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若童对逆生四重的探索
左若童对逆生四重的探索
张之维一看陆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二璧估计有难了,脸肿加乌眼青估计少不了。
左若童也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在想什么,提醒道:
“刚刚突破,体内经脉还没习惯新的行炁轨迹,尚未稳固,不可妄动干戈,以免伤及本身!”
刺猬,算你好运,用张师兄的话说,让拳头飞一会儿……陆瑾脸色一正,连忙说道:
“师父,弟子,弟子记住了!”
说罢,盘膝打坐,进入入定状态,巩固自身修为。
这是左门长不喜争端,不想让陆瑾在好勇斗狠方面找回场子吗……张之维心想,毕竟三一门不是什么武德充沛的门派,只喜欢清修,不喜欢打打杀杀。
左若童看向张之维,似乎从他的表情里,读懂了他的想法,笑着解释道:
“其实我不反对小辈之间的切磋斗法,当初在陆家大院让瑾儿和之维小友比试,也是看在他天资高绝,从无一败,担心他骄纵,所以想要给他寻找一块磨刀石,助他磨练自身。”
“结果却找错了目标,找到了之维小友身上,后来根据各个少年天才和之维小友比试时的实力,我发现,那个叫吕慈的小子最为合适。”
“不仅实力互在伯仲之间,又都是四家子弟,不易因为切磋之举结仇,算是给瑾儿最好的磨炼对象吧,所以我并不反对他们之间的切磋!”
“这次,之维小友不是带了两个师弟,外加吕家双璧吗?若是想的话,我们也可以弄一个切磋交流试试!”
左若童淡淡的说道,轻描淡写间,他已经把张之维划分到长辈行列了。
长辈拜访,小辈切磋,一直以来都是异人界的传统之一。
张之维前些年随师父走南闯北,拜访一些门派,参加的比试也不少,当然,一直都是他胜利。
也就是说,自己作为年轻一辈参与比试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吗?张之维心里感叹了一句。
不过,倒也没什么可惜的,毕竟以他的实力,再去欺负小辈,也确实没什么意思了。
至于欺负老辈……
老辈都要面子,若无利益纠葛,已经很少再动手了。
“左门长这个提议,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具体的,还得问问他们的想法,再做决定!”
张之维说道,虽说他答应了,其他人也不会拒绝,但他毕竟不是他们的长辈,越俎代庖不好。
左若童点了点头:“不强求,小辈切磋,随意就好!”
“对了,左门长,有件事情,是关于李慕玄的……”张之维想起之前李慕玄找自己说的事,便和左门长提了一嘴。
左若童闻言,有些意外道:“你说,他想拜入我三一门?”
“不是拜入三一门!”张之维纠正道,“是想拜入你的门下!”
听到这话,左若童愣了一下,沉吟片刻,摇头道:
“其实说实话,当年这个孩子我确实很想收,但他很不诚,为了让他展示出真性情,我给了他更严厉的考核,但最终,却在他展示出真性情的一刻与之失之交臂。”
“在此事上,我也很有问题,也曾深刻反思过,想要做出弥补,但他已经拜入了鬼手王耀祖的门下,覆水难收,我们难有师徒之缘!”
作为异人界的泰山北斗,左若童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他是很看重李慕玄的天赋,但也没重到他甘愿自降身份,去和一个下九流的全性妖人抢徒弟的地步。
张之维说道:“他告诉我,他只学了王耀祖的手艺,并未拜王耀祖为师!”
左若童眉头一皱。
张之维继续道:“不过他又说,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
左若童眉头微微舒展,平静的说道:“当年他曾当着我的面说,他已经和王耀祖行过拜师之礼,原来只是气话。”
“不过,这么多年,王耀祖倾囊相授,却连一个师徒情分都不求,看来是很看重这个孩子啊!”
张之维点头道:“这一点我倒是深有感触,迎鹤楼时,王耀祖被我拿下,危难之际,他想的不是殊死一搏,也不是抓个人质作要挟,而是奋力的丢开李慕玄,想让他逃命,确实很看重。”
“之维小友竟和王耀祖交上过手?”左若童笑道:“你觉得他的手段如何?”
张之维回忆了下和王耀祖交手的场景,给出自己的评价:“有些诡谲莫测!”
这个评价,让左若童都愣了一下,原本的倒转八方不值一提,只能把力施加到表面,确实只是诡谲莫测的杂耍手段而已。
但王耀祖的可不一样,他把倒转八方练到了一个新高度,能外表的防御,劲力直达内脏,杀人于无形。
可以说,一般的异人,只要速度不够快,被他的力场逮到,便只有五脏俱焚一条路。
这个能力不一定多无解,但它对弱者有近乎摧枯拉朽般的碾压,若拥有者是一个杀心很重的人,一定会掀起很大的杀孽。
当初他对上王耀祖,一时不察,也被王耀祖用倒转八方震伤了内脏,只不过他有逆生在,轻轻一运转,便已恢复。
那时,他本可以轻松取了王耀祖的命,但念在王耀祖没下死手,且此人不轻易害人性命,再加上把一个杂耍手段练到如今这个地步不容易,便饶了他的性命。
以他的实力,一时不察都着了王耀祖的道,可想而知这个能力的可怕。
但即便如此,在张之维这里,却只得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诡谲莫测的评价!
左若童一时不知该说王耀祖的能力真不怎么样,还是张之维实在太嚣张了?
张之维注意到左若童的表情,解释了一句:“有点东西,但不多吧,能伤人内脏于无形,不过,我的金光咒已经练到可以护住内脏和经络,即便是站着不动,任其施为,也伤不了我分毫!”“一物降一物啊!”左若童点了点头:“我的意思是,倒转八方这能力不错,说是天下一绝也不为过,他为何还想拜在我门下?”
张之维顿了顿,说道:“人终会因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年少时,因为傲气,腼腆,甚至是懦弱……终究会错过太多,拥有太多遗憾。”
“而这些遗憾,会在年长之后的某一天,如子弹正中眉心,在心里泛起无限涟漪,这次他偶遇陆瑾,想起年少时在三一门的日子,或许让他的眉心正中一击,心里泛起了涟漪吧!”
听了张之维所言,左若童愣了一会儿,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他便是自幼加入的三一门,从小便被灌输了三重可通天,要突破逆生三重的想法,可以说,他这一生,都在为这不可得之物而困其一生。
即便以他的修为和见识,早就能看穿一切,却还是困惑其中,不得解脱。
最终还是遇到了张之维,这才解开了终生之困惑,突破到了逆生三重。
以己度人,左若童沉思良久,之维小友是我的解惑之人,为何我就不能去做别人的解惑之人?更何况,对方之困惑,与自己也不无关系。
想到这,左若童沉声道:“之维小友说的对,人的确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但也终会因为一时一景、一事一物,解开终生之困惑,不在回忆里刻舟求剑!”
“这孩子与我有缘,他有这个结果,也有我一部分原因,再加上他虽师从全性,却不近墨者黑,我愿意收他作一个记名弟子,留他在三一门学艺三年。”
“这三年,我会倾囊相授他逆生一道,只要他能和陆家一样,不再外传就行,三年之后,他下山离开,与我三一门再无关系。”
记名弟子是一种特殊的徒弟身份,意思是得到过老师允许,可称老师为“师父”,但并未正式磕头敬茶拜师门下,相当于只是挂了名,师父传你手段,但不是真正的弟子。
现在的李慕玄,就相当于是王耀祖的记名弟子,是没有实际名分的,他若拜左若童为师,江湖上可能会有人非议,但在道理上,是说的通的。
但左若童却选择了和王耀祖一样的决定……
张之维看向左若童:“是因为王耀祖的关系吗?”
“是!”左若童点了点头,说道:“但论迹不论心,倒也并非是他师从全性的原因,而是王耀祖收他,即便不求师徒名分,也要传他手段,为何?”
不等张之维回复,他继续道:“究其根本,是王耀祖不想把自己的一身本领带进土里,想要个衣钵传人,把自己的手段传下去。”
“这些年,王耀祖在他身上花费的精力不少,我若收他为弟子,对王耀祖而言,绝对是晴天霹雳,会把他逼上绝路。”
“我虽不怕王耀祖,但他把一个杂耍把戏,练到天下一绝也不容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本不愿收李慕玄为徒。”
“不过,之维小友说,人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那我愿意做他人生路上解开困惑的一时一景、一事一物!”
张之维看向左若童,抱手道:“左门长境界之高,实在佩服!”
“我这种刻意之举,不及之维小友半分啊!”左若童感叹了一句。
这倒不是他们在商业互吹,而是真情实意的感慨。
“左门长太谦虚!”张之维说道:“既然老陆二重已成,那我就先失陪了,李慕玄那小孩子脾气,知道这个消息,只怕会高兴坏了!”
“倒也不急!”左若童突然说道:“之维小友,我对接下来的逆生之路有些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哦?”张之维饶有兴趣道:“左门长有什么想法?”
正巧,他也有两个想法。
左若童说道:“逆生一道,讲究把自身练回先天一炁状态,但我现在,全身都已炁化,练无可练,修行走到了尽头,我在想,是否要向外突破?毕竟人是天地中的先天一炁具化四肢百骸而来,如今想要练回先天一炁,是否要借助天地之力?”
“借助天地之力!”张之维点头:“以我之真炁,合天地之造化,左门长的这个想法,与我其中一个想法不谋而合!”
左若童陡然兴奋:“什么想法?”
“炼虚合道!”张之维仔细讲述了一遍。
左若童听完沉吟片刻,摇头道:“之维小友所说,不失为一个方法,不过,若需借全真之法借鸡生蛋,那何必修逆生呢,论威力,全真之法不比逆生差,论风险,更是比逆生低,同时也能比逆生走的更远!”
张之维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所以还有第二个想法,再逆一次,从练神化炁,变为练炁化精,把仪轨构建的暂时性的炁化之躯,逆练成永久的血肉之躯,如此一来,虽没有逆练回先天一炁,但炁是后天之炁,身是先天之躯,何尝不是一种化后天构建为先天浑然的方法?”
左若童听了,沉吟片刻,说道:“之维小友,恕若童愚钝,虽然听明白了,但却无法明白其中具体的道理,甚至连往这个方向迈步的可能性都没有!”
还有一个原因,左若童没有说,逆生的最终目标,一直都是逆连回先天一炁,即便三重没有做到,他的想法也是四重做到。
但张之维的这个想法,却是把三一门的最终理念给改变了,从练成先天一炁,变成了练成先天之躯。
其实,以现在三一门的情况,若此法真能成,他也不介意带着门人去趟一遭,但关键是,他是真没一点头绪啊,只觉得像是在听异想天开的神话故事一样。
张之维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他觉得可行的,别人不一定能把握到他的点,便没有在这个想法上深入下去,而是反问:
“那左门长对向外突破,借助天地之力一事,有什么具体想法吗?”
左若童点头道:“我从古之圣贤留下的《黄帝阴符经》中,到底得到了一些想法,就是不太成体系,不知能否从之维小友这里得到些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