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误会
“老常(夏锡五,宫里的时候名常福)咱们这些个旗人,像你有手艺的还好,到哪都饿不着。”
老关哼哼唧唧的被王德明扶好坐下,“像我们这些个之前就光吃白饭的,又不识字,除了卖一把子力气,还能干啥?”
“虽然儿女也都大了,也都挣钱了,可就赚的那几个子儿,能养活他们自己个儿就不错了.”
“哎呦.赶紧帮我按按。”
夏锡五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到底是无奈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继续拉洋车还是儿女们都指望不上?
“行,德明,你扶着他慢慢趴那。”扭头看了眼吴定寰还在揉淤青的,又将袖口挽上去,走到老关身侧对着王德明教导道:“老关这腰啊,就是长年累月累出来的。”
“腰部的脊梁骨移位了:腰托;还有腰部的肌肉劳损。”
“这种情况呢,就要用到按摩法。”
“按者,谓以手往下抑之,摩者,谓徐徐揉摩之也。”
夏锡五先将双手搓了搓,放置到老关腰部,大概在第3、4根腰椎的位置,开始双手摸捏,然后松开手,指着一个部位对着王德明说道:“来,德明,你上手感受一下。”
“好的,师父。”王德明学着夏锡五的样子,同样先搓搓手,然后放到老关的腰部感受着。
“腰曲这个位置啊,应该是有弧度的,就像这样,”夏锡五微微勾手形成一个弧度,“你等下用手摸下自己的后腰再感受下。”
“正常是曲而滑,”又指着老关的腰部,“但是像老关的后腰,你一摸,怎么不平滑了?那就是或因跌扑闪失,以致骨缝开错,气血郁滞,为肿为痛。”
“感受到了么?”
“好,你让开,注意看我的手势:按其经络,以通郁闭之气,摩其壅聚,以散淤结之肿。”
一声轻不可闻的“咔”,老关鼻子不由自主的重“哼”一声。
“看,这就按的手法,先把骨缝复位了。”
“德明,你再来感受下。”
老关的腰托此时被夏锡五一下重按复位,人舒服了,话也开始多起来,扭头冲着夏锡五和王德明笑着问道:“老常,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啊?”
“嘿,小伙子真精神!”
“嗯,新收的徒弟,他家估计你也认识,之前钟鼓楼后边的常旭升常二爷家,常公子的小舅子.现在住鼓楼东大街五间临街铺面房的,之前还登报纸声明置产来着。”
老关眼睛当即一亮,急忙追问:“是跟内务部继家合伙做生意的常二爷家的?”
“嗯。”
“嘿,那我熟啊!”
“之前我可没少往他们家送东西。嘿,有一年直接从南口(地名,昌平南口镇)拉了一溜骆驼的大米送他们家。”
“嘿,常二爷敞亮,手头宽,年根儿底下把折子(民国时候的有钱人家都是各个店上门送各种生活物资后记账,然后三节的时候店家拿着记账单来收账。)一递,人家从来不带打嗑儿的。”
“每次还会多给几块钱(大洋)。”
老关急的刚要翻身,被夏锡五一下就给按住了,“老关,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要干嘛?刚给你按好,别又错开了。”
老关没能翻身,也不耽误他用力的扭动脖子,看向身侧的王德明,笑的有几分谄媚道:“爷们,娶亲了没有?”
“我家的姑娘可到了岁数,嘿,我跟你讲,那叫一个水灵.”
“而且这屋里屋外伺候人绝对是一把好手!”
“咱家也不要彩礼,怎么着?见一见?”
王德明闻言双手不停,微微低侧头,用余光扫了眼贾东旭,笑着回复道:“成亲了。”
“乡下人,成亲早。”
“嘿,你这小子满口胡话,蒙我的是吧?”
“你身上可哪哪都看不出来是乡下的!”
“再说你这岁数也不够啊?有18么?”
贾东旭也被老关和王德明的聊天吸引,情不自禁的观察王德明,看着年纪比自己还小,竟然都成亲了?可自己唉.
“哎呀我的东旭啊.”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也不活了啊!”
“嫂子,你别激动,跟我讲的工友就说被砸着了,东旭不一定有事儿的!”
“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我的东旭啊.”
“.”
院门那边的哭喊声鬼哭狼嚎的就进了倒座房,“呃”
一张圆圆的大饼脸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被一个寸头精壮的中年男人搀扶着
大饼脸看到屋里站的好好的贾东旭,一下子把眼泪和鼻涕全憋回去了。
“东旭,你没事啊?”
“妈,师父,我没事,是大路被砸着了。”
“看,嫂子,我就说东旭没事吧?吉人自有天相。工友离得远看差了.”
大饼脸不放心,一把松开精壮男人,冲到贾东旭身前,双手上下的乱摸,嘴里喊着:“真的没事?”
“妈,真没事!”
大饼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妈看着你最近精神头不好,就担心你出点啥事儿”
大饼脸神情纠结了一会儿又松弛下来,仿佛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东旭啊,妈不拦着你了,你要去乡下找那个姑娘就去吧”
“既然你相中了,又一直惦记着,妈就支持你。”
又回头看着向中年精壮男说道:“一大爷,到时候你陪东旭一起去一趟吧?”
“行的话,咱就当场下聘,给彩礼。”
“早点把那个乡下丫头娶回来。”
“也省的东旭这样日思夜想的”
旁边正在师父夏锡五指导下给老关用按摩法进行腰部经络疏导的王德明心中升起了一个大大的“卧槽”!
这TMD的是吃瓜吃到我自己个头上了?
这屋里竟然还有一个人惦记自己媳妇儿的人!
我说呢?刚刚看那小子就长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大饼脸应该就是贾张氏了吧?精壮寸头自己见过一次,是易中海。
易中海刚刚进屋后其实第一时间看到贾东旭没有受伤后,扫了一眼也看到了王德明。
不过因为之前院里的不愉快,再者王德明正在给人按摩,就没打招呼。
而是径直走到被揉大腿淤血的袁大路那嘘寒问暖:“大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袁大路虽然依旧龇牙咧嘴,但明显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易师傅,我现在好多了,可多亏了夏大夫,一上手咔吧一下就给我板正了!”
“怪不得咱们工友受伤都来这边治。”
“易师傅,您身上带钱了么?帮我垫2块钱的诊费。”
“我明儿还您。”
“行!这都是小事儿,大路你现在就好好养伤,也不要担心工作,咱们厂的娄老板不是那种黑心的资本家,不会不管你的。”
“嗐,这我不担心!去年咱们厂成立工会,我第一时间就参加了。”
“工会肯定会给我出头,我这是工伤!”
“嗯”
正在这时,易中海听到了贾张氏的问话,严肃正直的脸上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后眉头舒展,应承道:“嗯,那个姑娘上次进院的时候我扫过一眼,看样子是个能干、又体贴的。”
“东旭眼光不错!”
“我到时候跟对方父母好好说说,咱们多给几块钱彩礼,直接就把亲事定下来。”
卧槽!
卧槽、槽!
我是不是应该现在直接就跟她们摊开说:秦淮茹已经是老子媳妇儿了?
王德明的手上不自觉的一用力,捏的老关“嗷”的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