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笼罩倭寇大本营
滨城,旧称遝氏县、三山、三山浦、三山hK市、青泥洼口。
但自打被倭寇占领后,这里便被叫做“关东州”。
因为其三面环海,在倭寇的管制下,俨然成了一座海上孤岛,古城墙像一个巨大的围栏,把孤岛死死匝住。
出了火车站,外面是一条很宽的街道,街道上不时有电车穿行而过。
虽然这里处于高压管制状态,但倭寇有意把这里打造成远东的大本营。
所以滨城在国内的城市中,发展的算是比较好的那种。
站在路边,看着茫茫街道,陆谨问:
“张师兄,那啥东风快递,在哪儿呢?咱们到都到了,快快快,让云层翻滚起来!”
“我说,陆老弟,你叫陆谨,谨慎的谨,你要不改成陆莽算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兴发啊!”张之维没好气道。
“唉,张师兄这话我同意,陆莽确实比较应景啊,咱们抓几个倭寇还要偷偷摸摸塞箱子里呢,更别说用特殊手段炸倭寇的司令部和铁路公司了,这种事,哪能在路边进行?”
先前在车上哥俩好的吕慈,见有机会损一下陆谨,那自然就是暂时性的恩断义绝了。
“你……”
陆谨正要反驳。
王蔼补刀:“我叫陆莽,莽夫的莽,绝了,这可比假正经好听多了!”
“莽不莽先不说,反正不谨慎就是了!”吕慈和王蔼一唱一和。
几个小伙伴接二连三的暴击,让陆谨无言以对,头一扭,不理人,生闷气去了。
“说正事,张师兄,咱们现在去哪里,是先找个落脚之处,安排行李箱里的这两腌臜玩意儿,还是先去炸那两个地方,让那啥……云层翻滚起来?”
吕慈说话间,一辆黄绿相间,造型土不拉几,跟个火柴盒子般的有轨电车由远而近,停在了众人面前。
“要炸也得先踩点才行,只知道个地址,拿头炸?”
张之维扭头看了眼站台上的站牌,对照了一下龟田一郎说的几个地址。
“走,上车!”
说罢,提着大行李箱走上电车。
有轨电车,一种很古老的交通工具,在后世基本被淘汰了。
但在现在这个年代,算是很新奇很先进的东西。
在一个城市的地位,等同于后世的地铁,只有少数大城市才有配备。
上了车,便要买票了,有轨电车和火车一样,车票分等级,有头等座,二等座之分。
头等座在车的前半段,座椅是软座,二等座在车的后半段,座椅是硬座,中间用隔板隔开。
其中,头等座每段票价要0.03银元,二等座每段票价要0.02银元。
这种小面额的钱,自然用不着王蔼这个移动钱庄出马。
张之维招了招手:“陆老弟,伱口袋里不是还有几个钢镚吗?来,付车费!”
陆谨一愣,看向吕慈和王蔼,他身上就这点钱了,要榨的屎干尿尽吗?
“看我干什么?”吕慈一脸理所应当道,“我身上不带钱的!”
“面额过大,找不开找不开啊!”王蔼笑眯眯道。
“得嘞!”
陆谨无奈,拿出之前买西服剩下的一点零钱,买了四张电车前段的头等座车票。
老陆虽然有点气,但富家公子哥的排场还是在的,二等座,丢不起那个人。
买完票,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陆谨心里暗叹,这厮好不要脸,讹许多昧心钱,交友不慎啊!
几人来到座位上坐好,随后,刚才那点小插曲,便被陆谨抛之脑后:
“对了,张师兄,咱们坐这电车干什么啊,这东西速度非常慢不说,行驶的过程中还会嘎吱作响,简直就是一个低配版的火车,坐了这么久的火车,我屁股都作瘪了,你还不腻啊!”
“腻啊,怎么不腻啊?”张之维道:“但要了解一个城市,最好的方式,就是坐它的公共交通,绕城走一趟,踩踩点嘛!”
听完,陆谨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张师兄的踩点啊,坐在有轨电车这种公共交通,每到一个站,售票员都会念一遍地名,再加上在车里随大众,也不容易被人发现,暴露的几率小不说,还很效率,高啊,张师兄,我就怎么没想到呢?”
你能想到就不会被叫做陆莽了……吕慈感叹道:“不愧是张师兄啊,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这次邀你来辽东,真是邀对了人啊!”
他心里越发觉得这次把张之维拐带到辽东,是个极其明智的决定。
吕慈心里一直觉得,这次辽东之行的发起者是他自己,是他先怂恿了张之维,再激将陆谨,最后拖着胖子王蔼来的。
陆谨和王蔼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来辽东的提议,确实是吕慈最先提出来的。
当然,张之维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之所以来辽东,那都是吕慈怂恿的。
“吱吱吱!”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铁石摩擦声后,有轨电车开动起来。
行进速度非常慢,不会比黄包车快多少,而且在行驶的过程中还会嘎吱作响
不过,张之维几人倒不在意这些。
速度慢点好,方便他们对这座城市有一个全局的印象。
电车一路吱呀作响行驶在滨城大街上。
通过换乘数次之后,张之维一行人对滨城也有了全局的了解,该踩的点都已经踩好了。
一行人下了电车,在张之维的带领下,来到了滨城的港口。
凉风带着浓重的水腥味,带着嗡闹的人声扑面吹来。
港口上人来人往,各种大大小小的船只挤满了码头。
无数苦力们穿着露脚趾的草鞋,扛着百十多斤的粗麻袋奔走。
天空中,偶尔有海鸥跳下来,啄食地面上遗落的稻谷。
“张师兄,我们来这做什么?”陆谨一脸不解道:“刚下电车,难道要坐船呢?”
张之维指着远停泊着的一艘货轮,货轮上面挂着毛子的国旗。
吕慈若有所思说道:“难道张师兄想再坐坐船,加深一下对这个城市的理解,更好的踩点,方便动手?”
王蔼眼睛一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所以没有说话。
什么叫坐船加深理解,我是和交通工具杠上了吗……张之维没好气道:“你们几个别太离谱,别忘了咱们现在的真实身份是契卡特工,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工,在国旗下,给倭寇来两下狠的,是很合理,很合逻辑的对吧!”
三人只是偶尔有些莽,但也不是真蠢蛋,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要给毛子泼脏水。
“卧槽,张师兄,你简直阴的一匹啊!”陆谨叹道,他自愧不如。
吕慈也叹道:“张师兄,我突然觉得,咱们陆家大院才相识,实在是我的遗憾啊,相见恨晚!”
“说的跟咱们都七老八十了一样,大家都年轻,以后还长着呢,走,上船,‘东风破’行动正式开始!”
说罢,张之维走远一点,在港口找了个隐匿点的角落,纵身一跃,聚炁于腿,踏水而行,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的上了毛子的客轮。
要做到这一点,对张之维而言,易如反掌,他甚至能直接用金光在水面铺出一条通路,不过考虑到金光有些显眼了,他才选择这种朴实无华的方式。
陆谨做到这一点也不难,只不过他对炁的掌控程度远不及张之维,没办法做到像张之维那般潇洒,踏水而行时,水得过膝,不然吃不住力。
至于王蔼嘛,则是完全不行,不过他有吕慈相助。
吕慈如意劲对劲力的掌控程度极高,陆家大院和火德宗丰平打的时候,便能在水面如履平地,还能踩着水面拦截画舫,更别说实力精进后的现在了,带个人什么的,简直小菜一碟。
一手提着王蔼这个大胖子踩着水面前行,速度只比张之维慢一点。
四人跃到货轮上,陆谨看了一眼裤腿打湿的自己,又看了眼浑身不沾水渍的其他三人,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鲁莽了,就该让张师兄或者刺猬带着过海才对。
为了掩饰尴尬,避免损友吕慈找机会损他,陆谨赶忙运炁把被水打湿的裤子蒸干。
不过,这确实是他想多了,现在吕慈和王蔼的注意力全在张之维身上,心心念念等看张之维怎么炮轰倭寇的司令部和铁路公司,哪有空去看他裤子打没打湿。
上了货船,张之维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船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应该是到了晚上,船员都下船潇洒去了。
而且,这艘货船的位置有点偏,在港口的角落边缘。
往港口望去,是一个巨大的灯塔,往另一面望去,只有一望无际的岩石滩和黑色起伏的大海。
船上堆了木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张之维曾嗅到过。
在哪里嗅到过呢,张之维想了一会儿,回忆起来,是在当初师父张静清用符箓灭掉一个大烟馆的时候嗅到过。
想到这,张之维心里一凛,有些明白了,便让陆谨吕慈等人打开集装箱看看。
几人有些不解,却也照办,打开了一个集装箱。
只见里面装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土特产,大白菜什么的尤其的多。
“这是艘主要运大白菜的船?”陆谨一脸诧异道。
“用这么大个货船运这玩意儿,能回本吗?”吕慈深表怀疑。
“毛子那边好像气候不好,很难种活蔬菜,或许特别有市场吧!”王蔼说。
张之维一言不发,把手插到白菜堆里掏了掏,从中抓出一个小包,撕开一看,里面是暗棕色的膏状物,气味强烈,有氨味或陈旧尿味。
见此情形,刚还在开动脑筋的三人齐齐一愣。
陆谨最先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
“我艹他妈的,这是大烟啊!”
吕慈也是怒不可遏:“难怪这么大个船,运些破白菜,这只是掩人耳目,暗地里做的是大烟生意,真是该千刀万剐啊!”
“这就是大烟吗,这黑漆漆的,一股尿骚味,真有人去吸吗?”王蔼一脸不解道。
他从小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这些东西被太爷和父亲严厉警告,不准接触,所以不了解。
想起父亲和太爷的嘱咐,他甚至走远了一点,还捂住了口鼻,生怕闻到了。
你小子还挺谨慎……张之维瞥了王蔼一眼,解释道:
“这应该是初品,再经过一道加工,烧煮和发酵之后,它会呈棕色或金黄色,还会有些香甜气味,那时就可以在市面上流通了。”
“张师兄,怎么办?”陆谨脸色一狠,“咱们一把火把这个货船给烧了?”
“烧不可取,挥发出去,半城人都会吸嗨,这里不是倭寇本土,还是得收敛点,干脆直接沉了吧!”
吕慈的建议要稍微谨慎一点。
“没必要,别忘了我们上船的初衷吗,不就是把水搅浑让他们狗咬狗吗?这应该只是个中转站,倭寇会帮我们把这船,和运这东西的人一并解决掉的!”
说罢,张之维也不再废话,把那包东西塞回去,关上箱子。
走到船舱,对王蔼招了招手,王蔼还在想大烟的事,没反应过来。
“胖子,包袱!”张之维提醒。
“哦哦!”王蔼连忙递过去。
张之维接过包袱,从中取出两柄新开光的桃木剑。
施展飞剑诛魔需要起坛作法,但上次下山时,师叔张异给他了五道飞剑诛魔符箓,所以这次不用起坛,只需起符。
张之维拿出两道符箓,贴于桃木剑上,顿时之间,两剑横空而起,蓄势待发。
当然,现在还不能发,这只是飞剑,得再加工一下,才会变成巡航导弹。
张之维双手齐动,分别在两把桃木剑上,施加阳五雷的火炁和金炁,让其分别流传在剑的两端之上,暂不生发出雷法反应。
相比较上次用的那把快过期的桃木剑,这两把新开光的桃木剑,无疑能承载更多的雷法。
张之维一连打出了数十道,直到体内的炁都用了大半,料想桃木剑也已经到了承载的极限,这才停下手。
而这时的两柄桃木剑,早已形象大变,散发着刺眼蓝光,表面流转着大量的心火之炁和肺金之炁,只不过两炁流转却不相交,所以暂时没冒出闪电。
陆谨三人静静地看着,虽然有些不懂,但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出声。
“呼!”
一连打出这么多道雷法,即便是张之维,也有些疲惫,他长出一口气,并指在两柄剑身上拂过,让两炁攒聚合一。
“滋滋滋滋……”
刹那间,银色的雷霆迸发,整个货船上都亮起了刺目的白光,而白光中心的桃木剑,也开始在焚毁。
刻不容缓,张之维连忙捏了个法决。
“犯我神州者,虽远,必诛!”
命令下达瞬间,剑伴裹挟滚滚雷霆,笔直升空。
一时间,滨城上空,风雷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