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名重,难于征辟
恶名重,难于征辟
世族与豪强们在乱世中收纳流民,开垦土地,稳定社会秩序。
在这个过程中,有的人是通过仁义的方式,也有的则是靠威逼利诱。
但,殊途同归。
在手下掌握了大量依附于其的人口后,这些世家便掌握了民心,拥有了制衡国家的力量以及分裂天下的能力。
这种民心的转移,不仅加剧了中央集权的衰弱,也为世家大族日后崛起为门阀政治奠定了基础。
他们通过控制土地和人口,积累了巨大的经济和社会资源,最终形成了能够左右国家命运的力量。
而自己,现在站在这个大变革时代的十字路口上。
这在一刻,苏曜明白了,刘备,牵招还有卫明等人之前卖的关子是什么意思。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但是度辽将军,同时还是辽东太守,要主政一方,庇护百姓。
那么,就必须要正式的开始与这些世家大族打交道了。
历史上,终结了乱世的选择是曹魏的九品中正制。
其向世家大族让渡权利,全面拥抱门阀时代到来,适应了当时社会的发展,迅速凝聚了民心。
但是,苏曜却很清楚,这最终导致了什么样的结局。
那是一个社会矛盾爆炸,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上层阶级奢靡斗富,下层百姓沦为异族两脚羊的黑暗混乱的魏晋南北朝时代.
虽然如今对这个世界还尚存一些疑虑。
但无论如何,苏曜都不准备看着它滑入那样的深渊。
如此一来,怎么处理这些正快速发育中的世家大族,便是他眼下除了军事外的问题。
“君侯,百姓苦啊。”刘备感叹道。
这一声发自深情的“百姓苦啊”让苏曜的思绪回转当下。
对此,苏曜也是深以为然。
他知道要真正实现天下太平,必须从根本上解决百姓的苦难。
这样的问题,仅仅是靠一场军事胜利是不够的。
以前的他,不想也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只需要打胜仗,然后把后续的事情丢给便宜上司或者当地官员即可。
但如今,不管是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还是马上就要主政一方的现实考量,他都必须要面对这個问题。
不过嘛,他还有时间.
“此地多留无益”
苏曜对刘备说道:
“玄德兄,我们这就去拜访田氏,找到那个田畴,然后尽快上路去辽东吧。”
于是苏曜下令,军队停驻原地,同时派人告知百姓和此地田氏的管事,自己是辽东太守,并非此地郡君,此来只为寻访那田畴,无意叨扰百姓,更不会破坏他们现在安定的生活。
消息传开,庄园内终于有了动静。
不久后,年迈的田氏族长在数位仆从的簇拥下走出了庄园的大门,来到苏曜等人的面前。
“不知冠军侯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田家族长说道。
对此,心思深重的苏曜简单寒暄两句后便开门见山道:
“老先生,我等要事在身,你家这庄园便不进了。”
“此次前来,乃是经刘使君举荐,听闻你这有一奇人少年名曰田畴,能文善武,颇具胆识,且自幼游历幽州,精通地理,乃不可多得之人才。”
苏曜说着,目光扫了眼田家老族长身后那些做仆人打扮的人,眉头一皱:
“故而在下求贤若渴,特来拜会,不知老先生可否让在下一见啊。”
老族长闻言,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承蒙君侯厚爱,但实不相瞒,田畴他,那孩子今日并不在府中”
苏曜闻言一愣。
自己这是错过了,还是说,这又是一个世家大族们对自己避而不见的理由?
于是乎,紧接着,苏曜的目光便变得锐利起来。
老族长顿了顿,又解释道:
“小孙田畴,自幼顽劣执拗,行事常不按常理出牌,往往独来独往,行踪飘忽不定。
虽然族中长辈多次规劝,但他依旧我行我素,难以约束”
正在这时,一旁的赵云在与亲卫耳语后,走上前来,拱手道:
“苏君侯,方才在下与几位百姓交谈时,得知田畴公子并未离开庄园,似乎还在府内。”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老族长脸色一变,似乎没想到苏曜的人竟然会如此细心,连这些细节都打听清楚了。
他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这一下子,苏曜这边的人哪里还不清楚,这老东西分明是故意阻挠。
“好啊,你们田家真是好大的谱!”
苏曜还未说话,那张飞便气的怒道:
“我家君侯奉圣明督北疆军事,别说你家郡君,便是刘使君之前也是好生款待,好说好话的。”
“今日听说你家孩子名声在外,慕名来会,想要征辟他为国出力,给他份功名。”
“你们不思报效国家不说,反而找理由推却,躲躲藏藏,打的什么主意?”
坦率的说,在过去,张飞这位屠户出身的豪杰对这些世家大族还是抱有很深敬意的。
但是,中山国那李家之事却是把世家在他眼中的滤镜打碎了一地。
那些人,也并非各个都如表现和吹捧的那般仁义礼智信。
今日,在见到这大名鼎鼎的田家也是这般推三阻四后,登时就是火气十足:
“尔等如此做派,可是看不起我家君侯?!”
“莫非,尔等不知冀州那些反贼与李府之事乎?”
张飞的话掷地有声,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苏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依然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庞,但内心却是起伏不定。
他明白,这次来无终县寻访田畴,不仅仅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向导,更是对幽州世家大族的一次试探和接触。
而面对张飞的质问,老族长显然有些慌了神,他连忙摆手解释道:
“将军误会,将军误会了,我等怎敢看不起冠军侯。
只是田畴那孩子确实顽劣,担心他冲撞了将军,这才.”
“哼,冲撞?”
张飞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家君侯胸怀宽广,岂会与一个少年计较?倒是你们田家,若是真的有心为国出力,就不该如此推三阻四!”
老族长被张飞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