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口开张,天通教主座下第一仙家
“没有成功!”
王蔼坐到炕上,看着红亮亮的锅里,神情低落的说道。
“怎么说?”吕仁又问。
王蔼顿了顿,说道:“石花儿一开始,带我去见的是上次在客栈里见到的黄仙,就是那个黄爷。”
“黄爷对我,一见如故,立马就给我安排了出马仪式,还说要给我安排几个机灵点的报马仙家呢。”
“结果仪式进行到最后,也就是进堂口拜掌堂大教主那一步时,被柳坤生给刷下来了,它看我的眼神很不好,还说我心术不正什么的……”
王蔼低低的说道,这次对他的打击不小,他是在家里人的溺爱中长大的,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想要的,少有得不到的。
所以这辈子几乎没有为什么东西努力过,更别说为谁拼命了。
但这次辽东之行,他是真的努力过,也拼命过。
最开始,他对出马仙是敬而远之的,无论是火车上初遇柳坤生,还是客栈遇黄爷,都把他吓得够呛。
但最后,他却克服了心中的恐惧,降服了妄念,下定了决心,即便是要闯一闯生死玄关,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他也要入了这马家的门。
这不仅仅是为爱冲锋的决心,也是他要变强,要追赶上众人的决心。
但就是他倾注了这么多心神的一件事,在即将成了的时候,却被简简单单的一言否定了。
心术不正,八字不合?这多么可笑啊!
但就是这么可笑的理由啊,否定了他。
“想要当出马弟子,最重要的还是要合仙家眼缘,小蔼,你也别气馁,能变强的方式多的是,再说了,你们王家的手段也不差!”
吕仁拍了拍王蔼的肩膀,安慰道。
王蔼没有回答吕仁的话,他把头埋得很低,众人看不见他当前的神情。
陆瑾也安慰了一下王蔼,告诉他不要气馁,现在一切都还早,想他当年拜师三一门,也曾费了一番功夫,在三一门的下院打了好久的杂,这次说不定只是一个考验,可以再去试试。
吕慈没说话,只是端起混有辣椒油的酒碗,和张之维碰了下碗,对着王蔼努了努嘴,然后一口把酒喝干。
辛辣入喉,吕慈想要咳嗽,但他硬撑住了,只是闷哼了两声。
他和王蔼是发小,关系最好,也知道王蔼的秉性,支棱起来一次不容易,这次的打击怕是很大,恐怕得张师兄出马开导一下了。
王蔼低着头,拳头攥的死死的,他不甘心,但他无能为力。
他想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只是因为太弱小吗?若是有张师兄的实力,那条蛇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对他了。
王蔼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但就在这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手劲之大几乎能捏碎他的手骨。
王蔼吃痛,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张之维的眼睛。
张之维歪着头,一对大星似的眼神钉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刀片一般。
越是出生不凡的人,心底就越是桀骜,王蔼虽然憨不拉几的,其实内心也是桀骜的。
但这点桀骜,对上张之维的眼神,瞬间高下立判。
“咕咚~!”
王蔼咽了口唾沫,脑中刚升起的妄念一下就没了,磕磕巴巴道:“张……张师兄……有……什么指教的吗?”
张之维眨了眨眼,收敛眼神,道:“你刚才说柳坤生的眼神很可怕,你说,是我的眼神可怕,还是柳坤生的眼神可怕?!”
“不……不分伯仲!”王蔼小声说道。
柳坤生的可怕,是那种生理性的可怕,那么大条蛇,盘在那里,瞪着灯笼大小的眼睛凝视着你,正常人都会怕的。
至于张之维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种压迫感,一种渗入灵魂的压迫感。
一时间,王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分伯仲?”吕慈拍了一下王蔼的脑袋,“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不分伯仲,张师兄应该远超那条长虫才对,胖子,还不让张师兄给你支支招?”
“刺猬说的对啊,那条长虫只配闻张师兄的屁!”王蔼附道:“张师兄,还请指点一下!”
“不必说这种虚头巴脑的话,一口一个长虫,是不是你说柳坤生的坏话,被它听到了,所以不收你!”张之维道。
王蔼一呆,他好像还真悄悄说过柳坤生的坏话,就在柳坤生带着关石花和廖胡子跑路的时候。
张之维继续道:“不就是一个出马弟子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给你找一个更牛逼的堂口!”
“更牛逼的堂口?”
王蔼一楞,旋即大喜,对于张之维,他几乎是无条件相信的,连忙问:
“是哪位大仙的堂口?”
张之维一字一顿道:“天通教主的堂口!”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一愣。
王蔼一脸兴奋道:“天通教主,有点耳熟,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敢叫这个名号,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仙家吧!”
他先前不在附近,没接收到信号,所以不知道情况,但其他人却是反应了过来。
天通教主的堂口,而张师兄你道号天通……
几人看了下四周,又齐齐看看张之维,小声道:
“这天通教主,该不会就是张师兄你吧!”
“没错,就是我!”
张之维淡淡说道:“我见这出马仙的堂口有点意思,就立了一个,怎么样,要不要加入进来玩玩?”
“真是你啊!”众人傻眼了。
王蔼也傻眼了:“张师兄立堂口了?什么时候立的,立堂口得四梁八柱,这么短时间内,你哪去找了这么多兵马?”
这段时间,王蔼恶补了一下出马一道的知识,所以对堂口的架构颇为了解。
张之维道:“要那么多兵马干什么?兵在精,不在多,土鸡瓦狗就算再多,那也没意义!”
“那这么说来……”王蔼眼睛一亮,“张师兄的你的堂口有位强大的仙家坐镇?”
“有张师兄坐镇不就够了吗?还要什么仙家?”陆瑾说道。
“可总不可能请张师兄附体吧!”王蔼说道。
陆瑾想了想,道:“说的也是,除非张师兄会出阳神,可这样也有些怪怪的!”
“笃笃笃!”张之维有手敲了敲桌:“想什么呢,别说我不会出阳神,就是会,我也不可能附谁的身。”
“再说了,谁说我的堂口里没有仙家,我这可是有一位大仙,一位超级凶的大仙!”
超级凶的大仙?有多凶,有多大?众人脑中闪过柳坤生和白太奶奶的画面,总不可能比这两个仙家还凶吧!
“是五路仙家中的哪一路?”王蔼道:“该不会是胡仙吧?”
“应该算是杂仙!”张之维道。
“杂仙?”王蔼愣了愣,一脸诧异道:“没听说过杂仙里有什么高手啊!”
萨满一道,以五大仙家为主,五大仙家之中,胡仙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除开五大仙家之外的精灵,像什么猴仙,熊仙,虎仙之类的,被统称为杂仙。
因为萨满一道的营堂,必须以四梁八柱为架构,这让胡黄柳悲几乎处于垄断地位,杂仙难出头,高手很少。
所以听到张之维说堂口里的大仙是一位杂仙,王蔼非常的诧异。
“甭管其他,我挑的,你还怕实力不够?”张之维似笑非笑道。
王蔼想起这一路来张之维的手段,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先前的颓色,一扫而空。
就算他入了关石花的堂口,短时间内,也请不出什么大仙。
但跟着张之维可不一样,堂口只有一个厉害的大仙,这不百分百能被他请到?当即眉开眼笑道:
“既然是张师兄挑的,那我必然不担心!”
“这位杂仙很特殊,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我先去和它沟通一下!”
说罢,张之维原地打坐,念头脱落,进入入定状态,意识进入内景中的堂口空间。
他来到七星台前,心念一动,面前出现一个黑洞,伸手就那么一抓。
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肉球,被他从黑洞中抓了出来,“啪叽”一声,掉在七星台上。
“吱吱吱……”
“国师”茫然四顾,这里是什么地方,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刚才它正在梳理人体格局的五行呢,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抓住它的尾巴,把它拎到了这离!
能在人体小天地里抓我的尾巴,除了大脸贼不可能有其他人了,这个可恶的臭东西,奸贼,恶贼,逆贼……
它还在心里咒骂,突然身体悬空,被捏住尾巴提了起来。
被捏住尾巴,就如同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心猿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张之维,“吱吱吱”的说好话,阿谀奉承。
张之维读取了心猿的念头,心里暗暗腹诽,刚才还骂得起劲了,瞬间就变了一副嘴脸,川剧变脸都没你这么快!
节操呢,这真是从我身上诞生出来的心魔吗?怎么这么不要碧莲,还眨眼卖萌!在我面前特意变的跟个拳头大的毛球一样,但一出门,那就是身高十丈的凶恶妖魔……
“嗯哼,国师近来,日夜操劳,我都看在眼里,我准备给你赏赐,送你造化!”张之维沉声说道。
心猿脸上没有半点喜意,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大脸贼又想耍什么花招。
它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大饼了,现在是一听到赏赐,造化什么的,它就慎得慌,只怕又是什么脏活累活。
张之维继续道:“国师大才,一直待在人体小天地里,搞些理论,实属是有些屈才了。”
“所以,我打算让你于世间显化,多些实战,多些历练,如此一来,才能更快成长。”
“而且,你的观法是观外物的,想要进步,自然得去观察世间万物来提升,就算是念书,也要博览群书不是,一直在人体小天地里观察我,这算什么事,这不是耽误你吗?”
一套连环大饼下去,心猿有些意动了。
机智如它,不是没察觉到张之维话里有坑,但它也是真渴望离开人体小天地,涉足外面的世界。
这几次出手,它都如脱缰野马,狂暴无比,足以见得它平日里的压抑。
“吱吱吱……”
怎么弄?心猿连忙问。
“见到这个内景空间了吗?”张之维道,“这就是我立的堂口,现在,除了国师之职外,我再封你为堂口副掌教,地位仅此于我这个掌堂大主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你的义务就是坐镇堂口,一旦有哪个不开眼的过来砸场子,就轮到你这个副掌教出马了,上去弄死它呀的!”
心猿一听,头一歪,咂了下嘴,果然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就是让它去当打手的。
不过嘛……它愿意去当这个打手,而且是相当愿意,作为一个心魔,没人知道它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积累了多少的郁结之气!
这些都是要发泄的,但他又不能找张之维发泄,毕竟打不过!
若能离开张之维的人体小天地,去外界宣泄,即便是短暂的,它也愿意。
张之维还在说:“当这了个副掌教,不止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还会给你论功行赏,你出马做了多少事,我都会给你绩效,到时候给你结算信仰之力……”
“吱吱吱……”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答应了!
张之维饼还没画全,心猿就打断了他的话,只要能出去,一切都好说,至于张之维画的那些饼,它只当是在放屁。
“吱吱吱!”
怎么出马?心猿问。
“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找个出马弟子过来!”
张之维说罢,从内景中消失,结束入定,睁开眼,看向众人。
“大仙已经搞定了,胖子,要来入我堂口试试吗?”
“这么快,”王蔼道:“那张师兄,我要怎么入堂口,你来当三海帮兵,主持仪式吗?”
王蔼见过几次出马仪式,又参加过一次,早已经轻车熟路。
我一个皮包堂口,就不需要搞这么正式了,张之维说道:
“大家都是自己人,入我堂口,哪需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操作,你入定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好好好!”
王蔼当即打坐入定,其他人则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张之维,想知道他要如何收王蔼入堂口。
只见张之维起身,一拍王蔼的头,而后闭上眼,就那么站着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