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玉镯
赠玉镯
王若弗尴尬的应付着那位热情的大娘子,颇为狼狈。
刚想要解释,旁边又走过来一位大娘子,热情的邀请她们去前面说话。
有机会蒙混过关,王若弗立马应下,起身过去。
……
今日相看,只是认个眼熟。
陈大娘子也没有强求要和华兰说话。
反正都在汴京城里,日后有的是机会。
虽只简单交谈了几句,但见华兰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样子,陈大娘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除了门第有些对不上,其他的地方倒是都挺合适的。
如果再考虑到如今平阳侯府的处境,以及最重要的当事人,杨文远的态度,那似乎迎娶盛华兰当侯府大娘子,好像也并非不能接受?
虽然当今官家宽厚,但毕竟已经年迈,随时都会有皇位更迭的可能。
以杨家的情况,再和其他勋贵联姻,日后说不定还会被后来的皇帝忌惮……
越是这样想,陈大娘子越是感觉这门亲事好像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心里的芥蒂也在逐渐消减。
虽然没有和盛家的众人有过多交流,但陈大娘子靠着自己多年生活在后宅的经验,以及老练的眼光,根据盛家待人接物的表现,也将几人的性格猜的七七八八。
首先就是盛家的大娘子,王若弗。
看起来就不精明,几乎把心眼直、无心机摆在了脸上,让人难以相信是王家的女儿。
在汴京多年,陈大娘子也隐约听过王家另一个女儿,康王氏的名声。
颇为不好,不为人所喜。
今日的验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陈大娘子担心王若弗也是和她那个姐姐一样。
所幸结果是好的。
虽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但王若弗和康王氏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不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但对于侯府来说,却实在是个好亲家。
其次就是华兰。
天生一副好相貌。
气质雍容,不像是个小官家的姑娘,反倒像是勋贵人家的嫡女。
吐气如兰,奉身如玉,是个当主母的好材料。
说是天生的大娘子也不为过。
再就是盛家的其他三个女儿。
一母同胞的如兰。
和她的母亲一脉相承。
这丫头看着娇憨可爱,是个没头脑的。
跟如兰待在一起的应该是明兰。
样貌不错,看着也是伶俐,也能看出是个好苗子。
等看到墨兰时,陈大娘子不由皱起了眉头,想着这是哪来的“异类”?
和明兰、如兰一样的年纪,怎么就有一股子轻浮造作的姿态,再加上额前刘海的的勾栏式样,让常年混迹后宅的陈大娘子,心里油然生出一股不喜感。
陈大娘子知道墨兰是妾生子,母亲是盛家一个叫做林噙霜的妾室。
但根据陈大娘子打听到的消息,这林噙霜也是出身官宦之家。
虽然中途家道中落,但也不至于教出这样的女儿吧?
虽然疑惑,但这到底是盛家的家事。
陈大娘子即便有能力查出来,也不好深究,更不会深究。
毕竟大概率是杨文远的未来亲家,还是要留一点情面为好。
总体来说,陈大娘子对于盛家还是比较满意的,她这一头已经没有问题了,只等老家那边的族老同意,就可以正式进入纳亲的流程。
到时候请吴大娘子作为中间媒人,给她的业绩增光添彩。
待到了申时,在场的宾客们开始相继离去。
陈大娘子披着长氅立在门口,和每个出门的大娘子寒暄一番,再说一些吉利话把人送上马车。
不到一会儿,原本热热闹闹的府里就只剩下了盛家一行人。
“大娘子,多谢今日款待。”
陈大娘子脸上的笑容比初时真挚不少,笑着点头:“今日人多,有些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大娘子哪里的话,今日能来赴宴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前几日我家收到大娘子的名帖还有些不可置信,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要说要是我需感谢大娘子才是。”
这话是王若弗发自内心的感谢。
今日参加了陈大娘子的宴会,算是帮助王若弗完成了踏入汴京后宅里勋贵圈子的第一步。
日后融入官眷圈子也能更容易些。
陈大娘子点了点头,看向华兰。
“今日本想同你说些话的,但位置被我家的如锦占去了。”
说着,陈大娘子不露痕迹的瞪了自己女儿杨如锦一眼,转而接着朝华兰笑道:“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你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好的,是个能当主母的好姑娘,我看如锦今天一直跟着你说话,和你很是亲近,倒也希望你以后多多教导她,让她学到你三分便是极好的了。”
华兰本来听陈大娘子说“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心里一揪,以为杨文远的叔母没看上自己,但听到陈大娘子后面的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自己是个“能当主母的好姑娘”,陈大娘子是不是在说自己入了她的眼,暗示同意这门亲事?
自己这算是过了陈大娘子这一关吧?
华兰心里正患得患失的时候,陈大娘子趁华兰不注意,动作迅速的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一个玉镯,捏起华兰的皓腕戴了上去。
质地白润,通体透亮的玉镯映着洁白红润的手腕,正好好的合适。
华兰反应过来,俏脸上满是错愕和不解,连忙要把手上的玉镯取下来,却被陈大娘子阻止。
“初次见面,我作为长辈没什么好送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最为合适了。”
华兰还想要退回玉镯。
王若弗也在一旁应和,却没有华兰那么决绝,更像是成年人之间客套的场面话。
“这玉没你想的那么贵重,不过是普通玉料而已。”
陈大娘子双手握住华兰的素手柔夷,轻声道:“这玉是文远刚出生的时候,她母亲去庙里求来的,从小就系在身上,后来文远长大,她怕文远不小心把玉镯磕碰着了,就收了回去,戴在自己身上养着。
这事连文远自己都不知道。
前些年嫂嫂她身体不适,就交由我来保管,今日我便交给你了。”
不贵重,但是珍贵,戴在手上逾重千斤。
听完陈大娘子的陈述,华兰的动作也没那么坚决了,缓缓收了力气。
只觉得手上的玉镯顿时不一般了,有些舍不得还回去。
见状,陈大娘子欣慰一笑,轻轻拍了下华兰的手,用力将镯子往里一推,再将她的袖口收了回来。
“回马车里去吧,这天站在外面,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