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金贵的真正诡计,王家入局
王家主听到老太爷要亲自出手去抓苑金贵,连忙说道:“父亲,这种事,怎能劳烦您出手,我找几个族内的兄弟去办不就好了吗?”
王老太爷摆了摆手:“不行,这次我得亲自去!”
“父亲为何?”王家主不解。
“我欠那小天师的人情啊,不做点什么,心里难安!”王老太爷说道。
“这……”王家主有些诧异的看着王老太爷。
见到王家主的表情,王老太爷说道:
“不管是钱债还是人情债,一旦欠了别人,就像一块石头压在了心田,欠别人的还了,石头也就搬走了。”
“你小子为了锻炼一下咱们家大宝贝,一言不合就让他跟着吕家那混小子上龙虎山,咱家大宝贝的实力,咱们做长辈的心里都有数。”
老太爷的话,让王家主沉默了,过了片刻,他沉重的点了点头:
“父亲,我知道了,这次上龙虎山,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小天师排忧解难!”
实际上,这里也确实非常的隐匿,穿上破旧衣裳,带上草帽,配上隐藏炁息的法器,每日游走在这木屋区,谁知道他是全性的长鸣野干呢?
“有些人殚精竭虑,却掀不起半点风浪,有人一念之差,却能让世界天翻地覆,我三言两语,就扰的江湖动荡,嘿嘿嘿,可比那白鸮梁挺那蠢货高明多了!”
“说起来,以那些正派的追查能力,应该已经发现双彘那两个蠢货了吧,也应该已经找到这里才对了,不知道来的人会是天师府的哪位高功?”
“但那龙虎山的小天师,非但不嫌弃,还带着咱家大宝贝走南闯北,内除奸邪遗老,外灭倭寇,劳其筋骨,锻其心智。”
闽都城内,有一片木屋区,据说是闽江上游的木材商,为了图方便,便把木排顺流而下,贮存在闽江口。
“这么大的人情,你们都视若无睹,我这个老头子,如何不寝食难安?”
这不仅仅是还人情,还算是一种投资,运用得当,甚至能让小天师倒欠他人情。
王老太爷点头道:“接下来,你便去龙虎山吧,其他的,就交给我来处理了!”
本来这次他只想站个队,对龙虎山,对张之维表示支持,其他事并不想插手太多。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这次事件,那个苑金贵是主谋,拿下他,事件便能平息大半,所以,为了万无一失,老头子我准备亲自出手。”
“实际上,咱们所做的,都只是为了自己,或者说,这些事的最大受益人是咱们,而他,只是被顺带照拂到了罢了。”
“感受到了吗?”王家老太爷轻声问,在得到了苑金贵的消息之后,他便出发了,不过,并不是一个人。
“不过,不管是哪位高功,来了这里都是白搭,除非当代天师过来,但那是不可能的,天师身负千年传承,不立危墙,轻易不会下山。”
说话间,王老太爷看向四周,旋即便发现,这个木屋区的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穿着如何,做着什么样的行业,全都面带笑容,浓烈的喜意从内心发散出来。
“还在龙脉之地得了大大一笔功德,有了气运加身,又更是给他弄上了除咱们自家丹青手段外的马家手段,大大提升了自保能力!”
苑金贵不算什么天赋异禀之辈,能炼制的法器不多,上了品级的,只有九龙子这一种,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赚的盆满钵满,颇有家资,在这个人人面有菜色的年代,他甚至能买的起小汽车。
“那妖人躲到这里,想必是有所说法的,早知道此行不会太安生,不过,一把年纪,倒也无惧走上这一遭!”王老太爷说道。
“小宝啊,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人情这东西,一旦透支,你在别人心里的份量便轻了一分,久而久之,便没了价值。”
“即便当前这件事也是,那叫苑金贵的全性妖人放出谣言里,饱含一些辽东的事,对我们也有牵连,就算与小天师无关,我们也会把他给处理了。”
“踏踏踏……”
他拿着佛经找到了那位前辈,得到了他的庇护,那位前辈告诉他,只要他待在这木屋区,他便能保他无恙。
“那吴曼,我也只是不知他深浅,所以多带了些人,一是布置在周围,防止那长鸣野干逃跑,二是以防万一,就算我看走了眼,也能召集众人,一起拿下!”
“我知道你和他们走的很近,为了家族的兴盛,我不该多说什么,但咱们是书圣之后,也应该有自己的追求,不能什么都与利益挂钩。”
炼器师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介于先天和后天之间,只有极少的人有这天赋,其中的佼佼者,更是稀少。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家老太爷回望来路,那是一条十字路,周围是老旧的楼宇,湿润润的太阳投下并不温暖的阳光,
此地毗邻闽江,江上湿寒的江雾蔓延过来,让这里浅浅的蒙了一层薄纱,莫名给人一种踏过那条十字路口,便是走入了某种非人之境的错觉。
王老太爷说道:“确实奇怪,这里的结构和炁脉流动被人动过,应该具备一些特殊的效果,我想我们请术士推算那个全性妖人的下落,却推不出来,可能便是效果之一。”
在王家主看来,自己或许真欠张之维人情,但绝不多。
“不过,关于此事,你也不必担心我的安危,老夫立足江湖八十载,打过八国鬼佬,经历过洪杨之乱,也参与过拳坛事件,经历过的凶恶险境数不胜数,一个小小全性,怕什么?”王老太爷笑道。
其实这件事,在去辽东的火车上,他就和张之维承诺过,但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张之维本人没将其放在心上,王家老太爷却是心心念念。
“像那衍圣公一脉,便早已没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想法,只想权力,只想敛财。”
“他的那个天通教会,我们王家也是下了重金的,在当前这件事情上,我们王家也在鼎力相助,出人出力,所以父亲,您完全可以想开点,不必要如此,给自己徒增压力!”
王老太爷沉吟片刻道:“这里的风水对我等很微弱,谈不上什么好坏,但对普通人却是有影响,就是不知道影响的是什么?”
“最好是那个小天师自己来,如此一来……不,这不好,若那小天师来,此事不就终结了吗,那这样就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了。”
苑金贵心里暗自盘算着,在他不远处的一个小木屋里,隐隐传出一群小孩子的朗朗读书声:
木屋区外。
只不过为避免打草惊蛇,大部分的人都潜伏在木屋区的周围,单独进来的只有四人,一家两个,来的都是老辈,当然,辈分最大的是王老太爷,至于吕老太爷,死生有命,已经去世有些年头了。
木屋区这种贫民窟,应该是一个社会的边缘地带,黑势力横行,人人一脸悲愁,乌烟瘴气才对,怎会如此?
王家老太爷摆了摆手:“倒也不必如此夸张,来时我让人调查过了,这里也就几个全性妖人而已,除了那个叫吴曼的外,其他的,不足而论。”
但经过老太爷的一番提点,他有了新的计较,不仅要站队,还要出大力。
…………
因为此事是王家和吕家共同截获的,所以吕家也出人了,作为老江湖,深知对方全性,不能太讲究,这次他们的行为,无异于深入虎穴,所以,各自带了一批好手。
一些穷苦的工人和小生意人,便买下廉价的木材钉成木屋度日,世代相袭,形成了闽都“贫民窟”式的木屋区。
听了父亲的话,王家主点了点头,说道:
“父亲说的极是,我们是欠他人情,但我们王家也不是全无作为,我们也在还啊,在处理辽东的后事上,我们王家全力配合。”
王家主愣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父亲,我知道了!”
他是吕家家族的叔父,在吕家算绝对的老辈,本应该在村里颐养天年,但听闻王老太爷都惊动了,当即便也跟了过来,毕竟王家吕家世代交好,他们俩从小也是过命的交情。
“但人情这东西,也最难还,钱再多也难,还不起就只能负重前行,所以便有了我这辈子欠伱一个人情这句话。”
吕家老者说道:“这就是风水呗,风水我虽了解的不多,却也知道,风水炁局产生的效果和影响的范围,以及方位都是固定的,而对人来说,这种影响无外乎好坏两种结果,王兄,你说,这影响是好是坏?”
在这里生活的都是闽都最底层的居民,有早出晚归的脚夫,有黄包车夫,有一些打杂的小工……
“是,父亲!”
现在已是深冬时节,鼻孔里呼出的气,会化作两道清晰的气柱。
…………
衣食无忧,自然注重精神追求,可他追求的,无非就是搬弄口舌,他一直的理念便是,柔软的舌头,可以挑断人的筋骨。
苑金贵压了压头上的破草帽,看向四周,这种环境,对一向养尊处优的他来说,确实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他虽然叫长鸣野干,但造谣搬弄是非只是爱好,炼器师才是他的本质工作。
似乎是看出了王家主的功利心,王老太爷叹了口气,继续道:
“小宝,或许是世道变了,或许是牵扯的利益之事多了,人心容易浮躁。”
…………
王老太爷看向王家主,沉声说道:“小宝,你说的看似有些道理,但有些账却是不能这么算,你说的都是你认为的,却没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想。”
这次他搬弄到了小天师张之维和自家掌门身上,很刺激,但也很危险,他,排水排污不畅,垃圾成灾,如同牢笼。
“王兄,这里有些奇怪!”一吕家老者说道。
王家主点了点头:“父亲说的极是,那全性的莫名居士吴曼,虽然三次出家,三次还俗的经历比较离奇莫名,但江湖上对他手段的传言并不多,想来父亲出马,定能手到擒来!”
苑金贵一脸自得,旋即他皱起眉头:“不过,事情闹的虽然很大,但还不够大,还差点一个把此次事件彻底点燃的引线。”
“他是无心,你是有意,这账啊,永远也难对上,所以,我们欠他很大人情。”
“王老哥做事,一如既往的谨慎啊!”吕家老者笑道。
“不谨慎不行啊,”王老太爷继续朝前走去,边走边说:“这世道,狠人多的很,手段不够,就只能用其他方面来弥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