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法师,你应该叫我一声师爷
红衣主教再挥魔杖,数道火焰巨蛇凝聚成形,个个都是十多米长,在空中夭矫如狂龙,喷吐出聚焦无比的火焰光束,把张之维淹没其中。
但张之维周身有薄如蝉翼的金光守护,红衣主教的火焰看起来威势惊人,却无法伤及他分毫。
上帝教的圣火并不是普通的火焰,对付属性偏阴邪的炁,它具备极强的侵蚀性。
不过可惜,遍布张之维周身的金光最是正大光明。
所以,这火焰虽然炽烈无比,却也难以对金光咒造成什么实质的效果。
不过,这东西对张之维虽然没有影响,对其他人的影响却是不小,张之维便切换出阴五雷,挥洒出大量沥青般的阴雷,以阴雷浑浊厚重的特性,将红衣主教的圣火熄灭。
不仅如此,张之维还施展出了北境苍潭,阴雷滚滚如水银泻地,覆盖全场。
此刻,火云邪神一行人正和上帝教的骑士和神父在激战。
上帝教人多势众占据绝对优势,各种手段齐出,如暴雨般落下,爆炸接二连三地响起。
“因为没人在意那些婴儿是洗付后死掉的,还是被拿去做了小鬼。而他们的这次行动的整个过程,都是主教安排的,再联想霍天洪和陆昱晟躲在圣三一堂,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已经很明了了,就是面前的红衣主教。”
但很快,他们就觉得浑身一松,压力大减。
所以,他们要做的,便是把婴儿收养过来,再对他们进行付洗,付洗便是洗去原罪的过程,而婴儿若在付洗后死亡,那他们在没有原罪和本罪的情况下,可以直接上天堂,他们把这种婴儿比喻为“窃取了天国”的小天神。
因为,浓重的黑色泥浆席卷而来,铺满地面,在这里面,他们没有影响,但上帝教的那些人却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实力退步的厉害。
红衣主教凝视着无孔不入的阴雷,一脸不可置信,“同时使用阴雷和阳雷,他难道接受了传度,成为了天师?这不可能啊,我根本没有收到消息。”
张之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坛子人和护法道兵倒还好说,都是道教和法教的手段,即便他是上帝教的人,硬说自己好奇,想要去研究,那也说的通,可七煞攒身就有些说不通了。
所以说,所谓的育婴堂,其实就是一个体面一点的焚婴塔,至于那千分二的存活率,并不是来自婴儿,而是来自那些收养的三到十二岁的孩子。
陆瑾吕慈等人苦苦支撑,靠着张之维先前给的功能性符箓,才和上帝教的神职人员堪堪僵持住。
“好邪恶的东西,赶紧动用圣光,把这些驱逐掉!”
“这小子身上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先将他擒下再说,他抓了我的护法道兵张万霖,若能拿他做护法道兵的话……”红衣主教的脸上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笑你大爷个腿!”
刚才他对那个骑士进行了搜魂,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红衣主教,这些个上帝教的神职人员全都是糊涂蛋,他们不是没有发现事情有蹊跷,但一贯的傲慢,让他们不屑于去想。
“等等,不,不对,这并不是完整的五雷正法,他只是同时在使用两种雷法,阴阳相冲,可这怎么可能?”
“不过,此人身为上帝教位高权重的主教,却在暗地里制作坛子人,制作护法道兵,甚至永鑫的人里还有人修行了七煞攒身,这些都是练炁体系的东西,这个老家伙该不会是……”
阴雷的特性,让它注定不那么容易被驱逐,深邃无比的北境苍潭不断扩大,从上往下看,这里好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疮疤。
他们这些神职人员存在的意义,便是拯救世人,让他们上天堂,而婴儿因为才刚诞生的缘故,只有与生俱来的原罪,没有本罪。
而且,这些神职人员,大多也知道育婴堂有问题,但他们却没人在意,因为在他们的理念里,人死后,若有罪,会下地狱,若无罪,则会上天堂。
上帝教的人动用各种手段,骤然间爆发出璀璨光晕,北境苍潭被打的波澜起伏,但最后又缓缓恢复了原状。
张之维随身扔掉手里的那个骑士,手中大剑一扬,朝着红衣主教冲去。
“难怪敢这么有恃无恐,育婴堂本身的问题,在上帝教属于人尽皆知的事,他只需要请君入瓮,在这里找个由头,把我除掉,再清除一些蛛丝马迹,此事就揭过了。”
这是茅山上清宗的蝙蝠法师搞出来的东西,有上代天师下达的追杀令在,流传是不广的,现在却一口气出现了这么多。
“蝙蝠法师,我来捉你了!”
张之维怒吼一声,手中法剑高举,数个格局连成一条线,说是捉他,但一出手就是杀招。
听到张之维的话,红衣主教脸色一变,旋即又是心里一寒,他意识到这是中者必死的招式,连忙一挥十字架魔杖,地面轰隆,一头大象突然出现,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线乌金色的寒芒刺破天地格局,贯穿大象继续往后,在天空中留下一道亮金色的细线,轰在了红衣主教的胸口,将其打飞出去老远。
“噗噗噗……”
大象的身上出现无数血线,然后寸寸崩溃,化作血泥。
“活的?召唤术?”
张之维有些惊讶,但紧接着,血泥化作了一地石渣,他恍然道:
“原来是变形术!”
变形咒是将一种物体变成另一种物体的魔法,它可以将没有生命的物体变成鲜活的东西,反之亦然。有些变形咒语可以改变事物的某一部分,比如可以将人的耳朵变成兔子的耳朵。
当然,这种变形是暂时的,自身的力量越强,所变化出的东西也就越持久越强大,值得一提的是,艾萨克虽然经常使用火焰,但变形术也是他极其擅长的。
使用变形术可以暂时的将死物活化,如此一来,便可以抵挡一些无视防御的手段,譬如无形的丹噬,能穿透甲胄,也能护身手段,除非不中,不然必死。
但除了躲开之外,还有一个新的防御手段,那就是拉一个肉垫挡在面前,红衣主教便是抱着这个想法,但没想到张之维的一剑隔世不一样,它是洞穿前方的一切格局,除非你的格局够硬够厚,不然是挡不住的。
不过,张之维刚才注意到,一剑隔世虽然打中了,但却不致命,因为关键时候,对方拿手里的十字架魔杖挡下了那一剑,严格来说,应该是那一剑打在了魔杖上。
“这个魔杖上的炼金矩阵好硬!”魔杖是炼金体系里惯用的法器,所谓的炼金矩阵,其实就是格局。
张之维没有继续再用一剑隔世,这招直来直去,不会转弯,若对方有提前提防,是有几率躲开的,它更适合在交手过中突然用出。
另一边,被打飞出去,砸碎一间房屋的红衣主教又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刚才他的圣光护体术,在一瞬间就崩溃了,若非自己这根花大心思锻造的魔杖挡了一下,只怕已经死了。
但魔杖也受到了损伤,他敏锐的感应到,魔杖里的七个灵魂碎了一个。
“用专司黑魔法的魔杖去施展圣光,还是太勉强了,工厂里的大炼金矩阵也被破坏了,想修复它,只怕得费很大一番功夫,不能再装模作样扮神父了,得拿些真本领了!”
红衣主教暗道一声,旋即他一只手举起了一本厚厚的圣经,另一只手在胸口划十字,嘴里念诵着拉丁文的咒语:
“尊敬的天使,我祈请你们出现。请允许我倚赖你们的力量与勇气,请协助我了解与感觉我是安全的,并在情绪上、身体上……能量上与灵性上都受到保护,谢谢你!”
随后,那本圣经猛地打开,自动翻阅起来,每翻开一页,就飞出一位背生双翅,手持圣剑的天使。
这些天使皆有两米高,遍体圣光,面容俊美,不辨雌雄,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铺天盖地的朝着张之维和陆瑾等人杀过去。
“就你有?”
张之维当即也施法敕令,只见圣光遍地的现场,突然跳出一个虎背熊腰,身穿明光铠,甲胄严森,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大汉。
大汉手里拿着一把钢叉,然后迅速一叉,将猝不及防的天使叉了出去。
紧接着,天地间有鼓角争鸣,大量虎背熊腰的威猛大汉,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出现,和那些美丽的天使战成一团,这里化作了战场,局势大乱起来。
红衣主教眼神闪烁,似有怀恋,嘴里喃喃:“大力天丁……”
忽然,他有感芒刺在背,急忙一挥魔杖,施展幻影移形进行瞬间移动,避开了张之维的一记剑光。
但他才刚一落地,凌冽的剑光如匹练般横扫而来,是张之维预料到了他瞬移的落脚点,再次杀来。
红衣主教扬手放出圣光,却被张之维的剑光轻易撕碎。
“还装蒜?”张之维的声音传来。
红衣主教大笑,一边继续使用幻影移行,一边挥舞着魔杖,一连点出几十团火焰,硬撼张之维的剑芒。
张之维接连斩开火焰,却发现火焰斩不灭,只能越斩越零碎,当即挥手打出几十团阴雷,把那火焰磨灭。
然后猛的伸手一抓,看似平平无奇,却好像穿透了阴阳的间隔,从虚无中抓出了一个人影,正是刚才施展幻影移形进行瞬移的红衣主教。
天下的诸多道理,很多都是殊途同归的,火德宗的火遁术,法师们的幻影移形,本质都是通过媒介借道穿行,实现瞬移的效果。
但张之维会更高层次的通幽之术,他不仅可以短暂借道,甚至还可以整个人,长时间的在其中穿行,他自然也能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红衣主教虽然瞬移了,但在张之维的眼里,他不过是从外景跑到了内景,不存在消失,自然能被他揪出来。
眼见红衣主教被揪出来,张之维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一剑就砍向他的脑门。
被炼炁士近身,对于法师而言,这绝对是一个灾难,不过红衣主教却没慌,猛地抬掌,掌心贴着一张符箓,打在剑身上,竟将东风大剑都打偏了。
紧接着,他吐气开声,声音如雷地念诵咒语:“嘟!嘛!杀!嘛!吧!噜!啼!”
两道符箓从他袖口飞出,化作两道神光又打向张之维。
“铿锵!铿锵!”
两道重重的金铁低鸣声响起,这两道符箓没打穿张之维的金光,但将他打退了几步。
“好高深的金光咒!”红衣主教点评道:“不仅如此,还兼修阳雷和阴雷,你小子简直怪胎。”
“不过相比伱先前使用的阳雷,你阴雷的道行还差一点火候啊!”
“你刚才怎么不用阳雷?你若近距离使用掌心雷,我一定很难抵挡!”
张之维的阳雷练了十年,威力自不必多说,虽然修炼阴雷有阳雷做基础,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短时间内,还是难以赶上阳雷的进度。
而之所以他不用阳雷,是因为他还维持着北极苍潭,在调和阴阳之前,要使用阳雷,他必须解除阴雷,后方打得如火如荼,他暂时不想解除。
“你对我的手段很了解嘛?”
张之维撕掉东风大剑上的符箓,看了一眼,随后手一抖,将其烧掉。
“相比较你的圣术,你的符箓造诣更高啊,而且,能拍开我的剑,性命修为也不低,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蝙蝠法师?”
“怎么称呼我?”
红衣主教大笑起来,周身的气质也在瞬间从圣洁变成的阴诡古怪,面容也在改变,眼神变得非常的凶狠……
他一把撕碎了自己身上的红色长袍,露出一身劲装。
“我已经受够了上帝教的繁文缛节了!”
他凌厉的目光直视张之维:
“你是天师府第六十五代弟子,你师父是张静清,当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师父还是一毛头小子,你应该叫我一声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