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
阿宛看向来人,挡在了前厅门前,冷言冷语道:“祁大人不好好呆在军营里面,跑来燕州城做什么?还带着上官敏一起?”
“上官霂一事,我与上官敏都听说了,特来见方大人。”祁聿铭没有在意阿宛的态度,只是淡然地说明来意,询问道:“方大人这是又病了?”
阿宛冷哼一声道:“祁大人这是打哪来的消息,怎么不盼着方大人一点好?”
“钟大人告诉我的,想来不会有错。”祁聿铭看着阿宛一副磨尖了爪子的戒备模样,有几分好笑道:“阿宛姑娘,我们是来看望方大人的。”
“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阿宛撇了撇嘴,“方大人睡着呢,不见人。”
祁聿铭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就在府上等,等方大人醒了,再去见她。”
“你们乐意等就等着,我还要给方大人煎药,你自便。”阿宛说完闪身离开了。
一旁曹副将笑呵呵地看向祁聿铭,不好意思道:“阿宛姑娘就这么个脾气,我们老大惯出来的,祁大人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自是不会。”祁聿铭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看阿宛姑娘这样,方大人此番病得有些重?”
曹副将摆手道:“祁大人言重了,我家老大是当初征战的旧伤,一直没好全,又这么反复奔波,如今松口气,自是要养上一段时间的。”
闻言祁聿铭不由地感慨道:“当初鎏金城一役,方大人为了救上官将军违反军令,被诸葛公子责打,后又带伤出征的事我也略知一二,战后不久便来了北境。这般折腾纵是男子都未必撑得住,她一个女子确实辛苦。”
“我见老大未必觉得辛苦。”曹副将附和了一句,转入正题道:“不知祁大人突然回燕州城,可是军营那边出了什么事?”
“军营那边无事。”祁聿铭神色严肃了几分,“陆唐殁在了流放途中,我怕陆知章大人为难方大人和钟大人,故来燕州城看一看,若有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多少能分担一些。”
“祁大人有心了。”曹副将抱拳行了一礼以示感谢,“不过这段日子,府上还算安宁。”
“那就好。”祁聿铭点了点头,还礼道:“还有一件事,我要见了方大人才能说,还望曹副将莫怪。”
“祁大人有事与老大说,我老曹能有什么怪不怪的。”曹副将笑得满不在乎,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为难道:“但是老大这些天除了阿宛谁都不见,我都没有见过她,就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祁大人了。”
祁聿铭微微怔愣,“那我们就在府上打扰了。”
跟在祁聿铭身后的上官敏,本是一直垂着头默然不语,此时也忽的点了点头,似是赞同了祁聿铭的决定。
“这个好说。”曹副将忙不迭地点头,“府上空屋子多的是,我这就让人收拾出来一间,你们二位尽管安心住下。”
“却之不恭。”祁聿铭跟着曹副将走过亭廊,边走边思索着方才阿宛和曹副将的话,只怕方紫岚不是休养生息不见外人,而是昏迷不醒。
曹副将则是时不时地看一眼沉默寡言的上官敏,越想出言安慰越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论上官霂做了什么,他终究都是上官敏的兄弟,当初上官敏把人交到了他们手中照顾,谁曾想竟会是这么个结果?
曹副将心中长吁短叹,忍不住开口道:“上官小兄弟,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是。只要我老曹能做到,定是在所不辞。要是我不行,还有我家老大……”
“谢谢曹副将。”上官敏轻声打断了曹副将略显刻意的关切,“方大人留我一条性命,我已是感激不尽,还能有什么奢求?”
曹副将一时语塞,而祁聿铭看向上官敏摇头道:“曹副将,你随他去吧。”
三人说话间已走到了后院厢房,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就见阿宛端着药碗站在了门口,“哟,你们二位这是打算住下了?”
“我有事与方大人商议,不见到她自是不会离开。”祁聿铭不动声色地看向阿宛,“我此行军中主事的李副将也是知道的,他也托我带了话给方大人,阿宛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阿宛被祁聿铭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剜了一眼曹副将,“住下就住下,住的离方大人这么近做什么?”说罢气哼哼地端着药碗走了。
祁聿铭轻笑出声,“这个阿宛姑娘,倒是护方大人护得紧。”
“所以被老大宠了这么个脾气,也叫人说不得什么。”曹副将颇为无奈地看着阿宛的背影,转向祁聿铭道:“祁大人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祁聿铭点头道:“曹副将先忙,不必理会我。”
他说完曹副将就离开了,上官敏也没有多留,径自住进了他隔壁的厢房。
祁聿铭走入厢房环顾四周,上下打量了一番,屋内布局简单装饰质朴,倒是颇合他的脾性,索性压下心中思虑,安心住了下来。
到了晚饭时只有他,上官敏和曹副将三个人,仍是没有见到方紫岚,他只觉得心中愈发不安。
而阿宛一直守着方紫岚,直到夜里她幽幽转醒,阿宛才真正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你这次昏睡了近十日,虽说脉象平稳但我也是担惊受怕,你……”阿宛没有说下去,方紫岚懵然地看着她,努力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见状阿宛忙拿过桌案旁的茶盏,给她喂了一些水,“你昏睡太久,如今刚有意识人还不是很清醒,先喝点水定定神,再起身不迟。”
方紫岚任由阿宛给她喂水,呆呆地看着床顶幔帐,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缓过神来,木然地出声道:“你刚刚说我昏睡了多久?”
“今日一过,就是整整十天了。”阿宛坐在方紫岚身旁,看着她的神色渐渐恢复正常,这才再次开口道:“祁聿铭和上官敏来了,说是有事要见你。不是军营的事,想来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