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
有白衬衣这个本地人出面,小混混也没有多加阻拦,就这么放赵海霞离开。
李清风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海霞,那调侃的目光让赵海霞浑身不自在,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就想离开。
“哎呀,同志你别走啊,好不容易来一趟,走走走,去我家坐坐去,给杯水再走”赵海霞的麻袋里装的是粮食,白衬衣怎么可能放她走,热情的上去挎着赵海霞的胳膊,拉着就往自己家里走。
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的赵海霞,面对白衬衣的热情邀请,一边给李清风使眼色一边不断地推辞:“改日改日,我今天是来找亲戚的,等我见过亲戚再过去拜访”
“什么亲戚啊,你们这些外地来的知青怎么可能在这里会有亲戚,走吧,我们家也缺粮食,以后我家就是你亲戚”
“真不行,我真有亲戚”
也没管赵海霞的拒绝,白衬衣生拉硬拽的将赵海霞给拖到了家里。
路上经过简单的了解,李清风大概知道了白衬衣家里的一些简单情况,对方父母都是公社的工作人员,现在都在上班,平时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在家。
白衬衣的奶奶是个白胖的老太太,听说李清风是来换粮票和工业券的,赵海霞有粮食要卖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招呼着白衬衣给俩人倒水,她则是一手一个拉着两人聊起了交易来。
先紧着买的是粮食,这年头哪怕双职工家里也没多少余粮,吃的上面也不是那么宽裕。
等赵海霞那边的交易谈完以后,这才开始跟李清风商量换粮票的事。
工业券和本地的一些各种票证白衬衣家里也没多少,白衬衣是在供销社上班的,和其他家庭不一样,属于关系户,能够优先购买供销社的商品,老太太不愿意用工业券跟李清风换全国粮票。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拉着李清风的手说道:“小同志啊,伱看你是下乡的知青,也就在咱们县里活动,你看我用咱们县里的粮票跟你换全国粮票行不行”
粮票分为全国通用粮票,省内通用粮票,市内通用粮票,当地县里粮食局发行的本县粮票,以及公社发行的农村粮票。
其中全国粮票的价值最大,公社粮票的价值最小,而且还有超发的情况,这两者之间兑换的比例在某些情况下能高达一比几十。
“当然可以,反正我就在县里活动,不过用县里的粮票的话,那就要一换二点五了”对于老太太的提议李清风当然不会拒绝,本地粮票和全国粮票对李清风来说区别不大,而且还能多换点,反正最近两年都在县里,用县里的粮票也没问题。
经过俩人的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按照一换二的比例换了十斤的全国粮票。
换完粮票后,看到李清风手里有剩下不少全国粮票,老太太想了想,便让李清风在家里坐一会,她则是迈着小脚出去叫人去。
别看老太太是小脚,但是人家的效率很高,没一会的功夫就带来了不少同样的小脚老太太,手里拿着大把的各种票据要跟李清风来换。
这些老太太手里的票证可比白衬衣家里的多多了,除了没有油票,肉票,布票,工业券这种硬通货,剩下各种票证应有尽有。
这些人手里能有这么多票证很正常,城市户口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些票证积攒,有票没钱买,有钱有票供销社没货,这种情况很正常。
挑挑拣拣的换了一些自己需要的各种物品,李清风这才跟着一直在旁边等候的赵海霞离开了白衬衣家里。
“我说海霞姐,你胆子挺大啊,竟然敢在公社投机倒把,你就不怕出事啊?”走出白衬衣所在的街道,李清风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赵海霞笑着调侃。
赵海霞尴尬一笑,为自己狡辩道:“那什么,我这粮食吃不了那么多,现在马上就要秋收了,新粮又要下来,我这不是想着把吃不完的粮食提供给更需要的人嘛”
“行了,我又不会说出去,你买粮食就买粮食呗,不用跟我解释”
“行,那姐可就真谢谢你了,要不今天我请你吃饭吧”
“算了吧,你卖粮食挣那点钱还是自己花吧,我有家里贴补,不用您请”
俩人现在手里有钱有票,正巧到了吃饭的点,俩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国营饭店。
俩人赶到国营饭店时,已经有不少人在门口排队等着了,只是还有两分钟才开始正式上班,饭店里的服务员和大厨都在里面坐着闲聊。
什么叫职业操守?这他娘的就叫职业操守,照规矩办事,说是几点就是几点,早一分钟都不给你开门,跟后世的某些国营单位有异曲同工之妙。
等饭店开门后,排队的人群里不停的有人遇见熟人就插队,搞得李清风烦不胜烦,也没办法说什么,这年头大伙都这么干。
好不容易轮到李清风,看了看今天的菜单,李清风抬头挺胸,豪气的点餐:“你好店员同志,给我来二两米饭,一份大杂烩,一份葱烧海参,再来杯啤酒”
服务员懒洋洋的接过钱票,抬头扫了李清风一眼:“点这么多你一个人不怕撑着啊,告诉你我们这可不能剩下来饭菜,哪怕你撑死也要把点的菜吃完”
“放心吧,我胃口大吃的完”
听到李清风这么说,服务员也没多说,拿了一个脏兮兮的小木牌递给李清风后,挥了挥手算是撵人了。
服务员的态度没毛病,十分符合年代特色,老老实实的接过木牌,李清风自己去找位置坐下,等着人家服务员的大嗓门去窗口端菜。
没有和后面的赵海霞坐一个桌上,现在人多都是拼桌,哪里有位置坐那去,想要跟熟人坐一块,那要看运气。
端上自己的两个菜一碗饭,无视了在后面站着眼巴巴等着的一圈人,李清风大口的吃了起来。
虽然经常吃罐头,但是罐头哪有正儿八经的炒菜香啊,一筷子一筷子的叨菜,时不时扒拉口米饭,再来口啤酒,那滋味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