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何为名将?
名将者,非止个人勇猛,更需智勇双全,能洞察先机,深谙兵法,尤擅用兵之道也。
名将之智,在于能准确判断战场形势,制定出符合实际的战略战术。
名将之勇,在于敢于冒险,敢于挑战,敢于在关键时刻做出决断。
更重要的是,名将还需具备统帅之才,能够凝聚军心,激发士气,带领部队取得胜利。
卢植,便正是这样一位文武兼备的名将之才。
他经验丰富,洞察力强,在昨日围攻与苏曜的夜袭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反贼阵营的弱点。
其一盘散沙,士气低落,组织已现混乱。
尤其是在大将身亡,主力中坚又遭重创,发石车也被几乎尽数烧毁后,贼兵已经失去了发起决战的能力。
眼前这些反贼,看着还数量庞大,但实则已是虚弱不堪。
双方的力量平衡已经完全被打破了。
然而,张纯却未能如卢植般敏锐的洞察这一切。
这位故中山国相,也有着百战经验的弥天将军,虽然有着不俗的眼光,早早的看出了汉庭的虚弱,看出了这天下行将崩溃的大局。
但,他本质上却仍是一个普通人,既缺乏名将应有的智慧和胆识,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这样的连番失利下,张纯被愤怒和绝望驱使,无视了军营中的恐惧与不安,执意要在法,如同一群乌合之众。
在平原城下,战鼓隆隆。
但这一次,细心者便可轻易的发现,这鼓声之中已不复往日的激昂与狂热。
反贼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尘土飞扬,但他们的步伐却沉重而迟缓,不但踩不到鼓点的节奏,不少人还在东张西望,心中暗暗打着自己的盘算。
与之相反,城头上的卢植身披铠甲,目光如炬。
他站在北门的城楼上,俯瞰着下方的敌军。
他的身旁,北军将士们严阵以待,弓箭如雨,巨石滚落,每一次抛射都精准地落在敌军之中,造成一片混乱。
城墙上的垛口后,民兵们手持长矛和盾牌,紧张地注视着城下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攀爬。
城下的反贼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卢植精心布置的防御面前,却难进寸功。
缺乏统一指挥,又失去了灵魂大将的他们,像是被割断了头的蛇,四处乱窜,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势。
他们试图架起云梯,冲破城门,但每一次都被城头上的守军击退,损失惨重。
城内的街道上,虽然昨日的大火已被扑灭,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然而,此刻的平原城却没有了昨日的恐慌和混乱,百姓们在卢植的组织下,有序地参与着守城的工作,官兵们同心协力,众志成城。
在这场攻防战中,甚至都不需要苏曜亲自出手。
昨日那在城头上不停支援的红袍与黄袍身影们,今日都安静的坐在城墙下,抱着武器闭目假寐,养精蓄锐。
这一切的一切都看着城外的张纯咬牙切齿,心中绝望的空洞越来越大。
无力,痛苦。
正所谓昨天的喜悦有多大,今天的痛苦就有多深。
他站在平原城外的高地上,眺望着那座坚固的城池,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与深深的后悔。
这时,他已经明白了,今天的攻城完蛋了。
一夜之间啊,张纯完全没想到,自己强大的大军竟然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昨日,他还满怀信心,以为凭借着手中的兵力优势,能够一举攻下平原城,为自己的野心再添一笔辉煌。
那城内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象征他胜利的一朵朵献花。
平原城仿佛柔弱的处子,在他身边唾手可得。
然而,现实却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了他的狂妄。
苏曜这个名字如同利刃一般,深深地刺痛了张纯的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简直是不讲道理。
他哪个犄角夹缝中蹦出来的?
明明曾经根本没有听过这個名字。
但却在这里突然出现,然后狠狠的插入战局,将他张纯的一切野心和努力搅的稀巴烂。
苏曜的一连串活跃发挥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不但峭王、李刚、李虎、褚坚等一个个忠诚勇敢的首领和大将在他面前沉沙折戟,命丧沙场。
那些精心打造的发石车,也在那莫名其妙的夜袭中葬身火海化为灰烬,令他攻城的希望越发渺茫。
转眼间,自己这数年来辛苦积累的,那训练有素,秩序井然,如泰山压顶般的二十万大军,就被他打成了人人自危,提心吊胆的一群懦夫废物。
看着那些在自云梯而上,徒劳无功,交战短短几下后便纷纷溃败的兵士们,张纯不得不吞下了这个苦果,咬牙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然而,苏曜怎会让他如此轻易的离开呢?
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此刻,贼兵势老兵疲,正是一锤定音的绝佳时机。
若是他错过了,那怕又要耗上许久。
夕阳西下。
就在反贼大营中鸣响金锣收兵之声时。
平原北门城头上,咚咚的战鼓声若雷霆。
守军们听到鼓声,精神顿时一振,他们知道,这是发动反击的信号。
城墙上的将士们更加拼命的展开攻击,箭雨咻咻射个不停。
卢植站在城楼上,目光坚定,手中的令旗一挥,就在贼兵们纷纷从墙上撤退之时,平原城的北门打开了。
几十个民夫,争先恐后的将门口燃烧中的冲车推开,紧接着,一队精锐的武装到牙齿具装甲骑便踩着鼓点鱼贯而出。
当先的苏曜,一袭白马,银甲红袍,手中亮银枪寒芒闪烁。
在其身后,成廉、吕布、徐晃、刘关张等人率领红袍的赤云骑士和黄袍的虎贲军,杀气腾腾。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们身上,为众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这一千余人的骑士仿佛天兵天将,锐不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