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得说谢谢呢
他还得说谢谢呢
中国银行和慈善总会的两位工作人员相视一笑,由中国银行的同志从包里拿出一摞文件和几张银行存单,双手递给娄半城,客气的说道:“娄先生,鉴于您遗失的款项,数额巨大,所以我们就在没通知您的情况下,帮您储存到中国银行。”
“这是您的存单,还有这几份文件,请您补充下本人签字。”
“好,好!”娄半城颤抖的双手接过银行存单和文件,第一时间翻开红色封面的银行存单,顿时一堆00000映入眼帘,仔细的确认总金额:“350万”,同时还有大写标注:叁佰伍拾万。
他顿时有些眼晕,再看后面的币值单位,那个大写的“元”,仿佛要刺痛他的眼睛。
他双腿有些发软,“扑通”,不由自主的坐到沙发上。
中国银行的同志嘴角含笑,十分理解娄半城的反应。毕竟任谁这么大一笔钱失而复得,都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热心的解释道:“娄先生,您也知道我们的政策,国内是不允许任何外汇进行流通的,所以我们贴心的帮您折算成明年才正式发行的第三版人民币。”
“汇率是按照我们官方汇率2.5:1美元,来帮您进行兑换的。”
“呵呵,”银行的同志轻笑两声道:“鉴于您的存款数额巨大,我们领导特别关照,免除您的万分之一的兑换手续费用.”
娄半城茫然的抬头,逐渐收回两眼的焦距,强挤出一丝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谢谢啊!”
“您不用谢谢我们。”银行的同志连连摇手,谦虚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嘛您要谢,最应该谢的是我们慈善总会的同志。”
他扭头看向身侧的慈善总会的同志,笑着夸赞:“慈善总会的同志早上一上班,发现办公室突然出现几笔巨大的美元现金外汇后,立即进行上报。”
“虽然有着捐助者的名字,但是在捐助者本人没有到场的情况下,并没有贸然记入慈善善款。”
“几笔?”娄半城敏锐的注意到银行人员口中的数量,心神一动,马上追问道:“都是同一时间么?”。
“哦,是的,大额的一共有4笔,小额的还有十几笔”慈善总会的同志接过话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热切,说道:“总金额高达500万美元之巨。”
“我们在公安和银行同志的帮助下按照人员名单一一进行返还当然,收到遗失款的同志们纷纷慷慨解囊,发散爱心,大力的支援我们慈善总会。”
“这是应该的!”娄半城咬着牙斩钉截铁,翻看几张大额存单后,直接表态:“我愿意捐助善款50万!刚好银行和公安的同志们也在,咱们马上办理捐赠手续!”
事已至此,虽然娄半城的内心还在滴血,但是他果断做出捐赠的决定。
一个是失窃的款项勉强算失而复得,如果不计较汇率损失的话;另一个是这笔钱已经过了明路,被存到中国银行中,显然已经被政府关注到。
虽然政府来人对美元现金的事情一带而过,而且还“贴心”的被兑换成明年将要发现的第三版人民币,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已经被上头记了一笔。
而被存到中国银行的这笔款子,必须赶紧花出去,投入到社会主义工商业的建设中,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上头对自己的关注。
最关键的,他的思维重新回归后,敏锐的觉察到刚刚银行人员说的明年即将发行新的钱币。
这个消息让他感觉到身体一阵阵发冷,所有人都逃不掉的他认为这才是社会主义改造中最关键的最后一步。
要想自己手里的旧钱不变成废纸,那就必须及时到中国银行进行兑换,而政府就会第一时间掌握存款人的信息,方便后续社会主义改造说服工作的有的放矢。政府的手段高明若斯,就像是行的是正大光明的阳关道,就问你走不走?“竟然这么多?我能知道都有什么人么?”
娄半城一边在银行和慈善总会工作人员的指点下,不断的在文件上签字,一边貌似不以为意的询问。
交道口派出所的张大勇所长好像早有预料,连本子都没拿出来,冷笑着说出一连串的名号:“同仁堂什锦花园的乐家总宅,南池子乐家四房,四大恒马大人胡同的刘家”
听着这些名号,娄半城后脖子的汗毛都竖起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偷偷去香江换美票的京城大户。
这是被人一网打尽了啊!娄半城签好最后一份文件,眼睛扫到桌子上还没被公安同志收起的折纸白燕子。
能全部准确的掌握这些名录,就不是一般的贼做得到。而且听下来应该是同一个晚上同时作案,就算“燕子李三”复生也做不到。
必须是有一个强力的组织才有可能。
他不自觉的额头见汗,连擦都忘记擦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一个结果。
直到这时,张大勇才拿出一个本子开始问询,“娄先生,虽然您没报案,还得麻烦您补充一下笔录。”
“哦好的。”
“请问您信教么?11月25号的晚上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您之前有什么仇家么?”
“我信教的.”
“好,”张大勇合上本子,淡淡道:“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如果有其他线索请您及时通知我们。”
“等下麻烦您带我们去您家里的案发现场。”
“好,好的,”娄半城虽然明知希望不大,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问道:“警察同志,请问您现在有盗贼,确切的线索了么?”
张大勇皱着眉,摇着头,叹着气,不可置信的答道:“不止您,其他所有当事人都没能提供一点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反复的现场勘查也没能找到鞋印、手指印等遗留。”
“而且好像窃贼对这些大户非常熟悉,藏钱的位置,保险箱的密码等等”
“不止如此,我们还询问所有当晚的巡逻的公安和民兵同志们,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张大勇直视娄半城,缓缓的说出初步结论:“其实我们非常怀疑这是一起早有预谋的,内部人的监守自盗.”
娄半城脑海里仿佛放电影的闪过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枕边人、儿子、儿媳妇、女儿、女婿.他之前其实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也找家庭成员一一当面询问。
可任凭他的多年经验,或者说老奸巨猾也没有发现问题。
现在公安同志这么说,他又产生动摇,难道最终还是家贼难防?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就是为了把钱捐给慈善机构?娄半城的目光一一扫过政府来人,嘴里喃喃的说道:“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