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可通神,力挽狂澜的王蔼
钱可通神,力挽狂澜的王蔼
“咻”的一声。
信号弹上天,仿佛逆射的流星,在高天里从一个光点爆成极盛的花,数百条光流坠落。
“国师”看了眼师爷,对方七根触手着地,如一只瘸腿的蜘蛛,狼狈逃窜而去。
“区区砂砾,不值一提!”
“国师”冷笑一句,没有追击,抬头看向天空,直到烟花完全落幕,他才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吕仁和陆瑾。
吕仁的鼻尖,下巴和头发上全是汗水,脚下也湿了一片,但身上的炁息不乱,显然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倒是陆瑾状态有些不太好,虽然外边看不出什么伤势,但口鼻溢血,这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吕仁走过来,从兜里掏出几枚丹药塞进陆瑾的嘴里,见没太大的好转,又掏出了几张符箓给陆瑾贴上。
这是张之维制作的,离开魔都的时候,连带着一些辅助性的符箓,全给了吕仁,符箓的效果,也与自身的修为挂钩,张之维制作出的符箓,效果自是不一般。
只见炁愈符箓化作白光融入到了陆瑾体内,陆瑾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吕仁松了口气,起身抱手,真心实意的说道:
“多谢副教主相救!”
他曾被“国师”附身的王蔼击败过,对“国师”自然不陌生。
不过有道是关心则乱,先前危机时刻,他甚至都忘了可以请仙这一茬了。
早知道搞成这样,就该让陆瑾直接请的,吕仁有些懊恼。
至于为何要陆瑾请,是因为陆瑾的性命是他们几人里最高的,如意劲主要练的是炁,对性命的锤炼并不强,单凭肉身,他也远不及陆瑾。
“国师”看了吕仁一眼,点了点头,道:
“这是一个信号弹,对面的大队人马马上就要到了,但同时大脸贼也要到了,你们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他到来!”
大脸贼……这谁啊?吕仁愣了愣:“是张师兄吗?”
“国师”点了点头,这些话当着张之维的面他不敢,但背地里嚼舌根的勇气还是有的。
“副教主为何叫张师兄大脸贼?”吕仁不解。
“国师”想起了张之维出现在人体小天地时那张巨大的脸,愤愤道:“因为他的脸很大。”
说罢,它从吕慈的身体中离开,它还要给张之维汇报情况呢。
它可以临时救场,但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这种观念是不存在的,少干多拿,不劳而获才是它的观念。
若非张之维的命令,这几个人死它眼前,它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当然,若是再请它,它还是会再现身的,职责所在嘛。
…………
脸很大,是形容很有面子吧,我记得,出马弟子想要请仙家,少不了各种供奉,如果我们未曾供奉过任何东西,却请来了仙家相助,这可不是张师兄的面子大吗?
吕仁心里想,紧接着,便见到吕慈变回原样,踉跄了几步,看起来有些脱力,他连忙去扶了一下。
吕慈站稳后,松开哥哥的手,连忙来到陆瑾身边,抓住他的手腕,把了下脉,手指轻点脉搏,把如意劲探进去,仔细感受了一番后,皱眉道:
“五脏六腑都有损伤,肺部的伤势最严重,肺泡都被撕裂了,只是被符箓中的炁给暂时稳定住了,至于体内的丹药,得慢慢才能消化,总之得赶紧医治,不然只怕伤势会恶化。”
说着,他抱起陆瑾就要离开,看也不看身后那些被拐卖的妇女。
吕仁回看了一眼,大声道:“跑,赶紧跑,朝闹市跑去!”
漕青帮的信号弹已经打出去了,只怕大队人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对于这些人,他也有心无力。
不过,这些被拐卖的女子,都有些六神无主,哪里听的进去他的话,一脸茫然的待在码头上,不知何去何从。
就在此时。
“吱!”
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响起。
只见乱流乱卷,尘土扬起,一辆黄色的双轮车,来势凶猛的轧过马路,出现在前方的空地上,拉车的是一个身穿白色汗衫的壮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吕仁和吕慈心猛的一沉,如此快的速度,让他们无法把它当成一辆普通的黄包车。
因为车是侧对着他们的,有黄色的棚子遮挡,他们看不清楚里面的人长什么样,本能的警惕起来。
来的如此迅速,是漕青帮的人吗?要再请副教主?两人心里暗道。
但这时,就见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从黄包车里蛄蛹下来,扯着喉咙喊道:
“刺猬,老陆,吕哥,我来了!”
吕慈:“…………”
吕仁:“…………”
王蔼见到吕仁和吕慈,刚松一口气,就看到了被吕慈公主抱的陆瑾,一颗心猛地提上来,失声道:
“老陆嗝儿屁了?”
吕慈见到是王蔼,也是松了口气:
“吓老子一跳,还以为是漕青帮的来了呢,还没嗝儿屁,只不过快嗝儿屁了,对了,胖子,你怎么来了?”
“我先前收到老陆的传讯,说你们遭到了埋伏,还有上百名妇女要救,让我想办法接应,我寻思了一下,就摇人过来了!”王蔼说道。
“伱摇了谁?”
王蔼指着身旁的人力车夫,道:“就是这位大哥,魔都十三太保之一,车夫帮的车夫,敌人呢,我让车夫老哥一黄包车撞死他们!”
吕慈:“…………”
吕仁:“…………”
“来迟了,我刚才请了副教主出手,那王八蛋已经逃了!”吕慈说道。
“逃了?”王蔼一愣,那自己的钱不就白花了,请这大块头出马,可是用了不少钱的。
“我是车夫,不是杀手!”车夫说道:“永鑫公司的信号弹已经打出去了,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待会儿会有大批人手过来,上车,我送你们出城,离开了魔都,只要不走水路,永鑫公司也鞭长莫及,而且,你们的势力也可来接引!”
“逃?我们为什么要逃?张师兄马上就要过来了,该逃的是他们!”吕慈狠声说道,自出道以来,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车夫看向王蔼:“如果要这样,我就没办法帮忙了!”
他还要在这魔都混,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动作无妨,若是要和漕青帮的人正面冲突,那就不划算了。
“小七,不要意气用事,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给陆瑾治疗伤势,陆瑾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跋涉!”吕仁说道。
“那我们去哪?”王蔼道:“永鑫公司的势力主要在法租界,要不我们去公共租界等张师兄过来?那里富商比较多,我王家在那里也有一个办事处,想必他们不敢太嚣张!”
现在的魔都,有两大租界,分别是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公共租界其实就是英美租界合一后的结果,至于所谓的日租界,现在还没出现。
因为管理者的原因,法租界多流氓,公共租界多富商,王家是四大家族中最有钱的一个,魔都又是民国时期最繁华的城市,甚至要比港岛那边还要繁华一些,所以,王家在这里有数个办事处,涉及诸多产业。
王蔼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收拢大量人员,像模像样的搞出一个天通教会,全赖金钱开道。
甚至他能请来十三太保中的车夫,也是有王家势力在幕后牵线搭桥,不然车夫才没兴趣趟这浑水。
“那师爷都要弄死我们了,只怕不会给四家面子,王家在这里的办事处,只是为做生意,没留下什么好手,若去那里,只会徒增麻烦!”吕仁想了想,道:“我们去凤鸣楼吧!”
凤鸣楼是他们之前潜伏的地方,在那里待了那么久,和那里的老板娘也有接触,他自然知道那里不太一般。
“哥,那里顶得住?”吕慈看向吕仁。
吕仁点头:“顶得住!”
应该吧!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不过这也是权宜之计了。
若是顶不住,那就只有自己和胖子再请副教主出来顶了。
他眼眸低垂,看了眼手上的纸条,上面有张之维给他们的留言。
——半个时辰,骑鹤到魔都!
“凤鸣楼是吧!上车!”
车夫一指身后的黄包车。
“…………”
吕仁和吕慈对视一眼,黄包车其实就是人力车,上面一个棚子,中间一个座位,下面并排两个轮子,一个人坐合适,两个人坐拥挤,他们现在四个人,上个鸡毛车啊!
说话间,王蔼已经又蛄蛹上了车,在里面招呼:
“快上啊,车夫老哥的车,是我这辈子坐的最舒服的了,比滨城小鬼子的特快列车的头等座还舒服呢!”
“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黄包车这么邪乎?”
吕慈抱着陆瑾走过去,往里一看,顿时就发现了端倪。
那黄包车虽然看着小,但若从正面的口子看过去,就能发现,里面的空间极大,坐七八个人不成问题。
“这是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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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慈震惊道。
“没错!”车夫点头。
吕慈不解的看向车夫,炼器师比先天异人还稀少,每一件法器也弥足珍贵,把一辆黄包车炼制成法器,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车夫对于他人的目光,似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淡淡的说道:
“我父亲是一个人力车夫,靠这辆黄包车养活了一家人,但在我八岁的时候,父亲积劳成疾而死,死后一缕对家人的眷念,附着在了车上面,让车得炁,变成了一件法器,我也因车得炁,变成了异人。”
万物皆可得炁,妖刀蛭丸便是附着了铸刀师不甘的怨灵才诞生的,这个黄包车可以说和蛭丸是同一类法器。
“得罪!”
吕慈低头,一脸歉意道。
“无碍,上车吧!”车夫淡淡说道。
吕慈跨进去,上车的时候,像是经过了某个结界一样,眼前豁然开朗,他出现在了一个车厢里,车厢不大,四周是黄色的车棚,面前是一个长条坐垫。
吕慈抱着陆瑾坐下,对于这须弥空间般的手段,他并没有太吃惊,异人界是有空间装备的,像炼器大派天工堂,对外出售的法器里,就有一个叫噬囊的东西,只有拇指大小,但却能装下十几方的物件,不过只能装死物,不能装活物。
这东西,四家也有,只不过被长辈掌管着,但像他们这种小辈,是不够资格拿这东西的。
ps:三十六贼结义的时候,天工堂的马本在曾送给过谷畸亭过。
吕慈上车后,吕仁却迟疑了一下,看向后方,那些被拐卖的妇女,大部分都在码头上茫然无措,他们可以一走了之,这些人又该如何?只怕会成为漕青帮的泄愤对象。
“不必担心她们,姓王的雇主已经安排妥当了!”车夫说道。
安排妥当……吕仁正在思考车夫话里的意思,便听到密集如雨的脚步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响起。
漕青帮来了?他本能的想,然后就看到大批的人力车夫,拖着黄包车从四面八方而来。
这些车夫皆人高马大,身穿白色汗衫,腰间还别着一把短刀。
他们来势汹汹,直奔码头上的那些被拐卖的女子而去,抓到就扔进后面的车座上,拖着就跑,不带一点迟疑,干净利落的过分。
“这是……”吕仁目瞪口呆。
车夫说道:“人力车夫是社会的最底层,拉车太费身体,平均寿命不超过四十岁,期间还会被黑帮,巡捕勒索,时不时的还会被抢车,为了维护车夫们的利益,我成立了车夫帮,有八百好手,大家团聚在一起,即便是漕青帮,斧头帮,以及租界巡捕,也不敢随意欺压我等!”
“厉害!佩服!”
吕仁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他环顾四周,车夫帮的人动手很快,几息之间,大半人便被拉走。
见此情形,吕仁也不再迟疑,跳上车夫的黄包车,进入到内部空间。
“好胖子,这次多亏你了!”
吕仁一见到王蔼,当即夸赞道。
王蔼哈哈大笑道:“嗨呀,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王蔼虽然冲锋陷阵不行,但搞点后勤还是没问题的!”
谈话间,车夫走到了前面,双手握住把手,下一秒,黄包车卷起漫天乱流,猛的消失在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