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部落迁徙
巍山城化作无根绝域,动静比大龙城毁灭时还大,陆续引来了一些周围势力的天上仙查探。
有人经过阳部落生活的山石缝隙时,无意间发觉这里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便进入其中搜寻。
通常情况下,这种大多是野民生存的环境,加之此地隐蔽,来人大喜,以为里面有野民。
然而进入缝隙空间后,此人一无所获,那里只有不少零乱的痕迹,野民一个也无。
阳部落的野民早就随柳寻离开了!
六丈长的窃脂背上,阳部落的野民和新加入的十来个生野紧凑地挤在一起。
柳寻站在窃脂禽首,背手注视前方。
无根绝域的出现已经引起了多方注意,柳寻自然不会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所以将野民全数带离。
六十几人勉强挤在窃脂背部,穿着厚实的兽皮衣服抵御着林间的山风。
除了换心五锻法安放心脏的异兽,以及定风之用的鼬类,柳寻全都收回了精血,放弃了那些异兽。
窃脂背部没那么多地方安置它们,就算异兽在地面奔跑跟随,也追不上窃脂的速度。
因此柳寻将其全部舍弃,仅收回了精血。
窃脂飞行的方向,便是豕寨。
之所以选择将目标放在豕寨那个老天上仙身上,是因为周围城池的势力内不止一个天上仙,其关系也不像豕寨那样的家族式聚落。
在柳寻看来,唯独豕寨是块容易啃动的骨头。
一个垂垂老死的天上仙,找到合适的办法并不难应对。
柳寻鬓角发丝随风飘起,眼神中尽是沧桑。
以弱胜强,这事他前世干了不少。
这一世的曹安乡、林怀不也是如此么?
豕寨中,灯火不如青灯寨那般通明,但也有着一份独特的气象。
豕寨位于一座高崖顶端,背靠悬崖,一条山泉从豕寨中央贯穿而过,于悬崖上形成了瀑布。
崖顶缓如平地,寨子族人在此取山泉浇灌粮食,世代在此生存至今。
寨子顶上则是族里那位老祖宗的云城,方圆一里大小,这是他耕耘了一辈子的成果。
云土的面积和实力并没有关联,只要资源足够,覆禽能够承载得住,多少都没关系。
赤尊境有方圆一里大小的云土,说到底还是有点磕碜的。
按理说,一个家族势力,通常会有多个天上仙,经过几代人之后,天上云城拼合起来,能够形成一片比较大的天上驻地,以此作为家族的根基。
然而豕寨老祖宗是个刚愎自用的人,行事虽不是魔道,但性格自私自利,以一族供养自己,丝毫没有分裂云土培养其它天上仙的念头。
偏生豕寨老祖资质浅弱,直到寿命将尽,还是死死卡在赤尊境不得寸进。
若再不培养新的天上仙,豕寨的实力可就要出现断层了。
面临死亡的威胁,豕寨老祖自私的性格仍不改变,相反,性格变得有些暴戾。
如果是一个为族寨考虑的老天上仙,恐怕会选择分裂云土,培养新的天上仙,哪怕因此死亡也不后悔。
可到了现在,豕寨老祖仍不肯坐化,转而变得纵情享乐。
下方寨子里的那些个天上仙候选,可都眼巴巴等着这位老祖死呢!
他不死,这些候选就得不到云土。
豕寨一处角落的楼阁之中,烛光显映着刘天和的脸。
那日青灯寨中留宿几日,结果邓元和一干寨子的主事人无故死亡,风鼬不知被哪个贼人杀了个尽,后来又有林怀这个不似人的家伙闯寨,一连串的事让刘天和感觉心都快跳不动了。
林怀的一声“柳寻”,导致邓家族长和大长老击退对方后,顺着这个名字查起了此事前因。
近期进入青灯寨的,就只有刘天和几人。
一问之下,名叫柳寻的,可不就是那从巍山城新收的少年么!
刘天和惊得差点没了七魄,满背的冷汗,只好道出实情。
邓家族长念在刘天和与邓元是旧友的份上,没有和他计较,而是将他赶出了青灯寨。
采买风鼬涎精的事自然泡汤,刘天和回到豕寨后,待遇直降。
五管事的身份直接被拿掉,换了族中另外和他不对付的一人。
若是往常遇到这种事,刘天和完全可以依托族里其他人帮忙,但现在老祖脾性暴戾,稍有不合意的地方,就直接打入不受重视的行列。
刘天和栽了这么大跟头,任谁来都保不住他的位置。
“柳寻!”刘天和恨得咬牙切齿,发誓下次见到此人,定要杀了他泄愤。
青灯寨后来传出了针对柳寻的追杀之令,因由是他杀死多个守寨之人,盗杀风鼬,与魔道强者内外勾连攻寨。
这些罪名中,盗杀风鼬一事,青灯寨其实没能查到凶手,便随手按在了柳寻头上。
事实上确实是柳寻干的,邓家误打误撞罢了。
个中有些夸大,其实表明了邓家难以抑制的愤怒。
另外,青灯寨也下了对邓长生的杀令。
邓长生杀死邓元等人的事终究还是被发现了,血还身的效果十分明显,有人看到邓长生全身渗血,杀死几个武者后,行迹匆忙离开了踩仙山。
族长邓遥勃然大怒,族中出了这么一个忤逆子,简直是邓家的耻辱。
比柳寻还要高出一等的杀令将邓长生描述成了十恶不赦的贼子,逐渐流传到周边的人族城池。
一些人乐得看青灯寨的笑话,并没有把这个针对凡人的杀令放在心上。
杀令是正道势力默认的一种手段,凡有点亲近关系的势力,都会留意友好势力的杀令。
青灯寨盛产风鼬涎精,因此与多个势力互通有无。
不过有人留意到了杀令中关于邓长生的描述,一个没修炼的凡人,竟能杀死赤尊境的天上仙,这就不得不令人多想了。
邓长生因此进入到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眼里。
关于杀令的事,柳寻和邓长生都还不知道。
刘天和失了儒雅,看着烛火的目光显得愤愤,终究胸中气难平,忽地站起身,朝寨子核心处走去。
一个模样老成的少年正和美人嬉戏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被打扰了兴致的少年一脸不满,怒道:“谁啊?”
“刘悼,是我。”刘天和在外垂手而立,眼中有些不满,还有对自身选择对错与否的怀疑。
少年一听声音,换了脸色,笑着开门:“天和叔,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找侄儿?”
刘天和看了一眼衣冠不整的刘悼,哼了一声:“自然是有事。”
刘悼眼神虚浮,淫邪之色还未褪去,嗅了嗅大鼻子,耸肩让刘天和进了屋子。
他转头朝美人道:“你先回去。”
美人白了刘悼一眼,撇嘴走出房门,离开前还不忘看了刘天和一眼。
实际上,她很想说自己不介意侍奉两个的。
刘天和进屋,一甩袖子,怒其不争道:“刘悼啊刘悼,你的几个哥哥都在修炼,你却在这里纵情声色。”
“这样下去,修为不够,如何能分得老祖宗的云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