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见,回来就好。
父子相见,回来就好。
暮潇背负双手,缓步走出大门,一袭白衣风神俊朗的青年,仿佛上天的宠儿,时光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多了几分成熟儒雅的味道。
大门外有一瞬间的寂静。
看好戏的吃瓜群众,都被传说中的玉面将军惊了眼,有人甚至目光迷离,露出花痴的神情。
“都在外面杵着作甚?还不赶紧进来!”
暮潇视若无睹,宠溺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几个小辈身上。
“三叔,我们回来啦!”
“你看,我们把谁带回来了?”
“云旭,别傻站着了,快点过去。!”
暮家一众小辈欢欣雀跃,簇拥着暮云旭往前跑。
“云旭?!”
暮潇见到和暮云溪酷似的少年,脸色微变,几步走下台阶。
“父亲。”
暮云旭哽咽着上前,尚未开口,已经红了眼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暮潇双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达激动的心情。
“外面人多眼杂。”
暮雪烟心思细腻,扫了眼纷乱的人群,小声提醒:“回家再说吧。”
“好,咱们回家。”
暮潇欣慰的笑笑,揽着儿子的肩膀,并肩前行。
暮家兄妹互相追逐笑闹着,也随着父子俩跑进了大门。
——
皇宫,紫宸殿。
“皇姐。”
慕容琛见到阔别多年的至亲,激动的难以自持,一撩下摆,跪在了姐姐面前。
“琛儿,快起来,让皇姐好好的看看你。”
慕容慧伸手相扶,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弟弟,忍不住泪流满面。
“皇姐,你受苦了,是皇弟无能,没能早些救你出来。”
暮容琛没有起身,仰头凝视着皇姐苍白瘦削的脸颊,无比的自责和心痛。
“不怪你。”
慕容慧轻抚着弟弟的脸庞,回忆着他小时候的样子。
“这些年,你也受了很多苦,当年把你一个人送出宫,也是逼不得已,一想到你才九岁,就要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不知要受多少罪,我这心呐,揪痛的厉害。”
“皇弟不苦。”
慕容琛不想让皇姐伤心,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流浪时的苦楚敷衍过去。
“弟弟很幸运,遇到了贵人,倘若不是皇姐将我送出宫,我也不会遇到烟姐儿,改变悲苦的命运。”
“舅舅,起来吧。”
暮云溪忧心母亲的身体,唯恐她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对康复不利:“母亲受不得累,该让她休息了。”
“是我疏忽了。”
慕容琛闻言,忙不迭的从地上站起来,亲自扶着皇姐上床歇息。
慕容慧当真是有些乏了,倚靠着床头闭上了眼睛。
“皇姐的毒?”
慕容琛趁机将暮云溪拉到一边,舅甥俩说悄悄话。
“换血之后,身体仍然很虚弱。”
暮云溪剑眉紧蹙:“烟姑娘说,是因为轩辕离的血虽然有解毒的作用,但是母亲中毒太深,五脏六腑都有损伤,所以需要长时间的修养。”
“那个畜牲。”
慕容琛怒不可遏:“害的皇姐至此,为何不杀了他?”
“烟姑娘的意思.”
暮云溪斟酌着开口:“暂且先留着他的狗命,如果母亲的毒没有彻底清除,反复发作,还会有用到他的时候。”
“唉。”
慕容琛心下一沉,深深的叹了口气。
“嗷呜。”
“嗷呜。”宫殿外传来幼兽的叫声,三只雪豹幼崽听到主人的声音,欢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舅舅,你把它们也带回来了?”
暮云溪眼眸一亮,蹲下身子,抱起三小只,温柔搂在怀里。
“三个小家伙挺可怜的。”
慕容琛眉眼温柔:“放归山林,活不到明年开春,我见你喜欢,就把它们带回来了。”
“谢谢舅舅。”
暮云溪心怀感激,诚心道谢。
“谢什么。”
慕容琛佯装不满:“跟舅舅还客气?”
“我替他们谢谢你。”
暮云溪举起一只雪豹幼崽的前爪,在舅舅眼前晃了晃。
“嗷呜,嗷呜。”
雪豹幼崽很是配合的叫了两声,似乎真的是在表达感谢。
“呵呵。”
慕容琛看乐了,为了皇姐中毒未愈,烦躁焦虑的心情好了许多。
——
北疆,泉响村。
一只红顶金雕在村庄上空盘旋,锐利的鹰眼锁定目标,嗖的一下从天上飞了下来。
“咯咯咯,咯咯咯。”
暮家小院里,鸡群惊觉危险临近,吓得四散逃匿。
大公鸡也怂了,一头扎进鸡舍,不敢再露头。
红顶金雕看到大公鸡的怂样,眼底闪过戏谑,收拢翼展,落在了房檐上。
“好家伙,这么大的一只老鹰。”
“个头比人都高。”
“瞧那尖锐的利爪,一爪子下去,准保能让人脑袋开瓢。”
泉响村的村民,听到鹰鸣,好奇心作祟,从各家跑出来,聚拢在暮家小院门口,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大过年的,这么凶猛的大鸟,咋就落到暮家房檐上了?”
“可不,今儿是大年初一,来了只那么凶的老鹰,不会是凶兆吧?”
“莫非是老天爷示警,暮家要有血光之灾?”
“哎哎,可不敢这么说,让老太君听到了,一拐杖敲下来,先给你开个瓢。”
“说几句咋啦,那么凶的鸟,谁家都不落,偏偏落到暮家,肯定不是好事。”
“凶你还敢看,小心把你眼珠子叼下来。”
“你这人,心肠可真够狠毒的,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嘛,就要挖人的眼珠?”
“谁狠毒了,是你自己不安好心,说人家有血光之灾。”
“我说的是事实,老鹰可不是吉兆,落在谁家里都不是好事,你也甭在这儿装好人了,先看好自己的孩子吧,别让它叼跑了。”
——
“啾啾。”
红顶金雕听他们越说越离谱,呼扇着硕大的羽翼,发泄不满。
一股旋风呼啸而去,将碎嘴的村民掀翻在地。
“啊啊啊”
一贯安宁祥和的小山村,响起突兀的喧哗。
有人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才堪堪停了下来。
摔的鼻青脸肿,惨嚎声不断。
——
“咋回事啊?”
“谁在外面闹腾?”
“鬼哭狼嚎的,难听死了。”
燕筠倾听到村民的议论,一贯的好脾气,也涌起几分怒火。
“活该!”
柳氏也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了,幸灾乐祸:“碎嘴的婆娘,见不得别人好,成天阴阳怪气的,我们家房檐上落老鹰,关你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