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畸亭,拱火,我是专业的
谷畸亭,拱火,我是专业的
镇墓童子的到来,让一众全性妖人议论纷纷。
“鳌拜的尸体?鳌拜都死几百年了,尸体还没烂成骨头?”
“异人死后,先天一炁虽散,但部分修行出来的后天之炁,却是会长久的留存在尸体上,据说,那鳌拜精通横练一道,无论是金钟罩,铁布衫,还是十三太保的功夫,都已经臻至化境,肉身如百炼钢铁,这种情况下,几百年不腐烂也不是不可能。”
“有道理,就是不知道这铁尸有生前的几分威力?”
“鳌拜是满洲第一勇士,异人界顶端的存在,即便这铁尸只有生前的一两分实,那也很不简单。”
“说的没错,这些年,湘西赶尸柳家,一直都在追杀镇墓童子,但一连追杀了很多次,每次都失败了损兵折将,这鳌拜铁尸,功不可没。”
“话说,镇墓童子为何要叛出柳家来着?”
“好像是……”
话还没说,一直垂着脸的侏儒,抬起了头,目光凝视过来,一双阴毒怨恨的瞳孔,像是在散发着冷光。
他虽然身形短小可笑,但他胯下的鳌拜铁尸,却是恐怖骇人,手上的爪子足有一尺长,漆黑无比,像是十把匕首,泛着金属光泽。
刚才的那个大嘴巴顿时不继续说了。
镇墓童子收回目光,骑着鳌拜铁尸靠过去。
周遭的其他铁尸,则是破开地面,缓缓沉入地下。
普通的赶尸人,只会简单的控制尸体蹦跳行走。
湘西赶尸柳家,却能控制尸体在地底活动,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一动起手来,顷刻间召唤出一大片僵尸。
剧情里,柳妍妍便是通过这种方式,在城市里大范围的起尸。
镇墓童子之后,周遭光线一暗,原地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他的炁有些特殊,氤氲发散间,把周遭的光线尽数吸入,让他的周围有一团黑色的光晕,显得很朦胧,在阳光下就好像一个行走的影子一样,若是在夜间,只怕会什么也看不清。
“没想到影子此刻也来了,这次,他要取走谁的头颅?”有人议论道。
“来到这里,自然是想取小天师的头颅。”
“对对对,小天师名声这么大,谁不想杀了他扬名?”
“杀了那小天师,以龙虎山那群老牛鼻子护短的性格,还不疯狂报复?”
“报复就报复,若能杀小天师,一换一也不亏啊!”
众人议论纷纷,远处又走过来一个大和尚,和尚还搂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没想到灯草和尚也来了!”人群里,有人高声笑道。
“那女的看起来挺标致的啊,是灯草和尚从哪里抓来的炉顶?我眼热的很呐。”一个头戴瓜皮帽,太阳穴上贴着狗皮膏药的男子,苍蝇般搓着手,一脸猥琐的说道。
“阿弥陀佛,爽哉!爽哉!这是佛爷的妃子,你这个色鬼就别想了!”灯草和尚哈哈大笑道。
“我说和尚,你怎么也来蹚这趟浑水?”一个头戴白色莲花冠的老道士笑道。
“阿弥陀佛,佛爷与吴曼一见如故,曾一起论经讲佛三天三夜,交情颇深,他有难,佛爷自不能作壁上观!”灯草和尚大笑道。
“论经讲佛?哈哈哈哈……笑死了,花和尚,你懂什么是经,是什么佛吗?我看啊,找你寻花问柳还差不多!”
人群里,一个手持月牙铲的胖头陀大笑道。
“嗯?哪来的野和尚,竟敢说佛爷不懂佛?”
灯草和尚挺腰的动作一停,冷哼一声,从鼻孔中射出两道白色匹练,裹挟全身,霎时间,金光大盛,勾勒成形,光头生出肉髻,顷刻间化作丈六高的金身罗汉,浑身佛光璀璨,瑞彩道道,照亮一方。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全性妖人不由得一愣,谁能想到,这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行淫秽之举的花和尚,竟有这般庄严法相。
刚才质疑的那个胖头陀,更是被这骇人的光景吓得后退两步,呆滞片刻后,竟面露痴狂之色,留着哈喇子,迅速扑倒旁边那个手持半月铲的瘦头陀。
“胖子,老子艹你吗,快给老子滚开,再不滚,老子一铲子铲掉你的头!”
被压在身下的瘦头陀破口大骂。
在场的其他全性妖人,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各种评头论足。
“呸,丑陋不堪,脏了眼睛,让道爷来给各位上点攒劲点的小节目!”
头上带着白色莲花冠的老道士大笑道。
他从兜里取出两张黄纸,屈指弹出一道炁劲打在瘦头陀的眉心,摄取到一团鲜血,飘在空中。
他用手指蘸血画符,符成,贴在瘦头陀的额头。
没多久,一阵阴风裹挟黑雾从远方而来,黑雾中飘出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附身到瘦头陀的身上。
见此,白莲老道念诵咒语,瘦头陀豇豆般干瘦的身躯,迅速丰满起来,一张坑坑洼洼的丑脸也变得艳丽娇美起来,赫然就是刚才那个女人的模样。
“女人”娇叫一声,旋即便是干柴遇烈火,与那胖头陀旁若无人的交合起来,看得在场的全性众人齐齐喝彩,大呼攒劲。
“哼,够了!”
这场荒唐的闹剧,最终被一个看不下去的中年女人出手结束,女人挥手撒出一把药粉,飞入胖瘦头陀的口鼻之中。
效果立竿见影,眼神迷离的两人瞬间清醒,见到此番场景,两人呆滞了一瞬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一脸悲愤的怒吼起来,随后推开彼此,各自抄起家伙,就朝灯草和尚杀去,此番羞辱,当不死不休。
灯草和尚微微一笑,并不将这两头陀放在眼里,法相眉目流转,就要再施手段。
忽然……
“阿猫阿狗,真是聒噪,如此跳梁小丑,也配和我等共事?”
镇墓童子目露凶光,寒声说道。
话音刚落,他座下的鳌拜铁尸一步跨出数丈距离,铜墙铁壁般的身躯,来到胖瘦头陀的面前。
霎时间,浓重的尸臭味儿塞满鼻端,胖瘦头坨蓦然张大的瞳孔里,倒映出僵尸狰狞的面孔以及猛然张开的巨口獠牙。
“呀!”
两人发出怒吼,同时挥动带铲的宝杖,朝着僵尸猛地劈砍过去。
“铿锵!”
火星四溅里,百炼钢铁锻造的宝杖,被鳌拜铁尸捏成一团铁泥。
紧接着,鳌拜铁尸双爪一探,抓住两人,拖到近前就是囫囵吞枣般的一通啃食,噗嗤噗嗤的咀嚼声中,夹杂着一连串凄厉的惨叫。
镇墓童子竟操控着僵尸,把那两人活啃了,异人生命力顽强,即便被啃食过半,却也没死,垂死挣扎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镇墓童子,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正道无道,伤及无辜,杀我全性门人的全家,而代门掌下令,咱们不可伤及无辜,只准找那几个作俑者复仇,所以来讨回公道,顺便相助吴曼,你倒好,一来就杀人,你是来干嘛的?”
这里的全性,也不是人人都怕镇墓童子。
白莲老道搞出的攒劲的戏没了,有些不悦的说道。
“噗……”
鳌拜铁尸如同人吃西瓜吐出果籽,把一滩嚼得稀碎的骨头和血水吐出来,它头顶上的镇墓童子道:
“伱还有脸提吴曼二字,我好心来助他,却被他莫名其妙伤了几具铁尸,既然他不欢迎我们,我们还助他作甚?不如大家散了,让他被那王吕二家和小天师打死算了!”
镇墓童子很愤怒,若非没把握,他都想把吴曼拿去喂僵尸。
“童子说的在理,咱们来这,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如散了,看那吴曼是个什么下场!”人群里有人附和道。
“就是,吴曼手段是高,但双拳难敌四手,王吕二家来了多少人,再加上还有个小天师,他十死无生。”
……
全性本就是一群随性纵欲之辈,在吴曼那里吃瘪了,他们本就很不爽,如今镇墓童子一激,顿时就上头了。
但这时候,人群里,穿着一件有些松松垮垮的西服的谷畸亭开口道:
“各位,各位,咱们发发牢骚也就得了,可别真把自己给骗了啊,咱们是来帮助吴曼的吗?呸!吴曼的死活,与我何干,别说救他,他死我面前,我都不带搭把手的。”
“咱们是为了来给那苑金贵报仇的吗?苑金贵是谁?哪里来的扑街,我人都不认识,给他报个鸡毛仇!”
“说句实在话,我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掌门发令,让我们找事,只准找四家那几个小子的麻烦,不能牵连无辜,同时,那小天师投桃报李,也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只去找吴曼的麻烦。”
“掌门以性命下令,咱们再混不吝也应该听,但我很好奇那小天师是个什么玩意儿,值得掌门以性命为担保,下这个命令!”
“掌门下这个命令,是觉得,我们全性,经不起那个叫小天师的杂碎杀?”
谷畸亭声情并茂,冷笑道:
“呵呵,那我还就偏不信这个邪,倒要去看看,那小天师是否有三头六臂?”
下面立刻有人附和道:“没错,兄弟这番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什么吴曼,什么苑金贵,他们的事,干我屁事,我就是来看看那小天师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要让掌门下这个命令的!”
又有人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刚才差点被镇墓童子带偏了,吴曼态度不好就态度不好,反正老子此行和他无关!”
“俺也一样!”
刚才还因吴曼的态度,一脸愤愤的众人,顿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全性就是这么一帮人,他们迷茫没有目标,不知道何去何从,别人的一句话,一个态度便能左右他们的性情,你不让我做,好,那我就偏要做。
无根生让他们不牵连无辜,是下了掌门令的,他们无法违背。
但让张之维只找吴曼麻烦,不乱牵连全性的其他无辜人,他们就不乐意了。
咋的,你不牵连我,是看不起我啊?!
既然如此,我便去牵连你!
这才是他们来这的理由。
谷畸亭看着群雄激愤,拍手叫好道:
“好!好样的,据我所知,那小天师和四家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待会儿咱们可得精神点,可别丢份啊!”
“我说兄弟,你就瞧好了吧,待会定要那王吕二家吃不了兜着走,定要那小天师血溅当场!!”
“没错,取了那小天师的首级,扔代掌门面前,让他瞧瞧是怎么个事儿!”
…………
众人议论纷纷。
谷畸亭身旁,夏柳青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小声道:
“我说老谷啊,你干嘛呢,真要去搞小天师啊,那家伙,多生性啊,你别找死!”
夏柳青虽没见过张之维,但他知道自己那死后另类成就神格面具第三阶的师姐的厉害。
那么恐怖的女鬼,遇到那小天师,什么风浪都没掀起,就没了,就那么没了。
这种恐怖的实力,他是半点也不想去领教,说起来,他夏柳青也算是杀生无算,年纪轻轻,死在他手里的人,就已超过两位数。
但他有个优点,那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从而趋利避害,谷畸亭现在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是找死行为。
“我说老青,你忘记我是干嘛的了吗?我是术士,算命的,趋吉避凶是我的看家本领,能没点逼数?”
谷畸亭小声回复了一句,而后转头大声附和:“好,好样的,干,干他妈的。”
“那你……”夏柳青一脸狐疑。
“我什么我?”
夏柳青的豆豆眼一转,反应了过来:“你这是在拱火!”
谷畸亭笑而不语。
“好家伙,依我看,死的那个苑金贵,不是长鸣野干,而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长鸣野干!”夏柳青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