工作。
马秀珍在幼儿园那边做了8个学期了,保育员级别依旧是9级,加上即将到来的风暴,张和平决定把母亲调入街道办当办事员。
目前,王主任那边已经松口了,答应将马秀珍调到南锣鼓巷街道办做12级办事员,工资23元。
这明面上的工资跟9级保育员差不多,但相关福利票少了一大半。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随着张和平接触到的内部消息越多,加上前世的一些记忆,他判断教育系统会首当其冲受到影响。
马秀珍在幼儿园受到了区别对待,张和平担心事发后,母亲会被丢出来吸引火力,所以动了给她调换工作的心思。
1月15号周六,张和平刚休息下来,二姐张盼娣就神神秘秘的小声告诉她,大姐晚上要出去约会,对象是火车上的一个普通乘务警,叫常胜。
根据张盼娣八卦,这个常胜22岁,他的父亲也是乘务警,他的母亲是大姐所在财务室的主任,他家里还有一个大姐、两个弟、一个小妹。
张和平皱眉问道:“大姐是自愿的,还是为了应付一下她们主任?”
“她都瞒着我出去约会七八次了,你说她是不是自愿的!”张盼娣气愤说道,像是被抛弃的小怨妇。
“你们单位的档案室,你知道在哪吧!”
“知道呀!我们还去档案室轮过岗。”
得到二姐的肯定答复,张和平去拿了好久没用过的黑色蒙面巾揣进兜里,又拿了手电筒和一根铁丝,就带着二姐出门,直奔首都站的档案室去了。
位于二楼的档案室,此时早已经锁门,管档案室的人也已下班回家。
张和平在档案室门口,只是用铁丝捅了一会锁眼,就把黑色的大将军锁打开了,惊得张盼娣的嘴巴都成了O形。
张和平进去后,让门外的二姐张盼娣把大将军锁重新锁上,等会他跳窗离开档案室,让二姐去楼下望风。
接着,张和平按照张盼娣在路上说的档案分类规则,很快找到了常胜的档案。
随后,张和平又查看了常胜他爸妈、他大姐和姐夫的档案。
常胜他爸是转业军人,老家是陕北那边的,总体成分不错。
再加上他们家有5个人在铁路部门,大姐嫁过去后,至少不容易在单位上受欺负。
缺点是,这一家人,竟然有3个乘务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