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人,台下人(下)
台上人,台下人(下)
天渐渐亮了,阳光重新普照大地,官道上的行人也跟着渐渐多了起来。
送菜肉的小哥很纳闷的看着客栈大堂上被踩裂的石板,心说昨天的到底出了啥事啊?
“不该问的别问,江湖人的事情……”
掌柜的把送菜小哥叫到一边窃窃私语,应该是绘声绘色的说后半夜发生的事情。
‘女鬼’被打跑了,此后也没有再来,但客栈里的众人谁也没敢再睡觉,纷纷在大堂凑合凑合,等天亮才陆陆续续的出发。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这帮江湖侠客倒是不傻,杨依依是极少数能跟那女鬼拆两招的人,临走前纷纷跟她告别,没准人家将来真的能混成大侠了,总之先混个脸熟。
杨依依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乐此不疲的跟每一个来道别的江湖侠客拱手,可能她觉得这个操作就很大侠吧。
郑银屏重新把自己的长枪拆开塞进背囊里,随口道:“半夜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啊?”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并不打算杀人。
等女鬼跑了众人才发现,所有被击倒的人不是被点了穴,就是被单纯的打晕了,爬起来喝口凉水就屁事没有了。
这就很令人费解对方的理由。
掌柜的指天发誓道以前绝对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们客栈信誉良好有口皆碑,你们可别出去乱说啊……
能顶着二三十个江湖侠客打,而且还能保证不杀人,甚至连下重手都没有,足以见对方的实力,这种高手跑来单纯的吓唬人……
是不是也太闲了点?
再说,这群江湖侠客虽然武艺都不太行,但眼力还是有几分的,毕竟是在江湖上混,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但没有任何人能认出对方的武功路数,连一个相近的猜测都提不出来。
感觉她很可能是故意隐瞒了自己真正的路数,这样打起来当然也是会束手束脚的,即便如此她还能够从容逃脱,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后半夜众人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等天亮只好纷纷启程陆续出发了。
毕竟这帮人是跑去探一探雷山藏的,而不是漫无目的的游历,耽误太久错过这次机会,那可就没有下次了。
“咱们也走吧,不管人家是什么目的,反正跟咱们没有关系。”
黎璎珞重新将剑挂好,反正她不是很想去什么雷山藏。
伸手拽了拽还在跟人告别的杨依依:“厢房钥匙还给掌柜的了吗?”
“我都忘了还在我这儿。”
杨依依跟个大侠似的与来往侠客们告别,差点忘了正事。
三人转身回了客栈,杨依依把钥匙放在柜台上说:“掌柜的,钥匙在这。昨日多谢了”
“哎呀,女侠你就别谢了,得亏昨天没有见血,不然我这客栈还怎么开呀。”
“另外我这还有点糖,客栈里的小姑娘是掌柜你闺女吗?这点糖给她的。”
此言一出,掌柜的懵了。
“小姑娘?我这没什么小姑娘啊。”
“啊?昨天还在你门口玩跳房子的那个。”
“女侠您说笑了,我们客栈一共就五个糙老爷们干活,家人都在城里。”
这次懵逼的轮到杨依依三人了。
“那昨天碰到的小姑娘是……”
三人立刻想起那个鬼故事,要是没记错的话,因为负心人而自尽的戏班花旦宁宁有个私生女,而且在母亲变成厉鬼之后也没活下来……
“该不会真的有……?”
“难说。”
三人顿时打了个冷战,随便跟掌柜的寒暄两句,嗖的一下就往客栈外跑,顺着官道一路狂奔,感觉头皮都快要炸起来了。
而在客栈一侧的大树枝头上,昨天跟杨依依她们仨讲了鬼故事的小姑娘就坐在上面晃悠着小脚丫。
“哈哈,果然被吓住了,小孩子就是不禁吓。”
她没有隐藏,就是单纯的坐在树枝上,但哪怕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可就是没人发现这里还有个人。
或者准确的说,有两个人。
“宫主,属下不是很明白。”
一袭白衣的女子就在这个小姑娘的背后扶着树干。
“为何叫我装神弄鬼?”
“这不是挺好玩的嘛。”
“好、好玩?”
“仙儿啊,你就是太死板了,这么死板将来是找不到如意郎君的。”
“……”“感觉怎么样?”
“很……一言难尽。”
词汇量不行,这时候一句卧槽就足以形容了。
“我不是问你的心情怎么样,是问你昨天跟这帮人交手有什么感想。”
“一群杂鱼,连我们天绝宫的外门弟子都不如。”
“就没什么看好的?”
“硬要说的话,那一行三人还行。”
仙儿指了指被吓坏了狂奔逃走的杨依依三人道:“用的是我没见过的路数,但也并不像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乡下把式,感觉她们背后有高人指点。”
“不错,眼力见长。”
“谢宫主赞誉。”
“她们用的路数我也没见过,可能背后真的有不出世的高手,不过除此之外你还看出了什么?”
“这帮人去雷山藏,可能会十不存一”
“这可说不定,咱们天绝宫祖师进雷山藏之前也是默默无闻之辈,运气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祖师当年虽然默默无闻,但悟性逆天,而他们的资质……”
仙儿摇头道:“属下认为,这些人即便有神功在前也根本练不会,还不如让属下在这里把他们都留下。”
仙儿得到命令的时候以为是截住这帮人,免得什么杂鱼都来雷山藏捣乱,结果又说不许她伤人,不许暴露天绝宫的路数。
该不会真的是想玩玩吧。
“你才华横溢但果然还是缺乏经验呀,不过看不出来也怪不得你。”
“请宫主明。示”
“这些人确实资质平平,但那杨依依可不一样。”
“属下也发现她可能是天生神力,但除此之外……”
“那丫头可不是天生神力,有被人伐毛洗髓过的痕迹。按我所算出的卦象,她早就应该是孤魂野鬼一只,但现在却活的好好的,看来帮她伐毛洗髓之人甚至还给她逆天改命了。”
“真的有人如此神通广大?”
“世界之大什么都有,不要用常识去衡量一切。”
“属下受教了。”
“嗯,你感觉怎么样?”
“额……宫主您刚才不是问了吗?”
“我这次是问你的感觉,有没有心情烦躁之类的?”
“实不相瞒,确实有一些,尤其是当您将那个故事讲给外人听的时候。”
“那就好,你修的蜉蝣神功已经到了最难的关卡,必须引起心境变化才能突破无情道,否则这辈子你就只能在原地踏步了。”
“宫主您当年是怎么突破的?”
“emmm……要不这样吧,你去找个男人谈个恋爱。”
“.”
“我当年可是因为全家一十八口都被杀了个精光才在悲愤之下突破的,你哪还有家人?就算有也不能现杀一个吧?”
“就没有……”
“反正我没想到其他的办法,要我说你就找个男人跟他生个孩子,不是说女人变成母亲后会性格大变嘛,试试没准就行了。”
“宫主,我觉得这不是随便可以试的事情……”
“随你。”
这小姑娘从树枝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道:“其他人传来消息了吗?”
“那镖师王振押运之物果然如宫主所料,十六寨的人正在跟他这条线,但碍于情面,似乎不太好动手。”
“他们被不好动手那就我们来,擎天石事关重大,若是中原人得了也就罢了,决不能让关外蛮子们得到。”
“属下遵命,已经命令其他人去查了。”
“嗯,加油干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别让我失望。”
仙儿抬起头,此时宫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
“我很看好你,宁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