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
割裂
其实王德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尤其是一周前的噩梦,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
直到有天中午吃饭,在东安市场看到东来顺的店名,不知怎么联想到前世的超市胖东来,才有个更完备的计划。
既能保全自身,又能规避风险。
感谢胖东来啊!
王德明扭头看向姐姐阎宝珍,迎着其焦急的眼神,微微一笑,低声的解释道:“核心其实就是所有制的问题。”
“我们开厂,虽然是我们出场地,出资本,出技术,但是所有制一定要是集体所有制!”
“只要参加劳动,就算积极的改造自身。”
“只要把握这个度,那咱们就不算是资本家。”
“呵。”王德明呼出一口寒气,跟在俩孩子后面慢慢溜达,望着南锣鼓巷95号院门口几个孩子们在热闹的玩耍,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丝笑容。
唯有烟火抚人心呐。
语气轻松道:“姐,到时候,您可得帮我记账,顺便盯着察家和那家那帮子人干活。”
“对了,我还准备把荣四爷爷喊过来,让他负责人面上的往来。总比他在后海摆摊卖旧衣服强。”
荣四爷还有深挖的潜力啊.今天后面闲聊才知道张寿崇的老婆就是内务府世续的长孙女,而且那家花园被挖出来的黄金可不老少啊.
更别提协和医院,竟然挖出来好几缸的黄金和银锭。
“啊,德明,我也不会啊!”
“没事,记账简单的很.弄两个表格就行。”
“哦,”阎宝珍虽然不太理解,但是看着王德明胸有成竹的姿态,稍微放下心来,不过还是一脸愁容的皱眉,担忧的发问道:“德明,就算是开工厂,你也不能找旗人呐?你姐夫什么样儿你也清楚。”
“让旗人干活可不容易,又好面子,又懒。”
“但凡能有口吃的,都不愿意动地方。”
“所以说才要改造他们嘛,当然,如果实在有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呵呵,让他们体验下什么叫艰辛嘛。”王德明露出一丝坏笑,“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您忘了?我可是民兵排长啊.”
不听话,嘿嘿,说不定我这个民兵排长还能再升一升.
“妈妈,舅舅,伱们先回家,我带妹妹搁院门玩一会儿。”
离着院门还有段距离,仁春回头对着阎宝珍和王德明喊一嗓子,就带着宜春融入了院门的小伙伴中。
“好的,注意点别又把衣服弄脏了。”
阎宝珍远远吩咐一声,对着王德明苦笑道:“搬到这边,仁春和宜春日常倒是有了玩伴。”
“可是这规矩是越来越差了。”
“姐,孩子们的童年本来就应该快乐点,我倒觉得没那么不好。而且养孩子还是该接地气,这样才不会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王德明撇撇嘴,“不然就今儿我见的察家和那家的两位当家人,一看就是从小娇生惯养,没经历过磨练的。连姐夫都不如。”
“你姐夫唉.”
“咦,这个小姑娘是中院的何雨水吧?”
姐弟俩溜达到院门口,常仁春已经带着妹妹加入到堆雪人的行列,笑声连天,前院的阎解放,后院的刘光天,也在其中,跟他们正好年龄相仿。
而中院的何雨水,怯生生的站在院门那边,看着小朋友们玩,眼里带着一丝羡慕,却没加入进去。
“嗯,没错。”
“不过今儿怎么傻柱没把妹妹带着去饭馆子?”
何雨水小脸被冻得发白,时不时的吸溜一下鼻涕,头发也有些打绺,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脏兮兮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阎宝珍瞬间母性大发,赶紧上前几步,轻轻弯下腰,温柔的问她:“雨水,你哥哥呢?”
何雨水下意识戒备的后退一步,看着阎宝珍脸上温柔的微笑后,放松下来,低头喏喏的回复道:“今儿我哥他们饭馆子后厨太忙,大师傅说今儿说不定得多晚。”
“就让我先回家来。”
阎宝珍看着何雨水的脸蛋都被风吹的有些皲裂,心疼的摸了摸,何雨水轻声的“呀”了声。
“那也别在这站着啊?天多冷!走,到婶子家坐会儿,婶子给你洗洗头。”
何雨水低头看了看脚尖,没动。
阎宝珍看何雨水太拘谨,扭头把宜春喊过来:“宜春,外面太冷,我们邀请雨水姐姐来我们家玩,好不好?”
“好呀!”
宜春蹦蹦跳跳的小跑过来,大眼睛扑灵扑灵的看着何雨水,露出治愈的笑容,主动拉起何雨水的手,“雨水姐姐,去我们家玩吧,舅舅给我买的洋娃娃可好看了。”
“我们一起玩过家家。”
“嗯。”何雨水终于露出笑容。
这一双小姐妹小跑着进院,留下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阎宝珍松口气,起身后指派王德明去买肉,“德明,这雨水一个小姑娘家现在也不成样子,我回家兑盆水给她好好洗洗。你去看看还能不能买到新鲜肉?咱们今儿还没包饺子呢。”
王德明明白姐姐的意思,何雨水毕竟是小姑娘,屋里洗澡他在不合适,家里的肉他早就买好冻着呢,这都过中午了,还哪有鲜肉卖?
“成,我这就去。”“姐,您记着要悠着点。”
“没事,雨水蛮大的,我就坐边上帮着打打香皂。”
王德明看着宜春和何雨水跑进垂花门,转身离开,脑子里却一堆问号。就算傻柱不会照顾孩子,可中院不是还有一大妈么?
一大妈又没孩子,就没帮着照顾点?
一大爷可是号称“仁义无双”的,每个月还签收何大清邮寄过来的10块钱,这钱可就是给雨水的啊.
哦,这笔钱这时候没给.
不过想想电视剧里面的情节,如果何雨水是被一大妈带大的,不可能一点感情没有吧?但是好像就是没感情。
还是说照顾了,但是非常有限?还是说傻柱有骨气,用不着照顾?
路过正在玩雪的孩子们,王德明苦笑着摇头,想不通啊
王德明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割裂感。
明明上午的时候还跟京城里的遗老遗少们斗智斗勇,大占上风。
中午的时候还坐在雕梁画栋的大宅门里享用着珍馐美馔。
结果一转眼回到南锣鼓巷95号院,又是满满的红尘气息,鸡毛蒜皮.
唉,阶层啊.
怪不得主席说:
一万年以后还有革命!
王德明慢悠悠的溜达到隆福寺,听着嘈杂的叫卖声,感受着更浓郁的烟火气,到“白魁老号”买了二斤烧羊肉,又慢哟哟的溜达去师父家。
喝了一壶茶,才拎着师父给的羊腿,又溜达回家。
一过垂花门,没走几步,西厢房的门马上打开,阎埠贵小跑出来,“哟,德明,你可回来了。”
“有两位客人都等了你好半天。”
“德明,你可让我们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