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坤嘿嘿一笑:“好,我听夫人的。”
次日一早,叶坤又忙碌起来,调了一百斤麻线,先去难民营。
昨晚上发烧的两个孩子,已经退烧了,看来偏方有用。
王干妈也带着多多一起赶来。
叶坤说道:“王干妈,以后我每天给你一百斤麻线,你让大家针织麻衣背心。做好了,先送去库房。如果麻线不够,就去库房领取。”
王干妈点头,和多多立刻安排。
叶坤将打好的麻衣,送给了一些缺少寒衣的老人和孩子。
又让库房调出细麻布粗麻布各五十匹,送给带喜,让她带着工人做衣服。
正在安排事务,秦才卫又到了。
“叶大人,你忙你的,别管我,就当我是个跟班好了。”秦才卫又换了一套衣服,笑嘻嘻的。
叶坤点点头,也不啰嗦,上马直奔西屏山。
冬日寒冷,迎着西风策马奔跑,很酸爽啊。
秦才卫叹气:“叶大人,这天寒地冻的,你骑马到处跑,也不冷啊?”
叶坤裹了裹衣服:“西屏山昨天收留的难民,应该比我更冷。”
秦才卫不说话了。
西屏山南麓,正在建造坚固的行军大营。
年底盖房子来不及,只能先盖大营安置难民。
这样的大营,在正常天气下,能保证三个月,遮风挡雨。
向南去,几里路外,有上百亩竹林,刚好可以用来建造大营。
可是兵卒和工匠们砍伐毛竹,却被当地的乡绅卢宁阻止了。
卢氏,也算是平野县的大族,有两千多人,在西屏山向南十里地外,建有卢家堡。
因为卢家堡的位置很好,被县城和西屏山大营保护着,上次也没受到黄天道大军侵扰,桑麻耕种,一切正常。
这段时间,卢家堡又和西屏山做了许多交易,卖毛竹、卖粮食零食和蔬菜,赚了不少钱。
叶坤赶到,叫来卢宁说话。
卢宁大约五十岁,一脸奸诈,尖嘴猴腮,抱拳说道:
“叶大人,你们不断地向南扩建,已经占据了我的林地和耕地。这片竹林,也是我家的产业,我们卢家堡有一半人,就靠着竹编手艺吃饭。你砍伐了毛竹,叫我们以后怎么活?”
叶坤很意外:“卢先生,我们砍伐你的毛竹,以前都是给钱的,难道这次没给钱?”
对于乡绅,叶坤一般都是秋毫无犯,以礼相待的。
买东西给钱,从不赊账。
还有这次征收了一些乡绅的土地,叶坤都给了钱,或者用官田来换。
卢宁理着胡子,奸笑道:
“叶大人你也知道,现在兵荒马乱的,什么东西不涨价啊。所以,你以前的价格,我不能再卖给你了。”
在场负责兵卒小队长,向叶坤汇报:
“叶大人,我们以前砍竹子,是三十铜板一根,随便我们挑。现在,卢先生跟我们要一百文一根。一根竹子,涨了七十文。”尛說Φ紋網
叶坤点点头,冲着卢宁抱拳:“卢先生,这次涨价,是不是太多了?”
卢宁嘿嘿一笑:“叶大人,你可知道粮食,现在涨了多少?一百文一斤啊,一吊钱,现在只能买十斤米。粮食涨价十倍多,我这毛竹涨价一点点,也算合情合理吧?”
叶坤想了想,苦笑道:
“就按照卢先生的价格吧,继续砍竹子,核对数目,当场给钱。”
卢宁抱拳一笑:“还是叶大人爽快!”
叶坤微笑还礼。
狗东西,今晚上,再给你一个更加爽快的!
本来,叶坤不想收拾卢宁,毕竟这时候需要安定,当以大局为重。
可是卢宁自己作死,就怨不得叶坤了。
兵卒继续砍竹子,陆续运回。
昨天新收的难民,也都在干活,建设自己的新家园。
带喜派人,送来五百套缝补好的旧衣服,支援流民们过冬。
叶坤召集流民中的族长和村长,询问东巴郡的情况。
族长摇头叹气:“现在的东巴郡,被黄天道大军洗劫过一遍,遍地都是强盗。强盗们来抢,郡守刘栋梁,也派官兵来抢,把吃的喝的,能抢走的东西,全部抢去了东巴城。老百姓们活不下去,都带着剩余粮食,躲山上去了。打猎,挖树根吃树皮,挖洞抓老鼠抓蛇,听说还有人吃……”
叶坤听得头皮发麻,皱眉问道:“除了郡治所在的东巴城,其他地方的县城,都没人了吗?”
族长叹气:“听说都没人了,死的死,逃的逃。”
叶坤沉吟不语。
东巴郡已经如此衰败,现在抢占地盘,正是个好时候!
以自己的实力,拿下整个东巴郡,是没问题的。
看来,过了年就可以行动了!
想到这里,叶坤有些兴奋,继续查看西屏山的各项建设进度。
白水河边,叶青阳正带着叶家坞的乡亲们,艰苦奋斗。
寒冬腊月的,这家伙竟然赤着脚,卷着裤腿,带头清理那些沼泽地。
乡亲们也都不怕冷,赤着脚干活,头上还冒着热气。
新建的叶家坞,已经有了规模,住房安排好了,又在低洼地带,开辟出纵横的河道,以后用于泄洪、灌溉和养鱼养鸭。
沼泽地里的黑泥,比较肥沃,挖出来做肥料,发送在新开垦的农田里。
看见叶坤,叶青阳就叫苦,说拨给的土地太少,不够用,以后养不活这些乡亲。
叶坤摆摆手:“每人五亩土地,足够了。因为我会在白水河边建造许多作坊,叶家坞的乡亲,以后可以做工吃饭。叶大哥,年后你也出来,帮我做事吧,我有几百万亩土地,需要有人规划。”
叶青阳皱眉:“叶大人又来骗我,你哪来几百万亩土地?”
“到时候一定有。”
叶坤嘿嘿一笑,去找燕六亥。
燕六亥在这个西屏山,也呆得有些烦了,笑道:“大哥,什么时候再去打仗啊,老不打仗,感觉没劲。”
人性如此,手里有点兵马,就会膨胀,总想找个人收拾一下。
“今晚上就打仗。”
叶坤压低声音,吩咐道:“今晚上,你带五百兵,包围卢家堡,不许放走一个。我会让二午配合你,进入卢家堡,控制卢宁全家!”
“吃大户啊。”燕六亥咧嘴一笑:
“卢宁这个狗东西,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不过我听说,他有个兄弟,在皇帝老儿身边做太监。我们动了卢宁,他兄弟会不会让皇帝发兵,来收拾我们?”
卢宁的确有个兄弟,在皇帝身边做内侍。
据说还比较受宠。
所以卢宁牛哄哄的,竟敢和叶坤讨价还价。
叶坤冷笑:“黄天道作乱,江北烽烟四起。现在别说太监了,就算他兄弟是皇帝,也管不了我们。”
黄天道对江北的冲击,远远超过江南。
皇帝老儿这时候,恐怕也是自身难保,还能管得了平野县这穷乡僻壤?
燕六亥笑道:“那就不用二午过来了,我带五百兵,就能收拾卢宁。”
“多点人,好控制局面。”
叶坤告辞,又吩咐燕六亥注意保密。
回到县城,叶坤撇开秦才卫,吩咐秦二午去调兵,让他天黑以后,出东门直扑卢家堡。
安排妥当,叶坤这才回到北街。
今晚上,要陪月娟小姐。
秦才卫却跟着叶坤,嬉皮笑脸:“叶大人,听说你二夫人刘月娟,是个大美女。我能去你府上,拜见一下吗?”
“可以,不过我要先跟月娟小姐说一声。”
叶坤进了府门,让秦才卫在客厅等待。
月娟正在忙碌,整理最近的教材,查看学生们的作业。
叶坤走进来,低声笑道:
“月娟小姐,外面有个死丫头,女扮男装,自称秦公子,从荆州而来。我怀疑,她是荆州魏定山的女儿……”
月娟小姐又惊又喜:“魏大人是我母亲的亲娘舅,这么说,外面那人,是我表姨妈?”