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才算是改造?
怎么样才算是改造?
放下报纸后,出门问老赵:“老赵,今儿有我的来信么?”
老赵摇摇头:“姑爷,最近都没咱们家的信。”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得,最后还是去北师大找狄安娜聊一聊吧。
此时的北师大是52年合并了原来的辅仁大学,就在什刹海那边的定阜大街,以前是满清涛贝勒府。前海北沿的会贤堂饭庄也是被辅仁大学买下的,充当校友楼。
从小经厂骑上车,从鼓楼东大街一路向西,路过高大的鼓楼,再沿着烟袋斜街就到了前海,再沿着南官坊胡同骑,过了李广桥街就到了定阜大街的北师大。
现在的学校正门还能看出来点之前的气派,汉白玉的大拱门,三层高的歇山式屋顶,绿琉璃的瓦片。
王德明到校门口把自行车寄存,2分钱换了个小竹片,去门口跟看门大爷打听:“大爷,我去找一位苏联同志,叫狄安娜,是教授文学的。”
“狄么娜?”
“狄安娜。”
“什么狄?”
“狄安娜!”王德明不得不提高音量。
“什么安?”
“我说大爷,您这是搁这跟我逗闷子呐?”王德明看着看门大爷身上穿着的黄色褪色旧军装,也不敢起刺,只能苦笑着小声求着他道:“一位苏联女同志,是我朋友,在咱们北师大教授文学。”
摸了摸兜,自己也没带烟,下次兜里一定要带包烟,最起码是软中华。
“德明同志?”
正当王德明要继续磨着看门大爷,让他帮忙打个电话喊人,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一回头,一个人出现在校大门的门洞里。
圆乎乎的脸,圆乎乎的身材,圆乎乎的眼镜,是圆乎乎的启功先生。
“启功同志。”王德明大喜,直接撇开不紧不慢点烟的看门大爷,一拍额头,“我都忘了您也在北师大教书,您这是下课了?”
启功穿着细棉布做的蓝色中山装,腋下夹着几本书,闻言点点头,道:“我今儿上午就两节文学课,故宫博物院那边有收上来的书法文物让我抽空去看看,给断一断。德明同志,您怎么”
“嗨,我有个苏联朋友,也在咱们北师大教书,我有点事找她。诶,她好像就是教授文学的啊,叫狄安娜。您认识么?”
“呃认识。”启功先生的脸上表情很奇怪,眼角抽动几下,好像很不愿意提她。
王德明不以为意,文人相轻,尤其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心里有不满也是正常的,厚着脸皮向他请求道:“启功先生,故宫博物院您一定要今天去?要不您带我进学校陪我找狄安娜?我手里呵呵。”
启功先生眼睛一亮,戴着的圆框黑边眼镜突然反射一道光,急忙追问道:“当真?你不是说你手里没有了么?”
“咳!”王德明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又“嘿嘿”的笑,“您就说带不带我去找人吧?”
“走。”启功先生二话不说就掉头回学校,冲着看门大爷喊了句:“杨师傅,这是我朋友,我带他进学校找人。”
看门大爷无奈的摆摆手,今儿来找苏联大姑娘的这个小伙子,自己还没盘明白呢.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也分好多种啊,尤其是搞文学的人,都TMD一肚子花花肠子。万一有损国格怎么办?进了大门,是一片宽敞的庭院,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启功帮着介绍:“为了让学生们有地方锻炼身体,这边以前的垂花门都拆掉了。”
启功领着王德明左拐右拐到了一处跨院,跨院门口有个公示板,盖着一层玻璃,“这是咱们文学院日常展示作业和文章的地方,包括学生的,老师的都会贴在这里。”
“让全校有兴趣的教职工和学生们都看看,”又指着边上的一个类似信箱的小盒子,“这是用来收集意见书或者对文章修改的建议又或者是疑问的。”
哟,这种办法好啊,王德明啧啧称奇,笑道:“这算不算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打住!”听了王德明的话,启功先生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赶紧打断他,急忙道:“我们是讲人民性的!这是我们集齐人民群众的智慧。”
王德明呆愣住,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不过有求于他也没说什么。
走到一间五间北房改做的教室后门,启功指了指教室,低声道:“德明同志,狄安娜就在里面上课呢。”抬手看下手表,继续说道:“还有几分钟下课,咱们俩等一会儿。”
王德明从窗户看进去,狄安娜穿着鲜艳的吊带布拉吉,肩上套着网格半身衣,滔滔不绝的讲解着契科夫的《小公务员之死》。
讲台台阶下,还有一位高瘦,笔挺中山装,打着头油的中年男人时不时的进行翻译。
王德明终于知道刚刚为什么启功先生不让他引用《论语》里的句子,不可思议的看向启功,后者只能苦笑的摇头。
“哦,亲爱的德,你今天怎么突然来学校里找我?”狄安娜看到王德明后非常开心,用手背轻轻的撩了下头发,微微侧头,蓝色的大眼睛一闪闪的,嘴角含笑着问道:“是想我了么?”
王德明耸耸肩,两手一摊,无奈道:“本来是有事跟伱聊,但是现在没有了。不然又进小黑屋。”
“不过我其实是想念蓝精灵了.”
“什么?”狄安娜愕然的瞪大眼睛,“蓝精灵是什么?”
“哦,是一种可爱的,光着身子,胯下只有一根编织的小树条做遮挡的小动物。”
“哦,天呐,德,你的思想真猥琐!”狄安娜上前两步,用手指按上他的胸痛,一点点的往下滑,“我理解下来,你是觉得衣服对你是种束缚,想要返回到原始时代是么?”
“还是说你觉得衣服对我来讲也是种束缚?需要解放自身,释放自我?”
王德明一巴掌把狄安娜的手打掉,“不要想着时刻散发你的荷尔蒙,这么多人看着呢。尤其是还有学生们呢。”
“没关系,反正他们也会理解的,我们有表达我们欲望的权利,不是么?”
“现在可以走了么?我们要去一个地方,从混乱中达成秩序。”
“打麻将?”
“你真聪明。”
一直都想写这段,写的很累,这段是看启功先生的口述自转里看到的.自传里还要有趣;呃.不能写,公私合营也不能写的详细,我这一卷要赶紧了解掉,然后种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